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觉得这男人真的很……很纯粹。
不想关灯就不关好了嘛, 只要他拉过她的手,吻她那么几下,她不就忘了灯这件事了么。
他不想关灯的目的也是显而易见,可偏偏他还要说出来, 还要征求她的意见, 这多难堪啊, 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 还没有到完全交心后什么都不用顾及的地步。
就……有些气。
于是她不说话,让他自己想好了。
顾默见她像是有些生气,也就明白自己刚才不应说那么一句, 便松了她的手,自己将灯给关了。
希望亡羊补牢未为晚。
房间里又变得昏暗一片,只能凭着窗外透过的光模模糊糊的看着对方。
虽然说视觉上不是那么的清楚,但也因为看不见所听觉和触觉会更加的敏感,无论是谁一点点的动作,都会被放大。
顾默也将她的话听进去了的,她腰还疼着,所以没有像昨天那样用力气。
可这样温温吞吞不上不下的,也是难受。
不仅仅是他,林溪也觉得那些藏在身体里的芽难以破土, 在温润的土壤中蠢蠢欲动,生出一些难以言说的痒。
可毕竟话是她先说在前头的,若是此刻再出声去让他不用在意, 也是说不出口。
明示不行, 那要不暗示一下下?
于是趁着他俯下身来的时候,当他修长的脖子正好在她的唇边时,她紧张的张口轻咬了一下他的喉头, 然后还用她小巧温软的舌轻舔了一下。
她这两日是有看过一些夫妻之间这种事的经验贴的,刚才她做的便是从贴里学来的,那里面说了几个男人的敏感之地,比如耳垂、喉部……
果然,顾默身体瞬间僵住,继而紧绷的可怕,身体里的力量全都向一处聚集,像洪水一般咆哮的想要撞开已经摇摇欲坠的堤坝。
“不疼了?”他声音低哑的问道。
她没有回答,只轻轻的又咬了他一下。
顾默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声,然后跪坐起了身体,即便是在朦胧的光线里,也能看到他身体勃发的力量。
接着他双手拢住她的腰,几乎是半提起的将她狠狠向他腹下拖去,就像是饥饿又暴虐的狮子,在寂静无人的时分,开始品尝美
味的猎物。
林溪心里的芽也终于得以破土而生,在他的那些无状的冲撞之间摇摇晃晃的生长,她紧紧的攀附着他,生怕自己在他的力量间被折断了。
当一切平静下来后,林溪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昏昏沉沉的躺在那里,然后感觉手指刺痛了一下,是顾默用采集皿在取她的血液。
锋利的针头刺的她一下子清醒,也刺的她心里有些难受:“就不能等明天早上啊。”
“基因部需要一份即时的数据。”顾默说完将她的那份采集皿封好,然后又刺破他自己的手指采血。
他还真是公事公办。
然后他躺回她的身边,不一会儿他的呼吸就变得均匀,餍足后的狮子已经进入安睡。
她扭头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也闭上了眼睛,可是还没等她睡着,就感觉他翻身面向她,然后无意识的将她抱在了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去。
他以前并没有抱着什么睡觉的习惯,但现在却在睡着后,抱住了温暖的她。
她听着他的心跳,在那平和的节奏了,很快也睡去。
可是睡着后的她,又做梦了。
她梦见了母亲,年轻时候的母亲,梦里的自己好像也就四五岁,母亲那时候也才二十五,有着清秀的脸庞和一头柔软的秀发,她穿着一件格子的长裙,跪坐在地上收拾着东西,而小小的自己则趴在地上写写画画。
然后,门口响起敲门声,虽然很轻,但是在安静的深夜里却很突兀。
她有些害怕,但是母亲并不害怕,她温柔的眉眼里甚至还有些惊喜,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后她才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手里拿着一大束花。
她觉得那个男人很熟悉,可是又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就好像他被实时打上了马赛克一般。
男人手上的花,是和母亲一样温柔的桔梗,粉中带白,十分的好看。
轻轻的拥抱后,男人将花给了母亲,母亲接过来低头轻轻的闻了闻,然后露出了幸福的笑。
她很少见到母亲笑的那样好看,虽然母亲对她也是常笑的,但都是疼爱的笑,不似这闻到花香的笑。
男人随后蹲下来
将年幼的她抱起,还在她的脸上亲了亲,似乎很喜欢她,然后还拿出一块蛋糕放在她的手里。
这块蛋糕她很熟悉,但记忆里是母亲给她买的,是她曾经十分珍视的东西,那时候物资十分缺乏,阿尔瑟格伦城的百姓曾经半年里都是以土豆和豆子为食,虽然蛋糕只有巴掌大,但已经是那时候的奢侈品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这块蛋糕的缘故,她觉得男人有些亲切,并没有因为深夜的到来让她感到害怕。
这时她依旧努力的想要看他是谁,但是还是看不清,只依稀觉得他也很年轻,好像比母亲还要年轻,且有着一头月光般的银发。
看着这一幕,她依稀觉得这一天好像是母亲的生日,可又不能记得很清楚。
画面一转,她从地上躺在了床上,肚子上盖着她小时候的被子,四周是帮她阻挡蚊虫的纱帐,徐徐的风从窗户里吹进来,让纱帐如月光一般的流动。
她寻找着母亲,但是母亲并不在身边,倒是客厅的方向传来了压抑的喘!息声以及身体相互碰撞的声音。
和顾默已经做过两次的她自然知道这些声音意味着什么,她下意识的想要去避开这些声音,可是梦里的她却又不受控制的向客厅看去,就像小时候无知无畏的她,对什么都有些好奇。
透过白纱帐她看见客厅的地毯上,母亲和男人相拥叠坐,被男人颠弄的起起伏伏,柔软的发散在肩上,半遮着她光洁的身体,她的脸上是痛苦和愉悦交织的神色,原本有些苍白的唇,此刻一片水润的嫣红。
而那个男人,抱着母亲的修长手臂上青筋突出,可见十分的用力气,像是要将母亲按进他的骨血里一般。
看着这男女交!欢的一幕,尤其主角之一还是自己的母亲,作为女儿的她本应感到难堪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没有生出任何的不堪的想法,就好像,他们是纯洁的天使,即便做着这样私密的事,也是圣洁的。
梦里的时间不知长短,也不知过了多久后,母亲和那个男人终于停了下来,但是他们没有分开,而是继续亲吻。
他们的吻轻柔且绵长,像是在亲吻彼此的灵魂一般。
虽然她和顾默之间也有亲吻,但那些
吻更多的只是前!戏,是身体欲的一种发泄,和她现在看到的这种感觉完全不是一样的感觉。
当这个漫长的亲吻结束后,男人问母亲:“就不能同我一起走么?”
母亲轻轻摇了摇头,伏在男人的怀中:“你知道的,你那里并不适合我和念念。”
听到这一句后,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眼前还是熟悉的公寓,不是梦里小时候住的狭小的房间,身边是顾默也不是白纱帐。
她心在狂跳,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而且回忆小时候,也并未见过有什么男人来找过母亲,虽然母亲的确有想念过一个男人。
看来,这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是她想母亲了而已。
想到这一切,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滑落,即便五年过去,即便自己已经成了母亲有了家庭,可是想起母亲她还是会忍不住的流泪。
因为母亲走的那天,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这是她永远的痛和遗憾。
她轻轻拿开顾默的胳膊,然后下床走向沐沐的房间,小心的从柜子里拿出母亲的照片。
其中的一张照片是母亲和育幼院的孩子们一起的合照,那时的母亲笑的很开心,虽然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但是看起来还是和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般,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让很多人羡慕不已。
母亲十六岁开始就在育幼院工作,直至三十七岁生命结束,她很喜欢这份工作,并且为之付出了很多。
看着照片里的母亲,她又难过了一阵,然后放下照片又拿起那个男人的。
这个男人的照片她已经看过很多次了,所以并不陌生,瘦削的脸,明亮的眼睛,是一个长的好看的男人。
一直以来她以为这个男人就是母亲喜欢的人,是她的父亲,可是和梦里那个银发的男人一对比,感觉又完全不一样,即便她根本就没有看清那个银发男人的面容,却也觉得不是照片里的这个人。
那个男人,像是高高在上的神,降临人间。
“我怎么了,怎么还把一个梦当真了。”她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将照片放回柜子里。
她觉得那个银发的男人应该只是梦里的一个幻想,并不是
真的存在,所以她还是要找这个照片里的男人,这个男人应该才是母亲一直挂念的人。
回到房间,她重新躺回顾默的怀抱,然后轻轻抱住他的腰身,下意识的想要寻求一点依靠。
睡梦中的顾默感觉到她的动作后醒了过来,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就是做了一个梦。”
“噩梦?”
“不是,是一个关于想念的梦,已经没事了,睡吧。”在他结实的怀抱里,她终于能够稍稍安心的睡去。
后面的这一觉是无梦的,而且还睡到了八点,起来的时候沐沐已经去上学了,顾默也去了环形大楼,只剩下她一人。
吃过早餐后,她先用手机将男人的照片拍下,然后借口要去给沐沐买糖去了十三区,安保小组便让苏愿和薇娜跟着。
三人到了十三区的地下交易场,苏愿见她熟门熟路的样子不由疑惑:“你以前来过?”
她点了点头:“嗯,顾默带我来过。”
苏愿和薇娜见是顾默带她来过的,不由都哇的一声:“没想到顾默还会做这些事,我们以为他只对杀寄生种有兴趣呢,原来他也是会宠爱女人的,果然结了婚就不一样。”
她开心的笑了笑,然后带着她们去买了糖,今天地下交易市场的人还有点多,毕竟最近都是物资回城,有很多好东西可以出售。
在转了几个摊位后,她趁着苏愿和薇那被几件工艺的茶杯吸引的时候,立刻隐入人群,又回到买糖的地方。
她和老板娘现在已经算是熟人了,于是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我想请人帮忙找个人,这里有谁是做这个的。”
老板娘指了指防空洞最里面:“里面有个刀疤脸,叫莫西的,他家祖传做这个,消息比较灵通,就算是死在城外的他也能找回来。”
“谢谢,对了,如果待会儿我的那两个同伴找回来,你就说没有再见过我。”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刷给老板娘一笔工金。
老板娘看着那笔不小的数字,不由眉开眼笑:“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走到防空洞的最里面,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见有刀疤的男人,倒有一扇小门通向更里面,隐隐绰绰的有些人影。
她犹豫了
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这里的光线是一种暖红色,给人一种暧昧的感觉,走过一条十几米的走廊后,尽头是一部向下的楼梯,这里竟然还有地下层。
走下楼梯,楼梯口有一个壮硕的男人守着,看见她后不怀好意的吹了个口哨:“找谁?”
“莫西。”她镇定的回道。
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番,言语暧昧:“进去吧,他在108。”
她松了一口气,看来没有白跑一趟。
从楼梯口进去后,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不过这一次走廊的两边有很多房间,有些房间还穿出一些让人脸红耳热的声音,这下她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这里应该就是她曾听说过的暗街,传闻只要你肯出钱,就可以在这里尝试不一样的玩法。
那些“不一样”的玩法具体是什么她并不知道,但末世的人类本就容易走极端,怕也是一些普通人想不到和不能承受的。
看着门上的号码找到108,这一间倒是很安静,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她伸手敲了敲门,很快里面就传来男人的声音:“谁?”
“我是爱丽丝吴介绍来的。”她回道。
“等一下。”男人回了一声,约莫一分钟后才来开门。
但是开门的一瞬间,她闻到房间里有一种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让她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寄生种”三个字,让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可在看到男人后,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男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头黄发,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身材精瘦,肌肉结实,一看就是练过的,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男人不是寄生种,因为他混身是汗,而寄生种因为是寄生在死去人类身体上的原因,虽然还会有心跳和呼吸,但几乎已经不会流汗了。
“想找谁?。”男人什么都没了解一下就直接询问。
她喜欢这种直接,因为这表示这个人做事会很有效率。
“有,我想找这个男人,但我只有照片,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将手机递过去。
男人接过看了一眼:“佣金是两千工金,先付一半,找到后再付另一半。”
虽然两千工金听起来有点多,但是顾默随手买给她的裙子也花了三千工金,所以比起来就
不算多了。
“可以,不过就一张照片,也不知道他的生死,您能找到吗?”她疑惑的问道,因为这个莫西刚才说话的表情就好像他可以分分钟找出来一样。
莫西回道:“雁过留痕,生死都会有痕迹留下。”
她听了觉得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您说的很对,那我现在就付定金给您吧。”
“我这里不直接收取,你给爱丽丝吴,然后把你的通讯码给我,有消息后我会直接和你联系。”莫西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房间里,似乎里面还有什么他关心的事。
她点了点头:“好,您有纸和笔吗?”
“有。”莫西转身走进房间里去拿,她也跟着向前一步,无意中看见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模样姣好,但穿的整齐,就是人看起来有些没精神,而且脖子上还戴着一条拇指粗细的铁链。
看来是这个莫西也在“玩”,是她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们。
不过,女人的面前放着一盘肉,而且好像还是新鲜的生肉,莫西的这门生意看来很挣钱,否则普通人根本买不起鲜肉的。
“给。”莫西拿了纸笔出来,有意无意的用身体挡着她的目光。
她接过纸笔写下自己的通讯码:“好了,我现在去付款,您和我一起上去吗?”
莫西回道:“我还有事,你直接给爱丽丝吴就行。”
说完他砰的一声关上门。
她本来还想问问大概要多久时间,但这样显然是没办法问了,便回到上层将工金刷给爱丽丝吴。
“好了,收到,你回去等消息吧,莫西虽然人不好打交道,但是做事还是靠谱的。”爱丽丝吴说道。
“好的,谢谢您。”她收起卡去找苏愿和薇娜。
两个人不见她后也在急着寻找,但她借口去洗手间了,见她没事,苏愿和薇娜也没有怀疑什么。
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摊位前摆放着一座天使的雕像,让她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十二点应该还有一更,我要做一个勤快的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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