月光下,等在门外的众人无不着急的来回踱步,看着进进出出慌乱的丫鬟们,心中也很着紧张起来。
今日宴会虽然忙碌了一天,可目前的状况却让他们顾不得这一身疲惫,纷纷来到荆怀九门前等待着。
太监搬来了两把红木龙椅,分别放在了太后和皇上身边,二人坐下,眼神依旧没有离开过寝殿大门一刻。
皇上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紧的皱着,薄唇紧抿,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扶手,侧耳听着里面的声音。
“这怎么还没有动静啊,这都进去多久了?”太后偏头询问着身旁的陆梨。
“太后,这才进去没一会,没有这么快的,您再耐心等等?”她将双手放在太后两肩,安抚着太后焦急的情绪,太后顺势将手附在了她的手上,手心里隐隐的出了许多汗。
“常宴也不出来报个信,真是让人着急。”皇上忐忑的情绪也暴露出来,身旁的嫔妃虽也心生妒忌,却也是不敢言语。
“皇兄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沉不住气?好生等着就是了。”陆梨安慰过太后又将皇上安抚下来,自己却成了此时最冷静的一个。
陆梨收起了以往对她的成见,也耐心的等在门外,虽然看上去最是冷静,也无奈受身旁的人们感染,心中不禁揪了起来。
众人无不热切的盼望着荆怀九能够顺利诞下龙子,这样他们日子也能好过一些,想想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皇上和太后的情绪都变的越来越发暴躁,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两人,整日过的提心吊胆。
门外的皇上抱怨着常宴,可屋内的常宴却一刻都没有歇息过,手忙脚乱的却是一刻空余的时间都没有。
“热水,毛巾,剪刀,快快快,再来两个去上面扶着娘娘。”自打关上了这房门,接生婆便开始招呼着丫鬟们赶忙去准备接生用的家伙。
荆怀九是头回生产,而她房里的丫鬟自然也是头回经历这样的局面,一个个慌慌张张的跑来跑去,拿毛巾的差些就将端着热水的撞倒,拿剪刀的差些又要将准备去扶娘娘的推倒,混乱的场面让常宴不忍直视,接生婆也在一旁唉声叹气的数落着她们。
“莫慌,脚下放慢没关系,千万别伤了娘娘。”常宴语气平缓的叮嘱着她们,生怕她们一个不小心误伤了荆怀九。
场面终于稳定下来,荆怀九躺在床踏上,头部被垫高,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双腿屈起分开,阵痛一遍遍的袭来,她身上早已被汗水浸湿,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羊水也顺着双腿间流了出来。
“好,娘娘,现在羊水已经破了,你再忍一忍。”接生婆跪坐在她的双腿间,随时观察着她的情况,双手死死的按住她的光腿,害怕阵痛开时她失去理智的乱动。
最开始的疼痛她只是发出了几声微弱的闷哼声,可随着疼痛愈加强烈,她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声音,喊了出来。
“将这个让娘娘含在舌下,能缓解疼痛。”常宴将一个精致的药瓶交给了守在外间的丫鬟,听着她痛苦的一声呼喊,也不禁着急的来回踱步。
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纵使他再着急也只能在帘外听候差遣,以防她会有什么不测,却不能进入里面去帮忙,索性他早早准备好了药物,以备不时之需。听着帘内她痛苦的呻吟声,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殿内的气氛紧张,殿外亦是如此。
“太后,这还不知道要等多久,要么您先回去歇息吧?”一旁的嫔妃纷纷对她劝说。
“无妨,我要等着小皇子平安降生了我才能回去,若不然这就算是回了,也回不心安啊。”众人听她如此执着,便也没再说什么。
皇上因为不晓得屋内的情况,上前想要查看,却被太后叫了回来:“皇帝,女人生孩子时,男人是不能进的,你就同我一起在这里耐心等着吧。”
皇上听后,只得无奈的退了回来,此刻的他如坐针毡,根本无暇顾及别人的看法,垂着头来回的走动着。
“皇兄,你晃的我头都要晕了,你就坐下来安心等等吧。”陆梨调侃道。
皇上白了她一眼,径自一人走开了。
荆怀九虽是经历过风雨战争的女人,她虽有战场上的巾帼不让须眉,却也难敌这生产时的疼痛,几次差点疼晕过去,幸好有常宴的人参吊住了口气。
两个时辰过后,接生婆看了看说:“娘娘,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用力啊娘娘。”她的声音连殿外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一边鼓励着荆怀九继续用力,一边按压着她的肚子。
又过了一个时辰
“啊……”一声惊呼过后,孩子终于顺利降生,在这一刻,疼痛也随之消失。
婴儿的哭声响彻天际,等在门外的人们听到后无不欣喜。按耐不住想要见到他的迫切心情。
荆怀九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大口的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额前的汗水打湿了头发,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个小皇子,娘娘万福。”接生婆抱着孩子向她道喜,她疲惫的扯动了嘴角,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关爱。
丫鬟急匆匆的跑去了门外,对着门外的人快速的行了一礼,刚要开口,只见太后和皇上快步走上前来,关切的看着她问道:“是不是生了?生了个什么?皇子还是公主?”太后率先开口将皇上的话堵在了嘴边。
丫鬟笑容灿烂的回禀:“回太后,是小皇子。”
“恭喜皇上喜得龙子,皇上万万岁。”众人听后纷纷松了口气,齐刷刷的跪下来行礼,恭贺。
荆怀九看着身旁的孩子,明黄色的襁褓中一张圆嘟嘟的小脸,眼睛闭着睡的正香,小巧的鼻子点缀着,粉嫩的小嘴巴不停的蠕动着,看的她心头一软,不禁也笑了起来。
接生婆将孩子放在她的身旁,她微微偏头就能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