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遍布楚青惨叫的声音,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一只手已然被刺满了长针。
让他毛骨悚然。
也不知道这种折磨人的法子是哪些人发明出来的,楚青疼的想要骂娘。
“怎么样,楚青你现在改口还来得及,我们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想都别想,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楚青梗着脖子喊道,目光丝毫没有惧怕之意。
得了,既然他楚青这么不识抬举,宫家人也就不再客气,命令着手下人继续给楚青施行针刑。
又是一阵连绵不绝的惨叫声,五根针又尽数没入楚青的手中。
如此酷刑想加,楚青仍旧抵死不从。
宫家人也是无奈了,总不能真的将人给往死里弄,家主若是真的追究下来也没他们好果子吃。
“行了,就这样吧,先歇一会。”
“就这样放过这小子?不行,我不同意。”
“你以为我想放过他?不过是想让他短暂歇一会,接下来更好的教训他而已。”
宫家人眼里闪烁着狡诈的光芒。
楚青浑身布满虚汗,耳边已经听不清这群人到底再说什么了。
半刻钟过后,负责刑讯的人又将扎在他手里的针一根根拔出来。
每拔一根,都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整整十根,楚青整个人已经像是刚从水缸里捞出来那般。
然而好戏仍在后头,这一夜注定是漫漫长夜。
自从白天送走楚青后,茯苓总是心神不定的,仿佛是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或者已经在发生那样。
迎面撞来一小厮,毛手毛脚的。
“怎么回事?走个路都慌成这样。”茯苓不满的开口。
那小厮一见自己撞得人竟然是家主,即刻就跪下来行礼,整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
茯苓被这人的表现弄得很懵,她也不是什么阎罗王啊,怎么就能将人给吓成这个样子。
“说,你刚刚干什么去了?”她厉声问道。
空气中传来一丝酒气。
其实这小厮也是绑走楚青的知情人之一,刚得了空和兄弟们吃酒回来而已。
谁料好死不死就撞上了家主大人,这回可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她俯身扣头下去,摆明了是隐瞒了什么时候又不敢开口。
如此作态,茯苓更是明了。
“若再不说的话,我就让人割了你的舌头,也就再也不用说话了!”
“不不不……小的说。是楚青公子被捉起来了……”这小厮也是个怂货角色,被一吓就什么都招供了。
闻言,茯苓神色大变。
“带路,楚青安然无恙,我自可放你一条生路。”
紧接着,茯苓在小厮的引路下来到了关押楚青的地下室。
彼时,里面又传来了一声来自楚青的惨叫声,凄厉不已。
茯苓心下焦急不已,脚下步伐更是健步如飞。
到达现场,入目就是一人拿着滚烫的烙铁正要往楚青身上烫下去。
“住手!”她高喝一声即刻来到楚青身边,伸手探了探人脉搏。
还好,还没有伤及脏腑。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对他动手!立刻给我放人!”
家主气场显露无疑,茯苓脸上满是惊怒,此刻她已然恨不得撕碎眼前这些个伪善面孔。
一看到楚青被折磨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只觉得怒火中烧。
然而如今最重要的是尽快处理好楚青身上的伤痕,而不是处置这些人。
救下楚青的过程还算是顺利,茯苓马不停蹄的就将楚青安置回自己的院落,再拨来一大批侍卫守护楚青的安全。
而后,就是连绵不绝的医师会诊,开药。
楚青已然是虚弱的晕了过去,茯苓看着这个男人身上遍布鞭痕,以及手上那些细小的针孔,还有一块烙印,怎么看怎么碍眼。
“他身上这些痕迹,可否恢复如初,不留痕迹?”茯苓向医者发问。
“这个……用以千金冰肌颜,可有一救。”医者如此答道。
冰肌颜珍贵无比,小小一两可价值千金,其中蕴含多重珍贵药材。
这一夜,茯苓可算是为楚青鞍前马后的服侍着。
小到换药,大到上药擦身的事情,都是茯苓亲力亲为不假手于他人。
楚青这一夜过的很不安分,身上的伤势太重,并且又没有深厚功力护体,自然而然也就如同平常人那般发了高烧。
梦呓不断。
茯苓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待了一晚上,终于待到楚青烧退。
她抬手探了探自己和对方的额头,发现温度差不多才算是慢慢放了心,紧接着就离开了房间并吩咐外面的人好生照料着。
茯苓命下属将昨晚有份参与此事的人都关押在一处牢房里,无她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放他们擅自离开。
这是她对这群阳奉阴违的小人的处置,也是她要给楚青的一个交代。
“我会将你们交给楚青处置,你们最好祈祷楚青平安无事,否则谁也保不了你们。”
“家主,你不能这么对我们,我们是一心一意为你好啊!”
“一心一意为我好?你们还当真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
茯苓甩袖离去,这里的人让她感到厌恶。
连夜未眠,她的身体已经频频向她发出了疲惫的信号。
但是她心系楚青,楚青一天不醒过来,她都没办法悬下心来。
于是,楚青带着一身伤痛悠悠转醒之时,直直的就撞上了茯苓那一脸的担忧与缱绻爱意。
“呃……”他稍微一动,整个身体就都传来各色不一的疼痛感。
“你醒了,你先别动,我叫大夫过来给你看看。”茯苓眼见人苏醒过来,连忙就跑到外面唤人进来。
一堆医者陆续进来为楚青把脉医治,都得出了一个结论。
“楚公子身上的都是外伤,按时用药就好,慢慢将养着,一个月也就能大好。”
闻言,茯苓不禁松了一大口气。
楚青安然无恙,真好。
楚青半躺在床上,将茯苓的表情尽收眼底,但他不愿意领情。
笑话,这些事桩桩件件无一不是因为茯苓而起的,让他怎么能接受。
倘若说宫家人是帮凶,那茯苓就是那一个始作俑者。
待大夫都退下后,楚青言语冷淡的开口:“家主何必惺惺作态,我最不接受的就是你们这一套。这算怎么回事,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
茯苓自然听出来这话里面的嘲讽之意,但她只是不在意的笑笑。
“你好好养伤,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我说。”茯苓言之凿凿。
“不需要。”楚青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楚青,我没有恶意。”
“我知道。”
楚青只是单纯懒得搭理这茯苓而已,何况他也确实对她没有这个心思。
“那好,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茯苓面上勉强一笑,心下确是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她喜欢并且欣赏这个男人的傲气,这是她在其他男人身上从未见到过的。
她要征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总是能很轻易地就激起她征服并且占有的欲望。
看着茯苓离去的背影,楚青无力的垂下脑袋,四肢百骸都向他诉说着疼痛。
但他已无功力护体,只能任由疼痛啃噬自己。
他打定主意,伤好了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另寻他发恢复自己的功力。
他断断不能沦为人尽可欺的废物。
楚青养伤的日子,茯苓一得了空就伴随左右,丝毫不理会当事人的冷脸,反而天天是笑脸相迎的。
反倒是弄得楚青没了脾气,也就听之任之。
反正他现在就是寄人篱下而已,对方既然是家主,那就随便她怎么样吧。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提起敏感的嫁娶问题,相处下来虽然有时候一天也说不上三句话,但也是意料之外的和谐。
茯苓看着这人没最开始那么排斥她,心里也是欢喜。
然而两人越相处下来,茯苓越发发觉楚青身上的不寻常之处。
楚青一天睡觉的时辰比醒着的时间都要多上一倍,并且常常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就陷入昏迷。
虽然有了冰肌颜,但楚青身上伤口愈合速度极为缓慢,看上去仍旧有点骇人。
茯苓心下不解。
“楚青,你不觉得你最近很不对劲吗?”
“不觉得。”
“你最近嗜睡?”
“家主难道不知道这都是功力散尽之人的正常反应吗?而且啊,我还会寿命减少。”楚青一番话说的坦荡,仿佛这些都不是他所在乎的。
茯苓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吗?”楚青冷笑反问。
茯苓垂眸不语,她相信了楚青所言。
楚青睡下后,茯苓来到了关押宫家人的地方。
“家主,你是来放我们出来的吗?”
“我就知道家主不会这么狠心,真为了一个男人要将我们永久囚禁。”
……
茯苓面色不愉。
“我要你们将功补过,告诉我如何才能拯救楚青。他如今功力散尽命不久矣,我要你们告诉我能救他的办法。否则,你们的下半辈子就都要在牢狱里面度过。”她话说的明白。
宫家人顿时鸦雀无声,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
“你们自己想清楚。”茯苓再度开口。
既然是他们废了楚青的功力,理所应当的他们就应该贡献解救之法。
“这……家主,实在不是我们不想说,而是说了也没用啊。”其中一人颇为无奈的开口,不像有假。
“说!只要你们说了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茯苓加大筹码,只要能让楚青有一线生机,她都愿意去一试。
宫家人眼见劝解无果,终于还是决定全盘托出。
“西郊有一处荒山,那里囚禁着一头野兽,若是能猎杀野兽,取得野兽的骨髓,与千山雪莲配合让楚青服下,楚青就可有恢复功力的可能。”
“但是那里凶险异常,古往今来有多少英雄好汉都丧命在那里,连野兽的身都近不了,我们是真的不想你去冒险。”
茯苓不假思索的就开口:“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我已经知道有救楚青的办法,那我就一定会去做。”
茯苓除了非救楚青不可的心思之外,也是存着让楚青欠她一个救命之恩的想法。
“放了他们吧。”而后,茯苓吩咐下面人释放这些宫家人。
但她仍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番:“楚青现在移居我的院落,我已经加派了守卫看护他的安全,你们不可再去找他的麻烦,否则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经此一番牢狱之灾,宫家众人又怎么再会逆茯苓的逆鳞,均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是”。
茯苓先回去看了看仍在熟睡中的楚青,而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行囊,准备去那西郊荒山猎杀野兽。
茯苓带着行囊走出宫家大门,却意外的看到了等候在门前的宫家人。
“你们是何意?我不是已经释放你们了吗?”
“家主,你是非去不可吗?”
“是。”茯苓坚定应到。
“你是宫家的继承人,倘若你出了什么事,让我们整个宫家怎么办?你这样为一个男人拿自己的性命冒险,不值得。”
“我相信宫家不会因为缺少一个茯苓就变成一盘散沙,我也相信诸位的能力。但是楚青只有我,我必须要救他。”茯苓分毫不让,是铁了心的要为楚青去搏这一线生机。
“家主,你就这么喜欢楚青吗?天下好男儿何其多,您又何必吊死在一个男人身上?”仍旧有人不死心的劝道。
“是,天下还有数不尽的男人。但是能入我心的也就一个楚青,并且不会再有第二个楚青。”茯苓眼里蕴藏着对楚青坚定的喜欢信念,什么都不能动摇她对楚青的真心。
宫家人此刻只觉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倘若一开始他们没有这么多事废了楚青的功力,恐怕今天就没有这么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