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刚烈,特别是对待异族上更是坚决,他一旦做出决定,无人可以阻挡。
静静看着山呼海啸的众人,田豫不知说什么好,公孙瓒为人爽朗,用兵有方,是一个好将军,并不是一个好主公,没有大局观,没有政治眼光,特别的对待异族问题上更是一意孤行,死战到底。
为什么他们还依然跟随着公孙瓒出生入死,原因无它,唯胡狗尔!
田豫神思飞转,公孙瓒则与麾下文武忙着制定进攻方略,以一敌二,且是凶悍异常的异族联军,众人脸色凝重,小心谋划着每一个细节。
“报………”
一员传令兵飞奔入大堂,跪伏于地,大叫道:“启禀主公,冀州使者求见,如今正在南门等候。”
“冀州使者?”
包括公孙瓒内,众人皆是一脸异色,刚刚才与袁绍大战一场,袁绍失了渤海、河间两郡,公孙瓒痛失胞弟公孙越,二人正是火气最旺的时刻,若非董卓从中调解,二人说不定还在相持当中,此时袁绍派遣使者不知又在耍什么鬼?
“边关紧急,哪有功夫搭理袁绍,不见!”公孙瓒大手一挥,一脸恼怒。
“是!”传令兵得令,抱拳就要退后,就听到一声急促的喝声,“且慢!”
袁绍紧拖着公孙瓒的数万大军,若是北上,袁绍的举动不得不防,不管袁绍使者所为何来,总能探的袁绍意图,见与不见不过短短的几分钟,田豫急是何止住传令兵,面对公孙瓒抱拳,“主公何不见上一见,袁绍派遣使者千里迢迢,难道只为看我等窘境?”
公孙瓒叹口气,看到传令兵还楞在原地,勃然大怒,“还不快去!”
“诺!”传令兵应声,连滚带爬迅速跑出大厅。
传令兵离去,公孙瓒正襟危坐,不怒自威,宝剑平放于桌上,精美古朴的剑鞘掩藏着他的夺目光辉。麾下武将亦是各回各坐,等着袁绍使者的到来。
不过片刻,在亲兵的带领下,一个身材欣长,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迅速扫了一眼大厅,昂首阔步行至大厅中央,躬身一辑,不卑不亢,“冀州牧麾下李道宗见过蓟候!”
年轻人,做书生状,可是着装清凉并不像此时大多数幽州士子那般裹着略显臃肿的棉衣,站在清冷的屋内,没有一丝冷的意味,公孙瓒不大的双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此子文武双全。
“汝求见与吾有何要事?”公孙瓒开门见山,目光灼灼紧盯着厅下李道宗的一举一动。
没想到公孙瓒竟然这样直接,省的他浪费口舌,李道宗拱手,“为结盟而来!”
“结盟?”
“嘶!”厅下一阵唏嘘,袁绍不动则已,一动全据天下最富庶州郡,虽遗憾失去渤海、河间二郡,与公孙瓒调解后,四周并无战事,只需安静发展,等待兵强马壮之际挥师北上与公孙瓒决一死战,而反观公孙瓒,四面环敌,北境异族压境,治下狼烟四起,济济堪忧,袁绍不落井下石,已是烧高香,缘何会和他们结盟,不知袁绍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众人皆投出探寻的目光。
“哈哈!好笑!实在好笑!一向奸诈的袁绍何时心从怜悯之心?”公孙瓒长身而起,仰天大笑,忽地拔出手中宝剑,耀眼的白光刺的大厅内忽而一亮,同时清冽的颤音回荡在大厅,发着寒光的剑尖直指李道宗:“异族大军压境,烽烟迭起,汝可是袁绍派来看吾等笑话的?”
公孙瓒毫无顾忌倒出自己窘境,让田豫等一众文士暗暗皱眉。
面对透着阵阵杀气的剑尖,李道宗怡然不惧,反而挺直了腰杆,“异族猖獗,蓟候戎马一生,威震边疆,朝廷赞许,吾家州牧大人亦是赞叹不已,恨不能与君并肩作战,痛杀胡狗,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哈哈!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见李道宗纹丝不动,公孙瓒恨恨的收回宝剑,猛的插入剑鞘。
“蓟候真不信?”李道宗轻笑。
“不信!”公孙瓒摇摇头,轻轻跪坐与案机。
“蓟候坦荡,某佩服!”李道宗躬身长辑,不过抬起头时,眼中的信心更是十足,“某一路行来,土垠城戒备森严,兵马调动频繁,想必乌桓、鲜卑两族不日即可南下,而我观诸位表情,脸色阴沉,定是异族大军远超平日吧!”
“那又如何?”公孙瓒狠狠的一拍桌子,“纵然他有千军万马,也是吾手下败将!”
李道宗轻哼一声,“蓟候自欺欺人乎!”
“小子猖狂,可是嫌吾手中刀斧不利?”单经听不下去,腾地站起来喝道。
“岂敢,岂敢!”李道宗连连做辑,“吾只是说了句实话而已,将军就想取我大好头颅,岂是待客之道!”
“哼!”单经知道自己说不过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子,只得恨恨坐下。
李道宗仗着一张利嘴,仿佛将奋威将军府当成了自家后花园一般,一众文武焉能看下去,坐在田豫下首的关靖率先站出来,“吾观公子一表人才,胸襟坦荡,为何再此一再逞口舌之利?”
初次毛遂自荐,袁绍就能委以重任,虽说借住了家族力量,但不可否定的是他却有这份本事,对于这次结盟李道宗可说是胸有成竹,再加上到幽州后,得到确切消息,异族大军不日就要南下,他明白公孙瓒处境堪忧,结盟是挽救他最后一根稻草,公孙瓒不得不同意,而唯一的难点就是公孙瓒能否放得下他那高傲的头颅!
一时得意忘形,差点坏了大事,李道宗微闭着眼睛,压压急速跳跃的心跳,平复心情,遥遥对着关靖一辑,“谢先生教诲!”
接着又对位于首位的公孙瓒一礼道:“吾一时心急,多有冒犯,还请将军大人海涵!”
或许是李道宗的到来,给压抑的心情带来了一点涟漪,公孙瓒摆摆手:“无妨,有事说事,无事你可以回去了。”
李道宗自信是因为公孙瓒需要全力以赴对付乌桓、鲜卑,假若公孙瓒知道了张泉入侵冀州,歪打正着将袁绍堵在高邑,以公孙瓒的性子,说不得不会轻易与袁绍结盟,而从现在看,公孙瓒并没有得到冀州消息,事不宜迟,拖一天就有失败的风险,趁热需打铁。
“那就容小子再放肆一次!”李道宗抱拳,朗声道:“我主袁绍欲退鞠义、张郃二位将军兵马与高邑,作为与蓟候大人结盟的条件,全力支持蓟候北战异族!”
“撤兵?”公孙瓒腾地站起来,疾步来到李道宗面前,紧盯着。
“正是!”李道宗点头。
“何以为证?”公孙瓒心里一阵悸动,假若袁绍撤兵,他就可腾出三万精锐与乌桓、鲜卑一战,届时双方兵马相等,他有信心大胜。
“吾来时已得主公托付,全权负责此事!”李道宗伸手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印,轻轻在公孙瓒面前晃了晃,继续道“若能与蓟候结盟,回去时即可命令鞠义、张郃二位将军回军。”
“好,今日吾就与袁绍结盟,盟约之内,两家互不侵犯!”李道宗手中的那枚小印,公孙瓒清清楚楚看在眼里,不疑有他,面有兴奋。
公孙瓒一声令下,早有身边主记拟好盟约内容,公孙瓒、李道宗二人各自在属于自己的地方盖上大印,自此二者结盟,并宣誓在盟约之内,两者不可互相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