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不置可否,“落枫沐氏还没决定是否派人前来。”
接下去的话再说也没有意义了。殷黎书当机立断的和他们告了别,让船上的下人给自己和殷唯并两个丫鬟放了条小船,上了船便扬长而去了。
二楼船舱里,歌舞的声音又吱吱呀呀的响了起来。祁连山半靠在美人榻上,仿佛无骨之人一样,软趴趴的,“秦如禹,你看这殷黎书真的能为我们所用吗?”
秦如禹眼眸半垂,幽幽的望着面前案几上的茶水,用手在案几上写了个字,没有说话。
殷黎书回到殷家时,天色已经深了。殷雄韶焦急的在门口来回走动着,看到殷黎书回来,脸上一喜,刚要说话,却发现殷黎书被两个丫鬟扶着,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
他紧张的上前,上下打量殷黎书:“黎儿,你这是怎么了?”
殷黎书被丫鬟扶着坐到椅子上,伸了伸自己的腿,尽量轻描淡写道,“被砸到了。”
“怎么会?你不是去游湖的?怎么会被砸到?”殷雄韶一紧张,一连串问题就接连不断的飘了出来,“白公子呢?他就没护着你?不对,他怎么就这么让你回来了?”
殷黎书被殷雄韶一连串的问题问蒙了,和殷雄韶大眼瞪小眼,“爹,您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吗?您这么问,我回答不来。”
丫鬟非常积极的端了热水过来,服侍殷黎书脱鞋袜。殷雄韶眼瞅着自家闺女露出肿的老高的脚背,一双眼都红了,咬牙切齿道:“白公子呢?他为什么没送你回来?”
“我受伤的时候,他早就走了。”双脚被放进热水里,刺骨的疼痛让殷黎书倒吸了口气,差点没一脚踹翻面前的丫鬟。她想了想,还是没将白公子是杀手,约她出去只是想杀她的事告诉殷雄韶。
不过她不说,其他人也会说就是了。上药的那点时间,殷雄韶单独将陪同殷黎书前去游湖的两个丫鬟并殷唯叫去问话,再回来时,一张老脸满是愧疚和悔恨,“黎儿,都是爹的错。早知道白公子是这种人,爹当时就不应该答应你陪他出去。”
“爹,这不是你的错。事情发生前,谁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殷黎书老神在在的靠在椅子上,任由丫鬟动作轻柔的给自己包扎伤口。原本鲜血模糊的双脚被这么一包扎,反倒显得白白胖胖的,有些可爱。
“白公子没有直接杀了我,对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殷黎书叹了口气,想到白公子那张让人心动的脸,有些惆怅。
毕竟是剧情之外的人,殷黎书没有过多关注,话锋一转,问道,“我回来的时候,恰巧遇见两个男人,他们说他们是天蛛祁氏和青焰秦氏的人,还说明天要来我们家谈合作的事,这是怎么回事?”
殷雄韶精神一震,“你遇见他们了?”
殷黎书点了点头,“彩船要沉下去的时候,收留我们的就是他们的船只。”
“原来如此。”殷雄韶拧着眉头,语气沉沉的,脸上的疤都显得狰狞了。他缓缓诉说道,“我们四大家族从诞生起,每隔十年就要举行一次交流会,交流的对象都是四大家族里的优秀子弟。”
“上个十年因为一些事情,四大家族的年轻子弟集体断层,导致交流会搁浅。如今经过十年的休养生息,四大家族的人数重新兴旺起来,这才决定重开交流会。”
“所以他们来我们风城是为了进行所谓的交流会?”殷黎书来了兴致,眼睛闪闪发亮,“那这个交流会是文斗还是武斗?”
“我们四大家族以通神意起家,自然是斗法。”殷雄韶声音沉沉的,似乎有些困扰,“只是我们殷家,目前只有老祖宗才能完全通神,其他人……”
殷雄韶顿了顿,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殷黎书想起自己看过的原著,知道殷家虽然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反派,但那是建立在原主不断变强的情况下。在前期原主还没崛起的时候,殷家除了势力大点,行事霸道了点,对于术法的争斗,还真没多少。
殷黎书张了张嘴,“那明天怎么办?”
“先休息吧,这件事明天再说。”殷雄韶明显不想和殷黎书多说,随意糊弄了句,便走了。
其他人随后跟出去,房间里没一会儿就只剩了殷黎书一个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殷黎书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不断闪过殷雄韶说的话,一会儿想起原著里殷雄韶的结局,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身为他的女儿,应该为他做点什么。
正当她要做决定时,房门口突然传来了推门声。
“谁?”殷黎书一声大喝,从床上坐起。
灯光亮起,一道矮小的身影进入了她的视线。殷唯抱着枕头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房间太大了,睡不着。”
“那也不该来我的房间。男女三岁不同席,你不知道?”殷黎书警惕的表情一松,慵懒的靠在床头上,“再说了,我虽然是你名义上的姐姐,但到底不是亲的。你……”
“我是你的童养夫。”殷唯将枕头放在脚踏上,毫不犹豫的躺了下去。
殷黎书那一番还没说出口的长篇大论顿时就卡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下去,差点没憋死她。她怒指房门,“殷唯,你给我滚出去!”
殷唯背过身,权当没听见。
殷黎书想踹人,低头看见自己那包成粽子的脚,再想想殷唯的武力值,老实了。她躺回床上,看着床顶发了会儿呆,突然开口道,“你那天说的,真心想留在我身边,是真的吗?”
殷唯面无表情的睁开眼,殷黎书自顾自说道,“你坑过我一次,我本来不想相信你的。但你白天救了我一次,算和我扯平了。所以我愿意再相信你一次。如果你以后不再欺骗我、背叛我,我会当你是我的亲弟弟一样照顾你的。”
殷唯眼睛眨了眨,黑紫色的眼珠里带了层莫名的神采,“我是童养夫,不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