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暗中调查着粮饷被盗一事,但是却毫无进展,随后想到了怀玉,只身前往青楼里面。
楚青告诉他,宫家被陷害盗取了粮饷,想问他在青楼里面有没有遇到世家子弟,说什么可疑的话。
“我上回还听人说,没有任何人能跟宫家作对,你这里就出了事情,我想可能是一些世家想要陷害宫家吧?”怀玉说。
怀玉的话,也让楚青想到了一些线索,但是却没有任何方法去弄清楚这件事情,就让他有些烦躁了起来。
而且他想到现在宫家……
也的确是一件麻烦事,也难怪女帝会如此的急迫,甚至有些顶不住压力。
那么所有的事情也就完美的联系在了一起。
楚青还问着怀玉更多的事情,但是他回忆起来能记住的事情也不多。
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物,何况也只不过是来青楼里面调戏一下其他男子的人。
对于他来说更是厌恶,自然也就没有多少了心情去听。
他虽然没有多少的心情去听,但是他身边的人却却听了不少。
何况青楼里面的立场来说,原本就是消遣打探消息的地方,但凡有人偶尔提过什么事,他们都能听的进去。
怀玉说:“嗯,我身边的人都听去不少这样的话讲,应该能对你有所帮助。”
“好,谢谢你,不过像没有人能和宫家作对这种话,的确是世家能够说出来的。”要是没有不能和宫家作对,那么世家还要来干什么,如何在皇权之下平衡起来?
这话无疑是将宫家推向了风尖浪口。
这也是让楚青觉得倍感厌恶的事,居然来到青楼里面,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来说。
虽然让楚青有所急切,但是他也知道了些信息,也更加的确定有世家在陷害宫家,可是他却没有任何证据。
只是楚青可以差探出蛛丝马迹吗?
只要查到蛛丝马迹,也许可以搬到世家,即便搬不倒,至少也可以挽救宫家。
茯苓更是忙的焦头烂额,但她现在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调查,宫家更是用了一堆钱财去补充粮饷。
宫家已经损失了不少的钱财,用来充当粮饷,那笔钱财数目巨大。
楚青知晓了此事,也从心里面奔涌而出了一丝怒气。
“如果真是世家所做,那么他们的目的,绝对想要铲除我们宫家。”茯苓皱眉说道。
此时此刻,茯苓的想法和楚青差不多。
“可现在没有证据去证明呀?这才是让我最为着急的地方,而且这边的事情,也有一堆要去查,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调查那些世家。”茯苓如今忙的脚不沾地,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去查那些世家。
那即便要去查,也只能交给别人,但是别人她能放心吗?
她不会把宫家的命运交给其他人,而且就算要让人帮忙,也会请眼前的这个男人。
“楚青,拜托你了。”茯苓说,眼里似乎还有着一丝无奈,以及一丝宠溺。
阴雨绵绵不肯止息,楚青一身玄衣飞跃而起,不多时便已抵达皇宫。
女帝此刻正在龙椅上好整以暇地等着,幸好楚青赶在她耐心用尽之前来了。
外边的大雨可谓倾盆而下,可看楚青匆匆赶来,竟连一根发丝都未湿。
“陛下,我刚刚得到世家意图陷害宫家的消息。”
楚青这句话说出去,龙椅之上并无任何动静。
就在他心中腹诽女帝是不是耳聋的时候,女帝开口说了一句,“空口无凭,可有证据?”
这倒是让楚青有些措手不及起来,他就是想让怀玉做个人证,也得女帝肯信才行。
他收起了对女帝的小觑,一字一句说起了粮饷被盗的始末,种种迹象都指明了是世家做的手脚。
“可你拿不出证据,我又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怪罪那些世家呢?”
女帝貌似轻描淡写地开口,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责怪楚青没有分寸。
看来要想扳倒世家,还得下番苦工才行。
楚青想到这点嘴角微微抽搐,女帝对世家的态度也十分值得细究。
楚青此次除了对世家的怀疑之外,也汇报了些由千机阁探得的情报。
只不过女帝听得意兴阑珊,脸上写满了不耐烦这三个字。
一炷香的时间以后,楚青才不紧不慢地退出了金銮殿。
绕是如此,也费了他一番口舌,女帝的精明果然不是盖的,虽然给了他权利但时时刻刻都在施加压力。
楚青本以为会遇到一个武则天似的女帝,但这个时空本就颠倒,真要类比的话,他觉得这个女帝更像明太祖多一点。
帝王心术本就是常人难以揣测的,楚青并不需要摸清楚女帝的所有心思,但他却不甘心只做一个鹰犬。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楚青回头看了一眼雨幕中的金銮殿,对着那高高的宫殿冷笑一声。
回到千机阁后,几个部下找到楚青商议对策,看女帝的反应,应该是支持楚青继续调查世家的。
“那几个潜入世家的探子怎么样了,有没有打听到他们对宫家出手的消息?”
听到楚青问起这个来,几个部下瞬间一哑,看他们这样,楚青的眉头一拧。
“怎么回事,难不成探子已经被揪出来了?”
楚青可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听他一语道破玄机,其中一个部下咬咬牙站出来。
“前日我们便得到已有三个探子自尽的消息,所有人都暴露了,不过好在他们提前了断生机,没让世家得知身份。”
楚青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还是大意了,若是换做以前,他不会像现在这么急躁的。
“算了,这也不能怪他们,传我口谕下去,给那些探子的家属一点慰劳,世家外再设几个暗哨。”
几个部下听楚青这样一说纷纷松了一口气,他们还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呢。
世家内幽暗的地牢之中,三五个家仆正跪伏在一个女子面前。
这女子生得一副富贵娇容,眉长入鬓眼神凌厉,所穿的服饰也代表了她的身份。
“这些探子简直不知死活,也敢来世家找死,怕是除了那个人之外,再没人会做这种事。”
她的声音又快又急,更像是连珠发的子弹,家仆不敢出声,个个吓得发抖。
“明日我便上报家主,总有人能治得了他!”
找到九生门后,世家的人先说明了来意。
听到世家说出他们要杀之人的名姓,九生门名义上的门主身形竟然微微一晃。
她们可都是楚青一手提拔起来的杀手,对他的长相体征都记得清清楚楚。
世家描述的越是清晰,九生门中的众人就越是有一种滑稽可笑之感。
收下了一笔丰厚的定金,门主忙不迭让门徒送走了世家的人。
世家只听说最近有一个九生门风头正盛,却未得知九生门真正的门主便是楚青本人。
在得知自己的人头在世家心中很值钱以后,楚青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黄金一千两白银九千两,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
楚青掂了掂钱袋子的分量,好不容易有了件值得让他津津乐道的事情。
九生门门主惴惴不安地看着楚青,并不明白后者脸上的痴笑是什么意思。
按理说正常人被人下了追杀令,不应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么,可看楚青笑得见牙不见眼,更像是见钱眼开。
“我觉得这个任务必须接,而且要做得干干净净,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九生门的门规,一旦接下任务,必须要根据雇主的要求完成任务,世家要的可是楚青的人头啊!
“先让世家的人别急,正所谓好事多磨,我们可以多磨几次,谁会嫌弃钱多呢?”
不知为何,本来门主还在心中同情楚青,但听他这样一说,忽然转而同情起世家来了。
跟楚青这样的人作对,绝对是世家做过最愚蠢的事情。
很快九生门就传来了消息,第一次对楚青的刺杀失败了,九生门也折损了几十个手下,要想接着任务,必须加钱。
世家的人很是肉疼了一下,在九生门信誓旦旦的保证下补全了数额。
楚青见一千两黄金又轻轻松松落进口袋,简直爽得上天。
如此三次过后,世家的人终于跟九生门翻脸了。
他们大抵是想派人来九生门闹事,这点心情也能理解。
楚青等的就是此时,即刻派人出面在世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世家的那些女人都快疯了,被九生门这般耍弄过后,连菩萨也会发火。
僻静的暗巷之中,世家人足不沾地地赶往九生门,却不知道眼前的宅子里早已空无一人。
楚青在暗处静静地等着,忽然做了一个动手的手势。
世家人悉数走进了暗巷,就在此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把她们都盖了个严严实实。
换做平时她们也不会中这种破绽百出的奸计,但是就冲她们来找九生门的麻烦,理智早已荡然无存。
楚青蒙面现身,在场之人都已看出,他才是九生门背后的主事之人。
世家之中发出一个怒火攻心的声音,“你就是九生门的门主,为何要做这种违背信誉的下三滥之事!”
楚青疑心他去皇宫的事情,早就泄露了出去,不然的话世家怎么会对他动手。
但如今是他占据了上风,随便世家人怎么说他都无所谓。
论起言而无信,他跟世家可是半斤八两呢。
刻意压低了声线,楚青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人,她们的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他低声威胁道:“把你们盗窃粮饷的事情一一说来,否者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上位者的气息在楚青身上初漏峥嵘,世家人都不约而同地心虚起来。
目光在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楚青已确认怀玉的话无误。
接下来只需要用点手段,不愁她们不说实话。
一个世家人微微抬头,正好看见楚青脸上闪过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顿时涌起不祥的预感。
九生门的杀手临时扮演起了逼供的角色,他们按照楚青的吩咐,搭起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小黑屋。
随后一次只强行拖走一个人审问,人放回来马上带走另一个,整个过程中世家人完全没办法通气。
楚青用这个法子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是以一声令下带着九生门徒悉数离开。
女帝不就是想要证据么,楚青现在从世家人嘴里撬出来嫁祸于人的铁证。
宫家的路线图,再加上宫家被世家收买的下人,他们所收受的贿赂。
前前后后一应俱全人赃并获,女帝这下终于无话可说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楚青一眼,似乎很不能理解他为何对宫家的事情如此上心。
楚青仗着脸皮厚对女帝的视线视而不见,横竖他已经洗清了宫家的嫌疑,就是不知道女帝会不会包庇世家。
果然,女帝沉吟之后开口,并没有提到世家半个字。
“楚青此次立了大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赏赐?”
她虽然是笑着说出这句话,但楚青莫名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心道果然是伴君如伴虎,这母老虎的脸变得更快了。
“我并不想要任何赏赐,只要能为陛下分忧解难,就是为人臣子最大的本分。”
他说出这话连自己都觉得过于冠冕堂皇,女帝大笑了三声,楚青没敢抬头看。
“好你个楚青,把话说得这么漂亮,看来我不赏还不行了,这样吧,我赐你一座别苑,以后出入更方便些。”
此外林林总总珍奇宝物楚青已经麻木了,女帝说到最后捎带了一下宫家。
“今日便在宫中开宴,宫家必须前来,楚青你也留下了吧。”
说完以后女帝当即拟了一道圣旨,除了宣告宴请宫家以外,还附带着恢复了对他们的信任。
楚青等了半天,终究没听到女帝说世家如何处置,他心中顿时有点不是滋味。
没想到都到了这种地步,女帝竟然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来想要扳倒世家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楚青施施然走出了金銮殿,却没在意身后有一道晦暗的目光。
女帝吩咐下去之后,宴席很快就操办起来,等宫家人赶到,御膳房的山珍海味差不多也可以上桌了。
单单是一道圣旨,宫家人还没觉得什么,毕竟女帝就是如此反复无常。
但看见楚青坐在距离女帝最近的位置,不少有心人便纷纷重新在心底掂量楚青的实力。
楚青淡然自若地坐在女帝身边,无论是谁看过来,都是以礼相待,还以微笑。
他却没想过在女帝的面前狐假虎威,只是众人把他想的太复杂了而已。
宫家人都不怎么说话,可女帝也并不觉得尴尬。
或许在她心底,宫家人不过是臣子,为人臣子就应该完全服从女帝才对。
楚青一口菜都没吃,反而是喝了两杯酒,烈酒刚一入腹,丹田的灵气就微微波动了一下。
真不愧是皇室,就连宴席上简简单单的一杯酒都蕴藏着灵力。
不过楚青也就喝了两杯便放下,他可不是来喝酒的。
女帝只说宫家不提世家,无疑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她要是偏袒世家,以楚青现在的地位还真不好说什么。
可毕竟消息都是楚青搜集的,女帝如此作为,岂不是白费了楚青的一番算计吗?
他坐在席上久久不语,女帝却偏要问楚青很多问题。
她似乎对楚青很感兴趣,大有要把他家世背景都问得一清二楚的意思。
“不知你可曾嫁人了吗?”
楚青一听到这个“嫁”字之后,感觉头皮都为止狠狠地麻了一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勉强保持镇静,楚青佯装淡定地回复女帝,“我,已经嫁人了。”
这寥寥几个字说得楚青的牙越来越酸,到了后边竟然变得细如蚊蝇。
即便如此女帝还是听到了,她的脸当时就阴沉了一分。
“是谁?”
“茯苓。”
或许是因为已经打心底接受了女权设定的关系,楚青说出茯苓的名字时,心中并没有什么抵触。
他也没看见女帝骤然变色的脸,在楚青看来无论什么时候,女帝的脸上始终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
即便她是在生气,依旧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还会让人觉得自己就是十恶不赦。
明明宴会还在继续着,女帝却有些意兴阑珊了。
她匆匆地离开了宴会,留下宫家人和楚青面面相觑。
没人知道女帝为什么会走得如此匆忙,更没人知道她为了楚青和茯苓的关系火冒三丈。
手起物落,不晓得砸碎了多少个名贵的花瓶古玩,女帝心中有一股郁结之气久久不散。
她目光阴郁难辨,再加上平时的积威,此刻更没有一个人敢过来劝。
想到那个楚青,女帝的眼眸更深沉了一分。
原来是茯苓,居然会是她。
女帝愈发怀疑楚青帮助宫家的目的,意在何为。
她常年将权利握在手中,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再加上平衡本就是帝王心术,而世家可以制衡宫家。
女帝马上传了一封密函由亲信带出宫去,世家人都很聪明,应该能看懂她的用意。
粮饷一事也并不难办,女帝只花了一小会儿,便很快有人数够粮饷。
本来楚青答应了宫家人,世家一定会得到女帝的重罚,可惜宴会结束,女帝都没提起这个来。
待到下午,女帝又宣世家人进宫,得出的结果让所有的宫家人都惊呆了。
原来世家人选择推出一个替死鬼,担下了所有偷粮饷的罪责。
更可气的是女帝以粮饷找齐了为借口,只打了这个世家人五十大板了事。
这消息一传出来,楚青明显察觉宫家人看他的眼神变了。
由最初的亲近到多了一丝警惕和排斥。
没想到他鞍前马后那么久,宫家人会是这种态度。
楚青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没等茯苓过来问他,他就一个人离开了此处。
宫家有人拉住了茯苓不让她走,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茯苓真的停下了脚步。
楚青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宫家的地方,可她们又是怎么对待他的,有用就亲近,没用就疏远,真是势利至极。
可楚青再一转念,又觉得是女帝的一个奸计。
因为她的这个举动,所以宫家才会倒戈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