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转瞬即逝。
但我依然无法接受梓玥已经永远地离我而去。
除了满心的愧疚之外,就只剩下对自己的憎恶,企图放逐自己,获得一个赎罪的机会。
只是我如蝼蚁般卑微的生命,有什么资格去祈求原谅和宽恕?就这样,我在禹陵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三个月的时光,终日恍恍惚惚如行尸走肉。姒玮琪因为忙于禹陵的事务,也没顾得上管我,任由我消沉度日,估计她的心里也对我失望透顶。这段时间,虽有许倩、梦姐等悉心照顾,我体内的尸毒已近痊愈。
疾病或可医,但是心病难治。梓玥坠入魔窟的那声惨叫声,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每每在噩梦中醒来,都泪湿衾被。要是当时我拉住了她,她就不会死,要是我坚持不让她去魔窟,她就不会......
三日前,梦姐和妲蒂突然提起要去西藏让我出去透透气,免得我在家宅得发霉,我本欲推脱不去,却没能招架得住她们的再三要求,只得束手就擒。于是,一行人同赴西藏,殊不知,一场冒险再次起航。
我这辈子遇见不少光怪陆离的奇事,但真的能叫我打心眼里哆嗦梗夜梗夜睡不着觉的事情倒还真的为数不多。入藏之行比较顺畅,毕竟只做旅行打算,走的都是大路,只是不料在由灵芝到拉萨途中穿越荒漠无人区时发生了车祸,于是一行人大半夜都只得露宿于荒郊野外。
梦姐和妲蒂与我同路出发,而程逸云和佛姐由于目前正在京替姒玮琪办差,还需过些时日才能赶来,唯一可以倚丈的人就只剩下许倩。当夜,走累的我正趴在一座小山丘后打盹,正此时却莫名传来一阵唢呐声,由远及近幽幽的传来,把我从睡里给惊醒。
我好奇心起,当下立断起身循着此声找去,毕竟这荒芜之地人烟稀少,若是能寻个人家暂居一晚,也好过在外受寒风之苦。
走了没多久,不远处便出现了几座山,西藏的山海拔都能吓死人,但实际上,却并不见得有多高,孤零零的几座小山包,正所谓“远看是山,近看是川”,山上孤零零的长了几棵开叉的树枝,山势成环抱状。
我驻足片刻,有些恍惚,“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这唢呐声就是这里面传出来的?”
走近一看原来这几座山包间的小山谷中藏着一个小村子,外面听动静还挺热闹,每家都点着灯。但估计不是电灯,国家电网的电线架设到这里也不大可能。
村子里人群涌动。张灯结彩,整个村子的红灯笼都被点亮了,看样子好像是在过什么节日。在村子的正中央有一间平房,藏式风格,粗狂原始。在院子里站了不少人,在院子上方立着一根柱子,上面榜上了大红带。正堂桌上两根大红蜡烛,闪着怪异的紫色火焰。虽然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还是能猜测这应该是在祭祀。
人虽然多,却不见两两有啥交流,这让我颇为诧异,心想:“这里每个人一幅臭脸,像别人欠了他们几百万一样,这村子还真是怪异。”
这时,我正站在小盆地上,这小山村是位于山体的凹处,在我眼里一目了然。由于我是个外来人,这样突兀的进去打扰祭祀,不太礼貌,于是我便在外稍等片刻
,再做打算。这一等不要紧,等了将近半个钟头,才被一阵鞭炮声吵醒。只见,在村子的另一个入口,与我这个入口相反的位置,一群带着圆帽,穿着黑袍的几个男子,火急火燎地向村中央赶去。
我这位置看不到这些人的长相和脚,但看他们瘦弱的身材,却是行动敏捷,娇子也不见有任何颠簸,像是脚下踩了风火轮。待他们刚走进院子,所有忙碌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我无意中撇见了其中一个瘦弱的男子,正与这屋子里的人交流,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但见那家伙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仿佛是一个死人模样。
他那两只手从宽大的黑色袖口里伸了出来,手上仿佛只剩下了骨头,指甲长的像怪物的爪子。
“不对劲,这个人肯定有问题!”没等我多想,屋子里就迈步走出来一个人。与此同时,周围的人像是经过特殊训练一般,向着两边整齐的站好,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
“这......”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直觉告诉我,这个出来的人一定不是个简单的货色。
这场祭祀看得我莫名西东,没过多久,从屋里走出了两个老人,一男一女。男的杵着拐棍。女的倒是行动自如。两人走到门边就没了动作,就像放电影一样点了暂定键。
“咦,这又是什么情况?”我心里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突然身后传来连续的喘息声。这一下可把我给吓得不轻,我不敢马上回头,此时此刻,可谓是千钧一发。
听这喘息的速率,估计是个野兽发出的,当下我便心都在发颤,“这西藏有啥动物敢明目张胆的接近人,除非是......狼!”
果然,低吼声如期而至。
我猛然一转身,一个黄毛,尖牙利嘴的四脚动物站在了我的面前。一开始我也以为是狼,可这畜生竟然不争气的发出狗叫声。
“妈的,你这死狗,竟然敢吓我!”我暗骂一声。
看这黄狗体型也不小,却偏偏是个怂货,对我很是忌惮,边叫还边退。不过也好,它若是追着我咬,我这徒手空拳的,还不一定镇得住。
我张嘴就大骂起来:“给我滚,今天已经够倒霉了,狗屎运没踩到,遇见你这条黄毛狗,再叫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把你阉了!”
那黄狗果然被我镇住了,恐惧的看着我,最后一发出一声哀鸣,撒腿向远处跑去。我也是呐闷,这畜生不会被自己吓得精神错乱了吧,连自己的家在这村子里都不知道?
本想回身看看,却发现四个人影向我走了过来。正是刚刚进村的那几个人。此时,我已料想情况不妙,只见这几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阴邪之气,那四人走路,脚都是轻轻的点地就移动了一大步,若不是练了什么邪门的功夫绝不会这样走路。
我心中虽然已有了忌惮,但是他们来到近前时我还想客气几句,毕竟是我冒昧打扰,他们若是对我有敌意,也是情理之中。没想到我还没有开口,其中一个男子,就是将他那利爪一样的手从袖口里露了出来,我闪避不及那一双长手在我的肩膀上一碰,我就感到一股巨力作用于身上,然后,身子便颤抖了一下,浑浑噩噩
的被人推着走。
“这是什么情况?”在最后的刹那,我的心里满是疑惑。
不大一会,我便被他们带到了院子里。一进来,就有一大群人看向我,盯得我心里直发毛。
但是直到此刻,我还是不知道这里到底在干什么,充满了神秘诡异的氛围,这些村民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七嘴八舌地交流,嘈杂的交流声越来越大。
我心里胡乱一想:“他们想干什么?不会是要拿我献祭吧?”
“妈的,老子可不是好惹的!”我不甘束手就擒,手往衣服口袋里一摸,想摸出飞刀来,却是摸了个空,“咦,我口袋呢?”
“我草!这是什么衣服。”我下意识的跳起来就喊道。
我低头一看,不知道我在什么时候被换上了衣服,只见这一身造型有些夸张,一身红火礼服,头上还带了个高高的帽子。
细思极恐。
“卧槽!”我暗骂一声,想我这一世英名,怎么会栽在这个荒村里头,实在是有辱我摸金少帅的威名。
本打算鱼死网破,但我转念一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说不定是一场误会,待我解释解释也就过去了。于是,我呵呵一笑,说道:“额,你们大家是不是搞错了,我就是.....”
没等我说完,站在身旁的那个女人,一只纤细的小手将我手臂给挽了起来。
我登时就愣住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这西藏的女子也太开放了吧,这第一次见面就主动投怀送抱的,这样不好吧?”
“哎,姑娘,别这样别这样,非礼勿视!”
一旁的那个男人用十分尖细的的声音说了一句,“他是汉人。”
“汉人怎么了?”那住拐杖的老头子笑道,“我看他仪表堂堂,是个人中龙凤!”
“汉人?”那个老婆子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这怎么可以!”
他们话音未落,只见那女的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还不断的点头,看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姑娘......”我哆哆嗦嗦地说道,“你干什么......干什么?”
“你等会儿就知道了。”她阴阳怪气地说道。
说着,她就往我的怀里靠,我想摆脱,却发现我一时间用力竟然没能阻止。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请自重。”
我虽然命犯桃花,但是也不是什么路数的女人都敢招惹,尤其是眼前的这位,我保证绝对不会对她动非分之想。
这个女人长得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西藏的女子普遍没有其他地方女子那么水灵,尤其在这个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长得实在算不上漂亮,唯一可圈可点的是她那身材,到是与佛姐有三分相似,却还是不及佛姐般俊朗。
我手上没有犹豫,用了大力,甩开了这女人的手臂,顺势向后退了三步,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说道:“各位,我想大家搞错了,我刚刚出了车祸,途径宝方只想借宿一晚,明天就走,不想打扰大家的雅兴。”
话刚说出口,周围的突然就变得寂静下来,空气都快凝固了,每个人看我都带上了仇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