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过了城门, 一路行至王府外缓缓的停下,林梦秋陪着沈彻回到小院匆匆的换了身衣裳,就脚步不停的带着礼物去了春熙堂。
陈氏被禁足, 府上没有人当家,虽然她将事情交给了李管事和绿拂,但她领着管家之权在外待了一个多月, 不管是什么理由, 都显得有些不合适。
等到了春熙堂外,原以为会是一片寂静, 可没想到刚走近,就听到了些许说笑声, 屋内是谁?
丫鬟挑了帘子,屋子各个角落已经放上了冰山, 从外头带进来的暑气瞬间消散,只剩下丝丝的凉意。
林梦秋是与沈彻一道来的, 刚绕过正堂的屏风, 便见里屋老太妃头戴抹额正倚在贵妃榻上, 身边还坐着个面生的小姑娘。
最让她不敢相信的是, 陈氏居然也在。
她下意识的看了身边的沈彻一眼,不动声色的勾着他的手指, 生怕他会发怒。
林梦秋其实也知道,老太妃不会把陈氏关太久。
陈氏是老太妃的子侄, 又悉心伺候她多年,感情总是在的, 而且上回的事从动手到策划都是沈少仪, 陈蓉将自己摘得干净, 只落了个管教不利和鬼迷心窍的错。
再加上她还有沈少钦这个好儿子, 他今年便要秋闱,若是他能高中,又怎么能真将他的生母关着,到时传出去只会让沈少钦被人笑话。
老太妃虽然最宠沈彻,但对这个小孙子,也还是疼爱有加。
虽然提前有了准备,可林梦秋没想到,这才关了不到两月,陈蓉便被放出来了,而且还没与他们夫妻商量,实在是好手段。
“我的心肝儿,可算是回来了,这一路陪着彻儿真是辛苦你了,快走近些让我瞧瞧,是不是瘦了?”
刚进屋时,陈氏是坐在老太妃的身侧,在陪着她说话,见他们夫妻进来,很自觉的起身退到了后头,把位置让给了林梦秋。
既然满屋子都没人提起,林梦秋也当做没看见她,径直上前,面上带着浅笑给老太妃行了礼,被她亲昵的拉着手,坐在了锦凳上。
“不辛苦,夫君处处都照顾着我,没让孙媳受半点委屈。”
看来他们遇险的事并未传进京,至少没有传到老太妃的耳朵里,这也算是件好事,不然她老人家定是要担心的夜不能寐。
林梦秋说着,下意识看了眼沈彻,小两口这般如胶似漆的互动自然没逃过老太妃的火眼,也没错过这声夫君,她记得之前可没如此亲密,看来出去一趟倒叫他们夫妻感情深了。
老太妃高兴的连眼睛都笑的弯弯的眯起,握着她的手轻拍着,“你可不能因为怕我会怪责他,就为他说好话,他的脾气我了解的很,可不是个会照顾人的。”
沈彻则是冷着脸坐在一旁听着,唯有林梦秋看他时,才会露出些许温度,好似屋内有什么让他厌恶非常的东西存在。
许久未见,老太妃拉着他们两左右的看不够,问了好些话,林梦秋也关心的问她的病如何了,听闻不怎么复发才放心一些。
说了好一会话,老太妃才想起来身边的人。
“瞧瞧我这记性,都忘了给你们介绍,这是彻儿表舅家的五丫头悦瑶,算着辈分该喊你们一声兄嫂,上个月你们刚出京,她母亲便听闻我身子不好,特意带着她来拜访,说是小丫头自小喜静想陪我老人家听禅礼佛,我见她乖巧便留下了。”
闻言,一直没有吭声规矩的站在一旁的小姑娘,这才上前恭敬的向他们二人行礼。
“悦瑶见过表兄表嫂。”
她与林梦秋一般大,梳着简单的双丫髻,长着一双无辜的圆眼,脸也圆圆小小,看着清秀可爱,脾气也很温和乖顺,确是老太妃会喜欢的性子。
林梦秋上前虚扶了扶她,两人初次见面,自然是要给她添礼,但林梦秋不知道她在没提前准备,只能摘下手上的金丝镯子戴在了她手腕上,陈悦瑶受宠若惊的连连道谢,瞧着倒真是挑不出一丝错来。
唯有她看沈彻的眼神,害怕中透了些许好奇,虽然是转瞬即逝,但林梦秋还是多留了个心眼,陈蓉不也看着宽和规矩,却不想真面目是毒蛇猛兽。
陈悦瑶若是尽心的伺候老太妃,南阳王府自然不会亏待她,等她出嫁为她挑门好亲事,可若是她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陈蓉的下场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老太妃或许也感觉到了他们对陈氏的忽视,知道各自心中都还有隔阂,只能由她来化解这个尴尬了。
“悦瑶,你去茶房看看,煮壶新茶来。”
不仅支开她,还让王妈妈将屋内的下人们一并带了下去。
等人都走完了,老太妃才拉着她的手叹了口气,“你母亲她之前鬼迷心窍犯了错,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也已经罚了她,她在佛堂的那段日子,日夜忏悔,不仅手抄经书还以血入墨,为你祈福,病了也不肯用药,佛堂那个地方又阴冷的很,病情反复了大半个月我才知道,这才同意让她出来养病。”
老太妃说话的期间,陈氏一直低垂着眼眸,她今日浑身上下未戴任何的首饰,穿的低调的旧衣,看着不仅比之前还要消瘦,更像是一下老了十几岁,面色苍白也没了之前的好气色,好似真的病了。
“她如今也只是在院中养病,至于管家之事依旧是由你负责。”老太妃见她十根手指全是窟窿,那经书又抄的用心,而且病也不像是装的,这才忍不住心软,让人将她接出来喊了大夫。
林梦秋自问自己不是圣人,没有一颗菩萨心肠,她是万不可能原谅陈氏的,她怕自己开口就会忍不住的暴露本性,狠狠地指着陈氏的鼻子骂上一顿。
也怕驳了老太妃的面子,她本就身子不好,若是被气着了可怎么办,便只能沉默着不说话。
沈彻知道她敬重长辈,不愿和老太妃对着干,就算心中再委屈,最后还是会为了个孝字妥协,眼里便闪过一丝寒意,正要开口。
那边陈氏先一步的走上前来,“母亲,还是让我自己来说吧。”
“上次的事,是我对不起梦媛,明知道少仪因为他生母的事记恨世子,却还不加以规劝,甚至放任他,我管家不利多处犯错,不仅不反思还记恨上了梦媛,这才导致了祸事的酿成,我本就该给梦媛赔罪,便是抄经书也远远不够赎我的罪过。”
好一个避重就轻,明明就是主谋还将自己给撇了个干净,果真是手段高明,林梦秋冷哼了一声,依旧没有说话。
陈氏见此,咬了咬牙,竟然俯身直直的跪了下去。
还好林梦秋反应快,侧过身避了过去,未受这一跪,不管陈氏再怎么有错,她都占着长辈的名分,传出去指不定如何难听,若是林梦秋真受了这一跪可就真被架着下不来台了。
“夫人这是作何,您是长辈,我可受不得夫人这一跪。”
“我有罪,险些害的梦媛丢了性命,别的我也做不了,不求原谅,只能诚心诚意
的向你赔不是。”
真是不要脸,这是非要逼着林梦秋原谅她了。
林梦秋气得脸都红了,偏偏还无处可发,好悬没把自己给气死,还好沈彻适时的握住了她的手,抬眼看了跪着的陈蓉一眼。
他方才可是没有避,实实在在的受了一跪,陈氏若是想跪,便让她跪个地老天荒,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让林梦秋为难。
“走,回去。”
沈彻懒得与她费口舌,直接拉着林梦秋就要往外去。
这让陈氏和老太妃都始料未及,老太妃是还在错愕,她也觉得陈氏这般做法稍微太过了,虽然是诚心但未免吓着小辈,略微有些不妥。
正打算打个圆场,没想到他的好孙子就直接带着走了。
“彻儿,你这是要去哪。”
“祖母这既是有客,那我们便隔日再来。”
他的态度冷硬毫无商量的余地,老太妃对陈氏心软,又想维护王府的名声,可他不需要。
林梦秋边走边看他的侧脸,抿着唇终于高兴了起来,她方才心里那些的不痛快都被他给抹平了,他才是她的良药。
“彻儿!你跟我站住。”
沈彻像是没听见,牵着林梦秋的手甚至连停顿都没有。
老太妃这才有些慌了,沈彻从不开玩笑,这是用行动告诉她,陈氏所作所为,他绝不原谅。
陈氏虽然尽心尽力伺候她多年,但要让她选,当然是自家孙儿重要。
“是祖母不对,未曾考虑你们的想法就自作主张,但她确实身上有病,要不这样吧,让她在屋中禁足,依旧不得离开房门半步,便是别的不说,也不该让你弟弟在此刻分神。”
这倒是真的,再过两三个月便是秋闱了,若是这个时候传出陈氏病重的消息,沈少钦如此孝顺定是会放弃科考赶回来侍疾的。
沈彻可管不了这么多,只要是让他不痛快了,便是天皇老子犯了错,该罚便是得罚。
最后还是林梦秋拉了拉他的手指,陈氏如何她确实不在意,也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如何,就算传出去她不容长辈也无所谓。可她得为沈彻考虑,他在外的名声已经不好了,尤其是为了她,对沈少仪下了狠手,若是再来一个逼死继母,到时就该被史官参上一本了。
“夫君,便让她挪个地方禁足吧,若真是病死了也太过便宜了她。”林梦秋轻声的在他耳畔说着,末了还朝他俏皮的眨了眨眼。
才算是让他冰冷的脸上漏了些许笑意,说得对,病死对她来说太过轻快了,就该让她尝尽担惊受怕,受尽苦楚,在悔恨和恐惧中死去。
他的身上有浓郁的杀意,看她眨眼才柔和了下来,缓缓的道:“都听你的。”
老太妃是知道自家孙儿的脾气的,见他竟然改变了主意,哪里还敢再触碰他的底线,赶紧让丫鬟进来送陈氏回前院。
临走时还低声的交代了王妈妈,让人守着院门不许陈氏踏出半步,也不许其他人靠近,等陈氏被送回去后,两人也没了说话的心情,将礼物送上,便回了小院。
出房门时,陈悦瑶正好将煮好的茶端进来,见他们要走,还有些诧异。
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很识相的什么都没说,规矩的福身目送他们离开后,才收回了目光进了屋内。
回到小院,林梦秋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一个多月未见绿拂,不仅是红杏,就连林梦秋也有些眼眶湿润,只是不等煽情,这次没被带出去的八两,远远的就闻到了他们的气味,高声的跳着叫了起来。
见他们进院子,直接就朝着林梦秋扑了上去,可怜兮兮的围着她转圈嗷呜的叫着,惹得原本眼泪汪汪的众人都破涕为笑。
更别提林梦秋还带回来了新的小伙伴,小兔子半斤,半斤最近吃好喝好,简直被养成了一团小棉花球,白白胖胖的可爱极了,是队伍中的新宠,就连沈彻偶尔也会逗逗它。
八两一见着它,也高兴的不行,它之前会被带着去狩猎,最喜欢的就是追着兔子跑,它也不是真的要咬兔子,就是单纯的喜欢追着毛绒绒的小球跑,哪个狗狗不喜欢玩球呢。
它就以为,这是主人们给它带的礼物,对着瑟瑟发抖的半斤使劲的汪汪叫,眼看着就要扑上去,就被沈彻冷冷的瞪了眼,委屈的趴在地上嗷呜着叫着。那可怜劲儿,活像是失宠了的模样,就连沈彻都被他的蠢样给逗笑了。
清冷了许久的小院,终于又热闹了起来。
出府前,沈彻还对林梦秋抱有怀疑,两人之间隔了道朦胧的纱,等回来后,阿四就很懂事的,将书房沈彻的东西全都搬回了卧房。
这一路上两人是如何的恩爱,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也无比高兴,只希望他们能越恩爱越好。
等到用过晚膳一番梳洗过后,重新睡上了这张床榻,林梦秋有种难以言说的心情,当初她最大的梦想就能睡上这张床。
她已经换上了细棉里衣,乖乖的躺在了床内侧,却怎么都睡不着,而且很奇怪,明明隔着大半个屋子,可她却能清晰的听到,屏风后沈彻沐浴的水声,一时心跳如擂。
在回来的路上时,两人都是同床而卧,她自然也能感觉到沈彻时时的克制与隐忍,也猜测他是不愿意在外头欺负她。
一想起他偶尔的几次失控,她便忍不住的羞红了眼,她记得,沈彻好似说过的,回来就要与她清算总账,昨夜还说要生孩子……
如今到家了,他是不是就不忍了?
好多乱七八糟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滚动着,从新婚夜到山洞再到昨夜,明明帘子外还堆了冰山,她却浑身都在冒汗,不是外头热,是她的心底有团火在烧着。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水声停了,那熟悉的轮椅碰触地面的声音响起,她也下意识的握紧了被褥,紧紧的闭上了眼。
唯有发颤的睫毛,透露出她内心的颤动和不安。
烛火发着微弱橙黄的光,沈彻伸手将幔帘掀起,便看见她紧闭着眼好似睡着了一般。
“睡了?”
等了一会,并未传来回应声,唯有和缓的呼吸声。
沈彻下意识皱了皱眉,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今日确实有些累,先是赶着进城,又在春熙堂耗了半晌,便是他也有些疲了。
若不是祖母提起,他都没发现。林梦秋确实是瘦了许多,她的脸本就只有巴掌大小,再出去一趟,更是瘦的下巴尖尖,不知道的还要以为南阳王府不给饭吃,把人生生给饿瘦了。
既然回来了,接下去便该好好给她养养身子,沈彻这么想着,便挥灭了屋内的烛火,只留床前的一盏。
等到他上了床后,才发觉不对劲,身旁人的呼吸虽然轻缓眼睫却在发抖,谁睡着了会紧紧的抓着被褥不放的,被子都被她抓出褶子来了。
沈彻的眼里染上了一丝笑意,真是个坏家伙,竟然还敢装睡。
他也不急着揭穿,慢条斯理的放下床前的幔帐,而后躺下。
林梦秋闭眼在心中默算着时辰,听到身边传来平和的呼吸声,才松了口气睁开了眼,夫君应该是睡着了,而且好似忘了之前的事。
她其实不是不愿意,只是心底有些害羞,当下第一反应便是装睡,心里抱着能躲一日是一日的想法。
林梦秋没忍住,侧头看了一眼,见沈彻闭着眼睡得正熟,而轻薄的锦被只是随意的盖着他的腹部以下,就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给他拉上。
即便是夏日,不好好盖被子睡觉,还是会容易肚子疼的。
可她的手刚碰到被褥,便被紧紧的抓住,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拉到了他的身边。
再眨眼,沈彻已经翻过身,支着双臂出现在了她的头顶。
方才两人是盖着不同的被褥,枕着不同的枕子,这会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同床共枕。
“嗯?还敢装睡?”沈彻的声音低哑,还透着些许狠意。
床头的那盏烛火还未灭,虽然光很微弱,却依旧能照亮他的脸庞,不知道为何,他咬着牙发狠的样子,林梦秋并不害怕,反而觉得他有种别样野性的俊美。
或许这便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论沈彻是什么样子的,她都觉得世间第一好。
他刚沐浴完,发梢还有些许水珠未擦干,此刻便顺着他的发尾往下滴,落在她的眉间眼睫最后没入她的发间。
这水珠好似也是滚烫的,碰触到她的肌肤,连带着她的肌肤也被灼烧着。
她被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给笼罩着,脑子也变得晕乎乎起来。
“我,我是困了,但没睡着。”林梦秋小声的辩解着,试图找回些许清明。
可有的人并不打算让她清醒,只想带着她堕落。
“说实话,不然。”
沈彻欺负人的手段可多了,便是不动手也能叫她哭出来,林梦秋迷离着眼,紧闭着嘴不敢说。
可她就算不说,发红的脸也已经将她脑子里的那点小心思都表露了出来,沈彻哼笑出声,轻柔的抚着她的发梢。
将脑袋凑近到她的耳畔,热气全呼在她的脸颊与脖颈处,“你是不是以为我要这样?”
林梦秋羞的闭上了眼,可手指却无措的揪着他的衣衫,那样子根本看不出她到底是要推还是要迎。
沈彻本是怜惜她赶路太累,没那个意思的,如今火真是被她给点燃了。
手指在锦被下,轻柔的寻找,直逼得林梦秋重新睁开了眼,求饶的看着他。
“夫君,你明日还要进宫,我们早些歇息吧。”
“这个时候才说,已经晚了。”
明日便是要上天入地,也阻拦不了他。
沈彻拉过背后薄薄的锦被,往上轻抛,将两人笼罩其中,而后兜着头亲了下来。锦被隔开两个空间,里头漆黑又私密,什么都看不见,她只能化身无依无靠的藤蔓攀附着他。
听着耳边响起的水渍声,搅的她脑子一片糊涂,除了眼前人,什么都想不了了。
林梦秋不管是什么季节浑身都是暖的,到了夏日更是像个小火炉,她不敢贴着沈彻睡也有这个原因,怕热着他。
可巧的是,沈彻身上常年都是冷飕飕的,冷热相触意外的融洽。
“真是水做的,轻轻碰一下跟要化了似的。”
沈彻忍不住的轻笑了声,惹得林梦秋的耳朵更红了,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什么都不要说。
可她越恼火,越发颤,他越高兴,眼神也越坚定。
很快,她也顾不上他的胡言,像是溪中一弯小舟被波浪拍打着迷失了方向。
渐渐他身上的冰冷便传到了她的身上,凉凉的竟比外头的冰山还要舒服,她手脚并用的缠上了他的脖颈他的腰。
沈彻也不再说话了,只是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与她轻柔的呼吸声交织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缠绵。
“乖,一会就好。”
夏夜的风拂过池边,一块巨石翻滚着落入池中,泛起圈圈涟漪,枝头栖息的鸟儿被惊动着发出振翅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勾起无尽的情思。
与此同时,帐内传出了几声微弱的呜咽。
“你才是骗子,大骗子,讨厌你。”
“乖,咬这里,别咬着自己的舌头。”
终于林梦秋咬上他肩头漏出了一声婉转的哭腔,手指在他背上留下深浅的指痕。
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还在一下下的亲吻着她红肿的唇,直到她的哭声变成了婉转的莺啼。
待到相拥着睡下时,烛火早已燃尽,烛泪绽成红花,满屋皆是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