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漠向来是只爱武装不爱红装,所以对琴棋书画并没有多少兴趣,不过看着一旁抚着琴的表妹,顿时强忍着困意,打起精神看着听着夫子的喋喋不休。像往常一样,随手在腰间,却没摸到熟悉的玉珠,她猛然一拍桌子,自己其实本来打算今日去安郡王府找那男人算账的,却被姑父叫到了这学规矩。这琴棋书画别人来说是雅兴,但是对宇文漠来说确实束缚人的规矩。
“表姐,你怎么了?”荆怀九正津津有味的听着琴的造型和种类,以及不同材质所发出的音质问题。却被宇文漠的打断,不过看着她小脸绯红,好像特别激动的样子。
宇文漠反应过来看到表妹和黄夫子正一脸诧异的看着她,黄夫子甚至还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对不起,我.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情绪有些激动。”她面露为难朝着两个人抱歉的笑了笑。
“这琴按照材质又可分为分为丝弦琴和钢弦琴,这两只音质完全不同,一个清如山涧的清泉,一个宛如游龙的咆哮,各有各的好处,不过当朝女子还是比较喜欢这丝弦琴,当下在贵人小姐中最流行的反而是南中山最流行的天蚕丝,稳固而不容易扯断,最重要的就是断了之后仍然可以接着用,所以当下比较流行。”黄夫子淡淡瞅了她一眼,然后才徐徐说道。
“夫子,那钢弦丝顾名思义是不是就是钢丝打磨制成的呢?”荆怀九想到前世在皇宫中看到的一把珍贵之琴乃是玄铁丝打磨而成。
黄夫子点头笑了笑,这位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好学。
“这琴呢,就跟人一样一样,是具有喜怒哀乐,更重要的是它们也有生命,一把琴相处的久了,自然而然就有了感情,不过这种事情,你们现在还小,定然是体会不到。”黄夫子双手抚摸着手中的孤冥琴,这把琴跟了她几十年,早就有了感情。
荆怀九点点头,黄夫子看着小大人似的她,顿时忍俊不禁。
“今日主要是给你们讲讲琴的基本,不过想必你们以前定然有所了解。”黄夫子看着颇有几分模样的荆怀九,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其实平常她的性格虽说算不上冷清,不过这般和自己的学生说话还是比较少见。她看着荆怀九算是一个可造之才,刚才听她弹得一曲高山流水,也颇有几分功底,像是个有基础的,不过她身边的宇文小姐却有些待不住,仿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夫子,孤冥琴和独吟琴本是一对,夫子可知独吟琴现在在何处?”荆怀九想到曾经偶尔听到两琴合奏,一弦一鸣,惊为天人,所以忍不住问道。
宇文漠此时也巴巴的眼睛听着。
黄夫子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却被荆怀九敏锐的捕捉到。每个人都有藏在心间的秘密,像是一道丑陋的伤疤一样不堪一击。夫子正直二八韶华,以她的身份虽然嫁入权贵勋族会有些不易,不过仍然有不少富家子弟倾慕于她。
荆怀九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正愁不知怎么圆场,宇文漠紧急开口。
“夫子,想必您也看得出来,我对琴棋书画没什么兴趣,不若我之后要来半个时辰如何?”宇文漠越说越小声,声音咯中甚至带了一丝祈求,让她舞刀弄枪她二话不说,不过让她坐下来,他还真待不住。
黄夫子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这么直接,微微愣了片刻,才点头示意。但是一想到荆大人曾经嘱托过自己,随即又加了一句。
“你晚来可以,不过必须要认真学。切不可像今日这样心不在焉,若是再这样,我可要打手心的。”黄夫子本就是一个秒人,说着还做状扬了扬手中的竹条。
宇文漠难得调皮了一次,她朝着荆怀九眨了眨眼睛,然后才认真的看着夫子。
上半晌全是黄夫子的课时,一直待到午时,夫子才归家去。黄夫子并没住在荆府,但是但是在距离荆府不远的一条街上来了一个明乐坊,哪里向来是文人雅客的小聚之地。
两个人拜别了夫子才徐徐松了口气。
“这琴艺真是磨人的紧,还不如直接让我舞一枪痛快。”宇文漠伸了伸懒腰,然后趴在窗户上看着窗外的花草,突然间心旷神怡,完全没有了刚刚的烦躁之感。
荆怀九带着苗儿整理两个人的琴,听到这话暗自笑了一声,前世听说表姐休了负心人之后,她着实佩服表姐那份洒脱,当时她扪心自问,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她这种地步的。
“九儿,赶紧收拾,收拾完了去擎苍院,下半晌还要出去。”宇文漠坐在窗梁之上,眯着眼睛说道。
荆怀九应了一声,下半晌本来有秦先生的课,不过考虑到宇文漠没有用的惯的笔墨纸砚,这才特意请了半天假,两个人好准备准备东西。
两个人来到擎苍院时,宇文寇已经准备好了膳食,荆怀九瞅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外祖母寇氏的身影,通常这个时候,外祖母早早的就来了,今日事怎么回事?
“娘亲,外祖母呢?”荆怀九走到宇文寇的身旁抱着她的胳膊声音糯糯。
宇文寇心中一软。
“傻丫头,你外婆去了宫中,求见太后,说不定今日都不回来了。”寇氏年轻时和当朝太后是闺中好友,虽然两个人一个身在深宫,一个远在蔚州,不过两个人的情意依旧十分得好。这次知道她回来更是早早的召唤她进宫,只不过确实因为荆怀九而延迟了几天,这次特意进宫请罪。
宇文漠在蔚州就经常听得自己的祖母提起太后,而且太后还经常赏赐东西给将军府,不过他还知道,当朝的太后年轻时一直心仪祖父,甚至为妾也愿意,却被祖父严词拒绝,这么多年心应该淡了吧。
不过,就算是为难祖母,她也不担心,毕竟祖母是上过战场的女人,一个深宫妇人怎能比得了,纵然那人是太后又怎么了,在祖父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荆怀九睁大了眼睛听着宇文漠说着小秘密,没想到太后和自己外公还有这么一段莘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