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着脑袋想了一想,好像除了进宫拜的那几日,这两个人的确是天天在自己面前唠叨。
看着她的表情,荆怀九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余宝芝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她以前怎么每发现呢?
两个人听着钟声响起来,这才进了书室内门,两个人都坐在房间正中间的角落中。这个室内一共容纳了三十名女学生。其中以陈洛云为主的挽月派占据了整个房间的西北方向,而以季清歌为首的青贵一派则占据东南,两派旗鼓相当。而剩下的中立,也是挡在两对中间,荆怀九知道万万不可小看女人之间的争斗,所以此时看着即将来过的两派。竟然有了几分后悔,早知道宁愿顶着爹爹骂一顿也不来了。
此时坐在第一排的陈洛云面色不耐烦的打断旁边之人的话,她眼睛斜视了一下和她隔空而坐的季清歌仍然是一脸淡定的在看着书籍,想到刚刚处于下风,气愤的将手中的书本甩在地上。正巧落在刚刚进来的黄夫子脚下,黄夫子年近五十,是宫廷的嬷嬷,特地教导她们礼仪,只见她轻咳一声,指了指落在地上的书籍。
坐在陈洛云身边的史部尚书之女严曼蓉正要起身去捡,却看到黄夫子手中的长戒板摁在书上,然后轻咳一声。
陈洛云看着忍着消息的另一旁的人,顿时咬了咬牙,然后躬身捡起。
黄夫子这才走到桌案之上清了清嗓子。
“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你们今后走到哪里,这礼仪自然是首重之要。离月国自来的传统可不能忘了,我现在开始练检验一下你们在休沐之日的成果如何。”黄夫子说着将手中的女戒翻来。然后随手指了指,正巧指到荆怀九,她早就对着女戒了如指掌,自然不怕夫子地检查,面对夫子的提问对答如流,果不其然,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他之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除了季清歌之外,其他人都回答的结结巴巴,夫子一怒之下,罚抄了五十遍,四天之内必须交齐。整个房间顿时哀嚎以前,季清歌扭过头有些狐疑的看着荆怀九,往常她也是其中的一员怎么这次突然对答如流。
荆怀九朝着她点头示意了一下。
季清歌微微一怔,然后又颔首了一下。
这一幕自然没逃过身旁陈洛云的双眼,她暗自打算一定要收拾这个五品官之女,三番两次令她颜面尽失,完全忘记了他兄长曾经嘱咐过她的话。
这一上午除了礼仪,还有刺绣,虽然大户人家不缺针线丫头,但是这也是当朝女子必须所具备的一项才艺。
现在最流行的就是川绣,教授她们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婆婆,平日里也是和蔼可亲,荆怀九看着课堂上的大多数女子都在低头抄那五十遍女戒和女则,只有季清歌一个人在认真的练习。说到这个,荆怀九不得不佩服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竟然比她三十岁的心理还能忍受,不过想想也是。
荆怀九对刺绣针线之类的实在感不起兴趣,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正巧看到余宝芝奋笔疾书的抄写。她嘴角扬了扬,这才紧闭双眼。
荆怀九是被这下堂的锣声震醒的,她揉了揉耳朵,发现这房中除了她只剩下余宝芝和季清歌两个人。
余宝芝看到她醒过来,顿时放下手中的豪笔。
“你醒了?我们去吃八宝酱鸭吧,我都想了好长时间了。”余宝芝撅了噘嘴。
荆怀九笑着点点头,正巧会去给表姐带一份。
八宝酱鸭位于朱雀街的一条窄小的巷子中,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对于余宝芝这个小吃货来说,和酒鬼的心境无两样。
两个人在这朱雀街下了马车,步行朝着八宝店走去,这一路上余宝芝都兴致勃勃的说着休沐期间安郡王府发生的事情,荆怀九在她的影响之下心情好了许多。
“咦?我哥哥!九儿,你看,我哥哥。旁边的那不是...”话还没说完,荆怀九抬眸一看正巧看到陆程站在人群中中神色不明的看着她。
荆怀九心中咯噔一声,面上却无任何不同,仍然带着浅浅的笑容。
陆程这几日去了岭南歼了水匪,刚刚回来就被余宝安几个人拉到了这里,没想到会碰到她。想起两个人的三次相遇,陆程不禁好奇眼前这女子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儿。第一次初见,仿佛是偶然闯进桃花林的精灵,二次再见时又像一个闯荡江湖的肆意侠客,而这次则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同一张面容,每次遇见都有新鲜感,这还真是有趣。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余宝安当然也是刚好从岭南回来。
余宝安和自己妹妹的年龄差了十岁有余,一向比较宠爱她。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走过来,怕她摔倒,轻声呵斥。
“小心点,这么大的姑娘。”况且这还是在殿下面前,余宝安瞅了瞅身旁的陆程,见他脸上没有任何不悦这才放心的询问。
“下了学堂不回家,来这做什么?”
余宝芝顿时委屈的撅了噘嘴,正想朝着他撒娇,看到身旁的人,赶紧后退了几步,她这人胆子比较小,一向比较害怕这个面若潘安的冷男子。
“世子不要见怪,是我硬拉着宝芝和和我前来。”荆怀九默默的替她着急期间,忍不住开口。
余宝安这才看到自己妹妹身后的女子,只见她发如墨玉,一身淡粉色樱花纹并蒂莲儒裙,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的紧张,一副大家小姐的样子。
余宝安绅士的后退了两步,朝着她微微颔首。
陆程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他手中把玩着核桃,荆怀九知道,他定然是在打什么主意。
“大哥,我刚刚让恩宁来定了雅间,我和小九儿就先上去了。”余宝芝黑眸转了一圈,开口解释,她可不想和身后的这位冷面阎罗一起用膳,再说了,男女有别,还是分开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