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夭夭得救了, 救她的人是桑尤。
雪域中的一切都是夭夭所不熟悉的,她不知自己是何时昏迷、又是因何而昏迷。
醒来时,入目的是云净澄蓝的天空, 有模样怪异的海鸟从她上空掠过, 空气中泛着潮湿清凉的气息, 光线温和敞亮。
这里像是一座宫殿, 又不太像宫殿。
夭夭正躺在挂有紫丝纱的软榻上, 软榻四侧各立了一根雕纹石柱, 宫殿的墙壁白如苍雪, 从底端往上攀爬出蛛网般密密麻麻的金咒符文, 墙壁边缘还有手指宽的流动小水池,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整间宫殿呈圆形结构,屋内摆设简洁,全然没有夭夭平日所见的古风古韵, 带了些区别于幻虚大陆的异域感,如一方独立天地。
这里最怪异的还是宫殿的屋顶, 或者说,这间房子里根本没有屋顶,所以夭夭不知这里究竟算不算的上宫殿, 又算不算得上房间。不去看屋顶,这房间确实奢美。
……这里是?
夭夭起身下榻,怀疑自己这一晕,直接被桑尤带回了归墟海。
只是走了两步,她有些发愣, 因为她发现这间圆形的宫殿中根本没有门,墙体完好没有任何衔接的痕迹,也不知是不是那些符文作祟。
这是什么情况。
夭夭心中涌起些许不适, 感觉这房中清寂到像一间囚牢,正要试探着从屋顶闯出门,夭夭面前的墙壁忽然泛起扭曲波纹,堆积在周围的符咒散开,从里面走出一名紫衣娃娃脸的少女。
“姑娘醒来?”娃娃脸的少女脸上一喜,看出夭夭是想闯屋顶,她不好意思的问:“姑娘是以为这房间无门无屋顶吗?”
“不是哦。”少女自己问完自己解释:“其实宫殿的房顶是透明的,姑娘能从屋内看到外面,但外面的东西却看不到里面,强硬硬闯,会被房间的结界屋顶反弹受伤哦。”
门也是如此,看着没有门,其实是虚体墙可以从任意一个位置踏入,前提是宫殿的主人对所有人开启了进入权限。
“我叫桃听,是主人的婢女。”娃娃脸少女介绍道。
“夭夭。”夭夭简短说出自己的名字,并无攀谈的心情。
这少女乌发黑眸,小麦肤色与常人无异,并非归墟海一派,夭夭不由有些质疑自己的所在地,“这里是哪里?”
“天海之上,归墟海国。”桃听道。
不踏上幻虚大陆的土地,在天海之上,归墟海自立称国。
这里确实是归墟海,夭夭没有猜错,而少女之所以没有白肤纹路金瞳,是因为她不是归墟海族人,而是天海临近的雪域凡人,无意间闯过结界踏入天海,被归墟海族人所救,从此留在这里报恩当宫婢。
“你的主人是?”
“是归墟海国的宫主。”桃听示意夭夭跟上她,带着她走出这片咒文白墙。
白墙外,白玉铺地四周满是这种高墙无屋顶的圆形宫殿,就如桃听所说的那般,她确实看不到屋内的景象。这里树高幽绿,所有的建筑几乎都是建于水面,让夭夭这种水性不好的兽看的腿软。
夭夭的记忆还保留在百年前,以为归墟海的宫主是那位喜好傀儡的辛元,直到桃听将她领入一座无顶的圆形水亭,数根石柱矗立将湖亭环绕圈围,紫帐飘飘,夭夭撩开帘子进入,这才发现归墟海的早已不是辛元。
……是桑尤。
那位曾经与她在皇城作战的无声少年。
多年不见,桑尤容颜未变,仍旧是夭夭初见的模样。苍白的侧颜隐现着金纹,他着一身紫色华袍束着金冠,金瞳无欲无求。
雪域中,桑尤出现的太快也太及时,夭夭神志不清未能细看,只记住了桑尤的金瞳,如今醒后与他对视,夭夭心神一晃,感觉魂灵像是被什么东西悄悄挠了下,勾人的让她不太舒服。
“谢谢你救我。”夭夭出声。
虽然此刻是在归墟海,但桑尤作为归墟海的主人、最接近神的存在,依旧不能与归墟海外的人交谈。
桃听作为桑尤的侍女,夭夭不知她是如何做的,竟能从桑尤没有表情的面容上读出他心中所想,于是夭夭的每一处疑问,都是由桃听代替桑尤回答。
“你整整昏睡了两日呢。”桃听俏皮比出两根手指头。
从桃听口中,夭夭得知自己那日遇到的是雪中鬼魅,中了那妖邪的幻术被吸食了精气,才会昏迷失去意识。
“那我看到的白色巨蟒,也是假的?”夭夭对这个说法还抱有一些疑问。
桃听看了桑尤一眼,很肯定道:“是假的,那些都是雪鬼的幻术。”
真的是这样吗?夭夭在心里反问了一句。
夭夭身染容慎的魔神之血又是万兽亲近之身,确实只有鬼魅才敢对她出手,可鬼魅难道不怕魔神之气吗?
不是夭夭不信任桃听,而是那日白蟒带给夭夭的触感太强烈,她可以确信冰封下看到的容慎是假,但无法相信那些扑面而来的兽息雪渣也是幻觉,可若白蟒是真并非夭夭的幻觉,那像这种开了灵智的兽,怎会对她抱有这么强大的恶意?
夭夭想不明白。想也想去,或许也只有雪鬼是真、其它极为幻境才解释的通,这样来说桃听就没有问题。
此时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夭夭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她想,既然她阴差阳错先容慎来了归墟海,不如就先下手为强、阻止熙清魔君前来抢夺九玄秘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杀戮,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熙清魔君找不到归墟海的入口。
“桑尤,可以帮我……”思索了一番,夭夭正要同桑尤说九玄秘宝的事,头顶的天空忽然出现道道水波纹,是归墟海的结界被人攻击了。
“宫主,不好了!”不知是谁的傀儡人急急忙忙闯入了水亭。
已经有归墟海的弟子朝着南面跑去,傀儡人指着那处着急道:“有人破开结界闯入了归墟海……”
是熙清魔君追来了?!
夭夭愣了下,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找来。
此时,归墟海南,熙清魔君已经被归墟海的弟子包围。
红色衣袍坠地,他悠闲欣赏着归墟海的美景,挑眉问一名拿剑对着他的归墟海弟子,“你可知,九玄秘宝在何处。”
那人不语,面无表情如一尊木偶。
熙清魔君嗤笑,啊了声道:“本君差点忘了,你们都是一群哑巴。”
在他迅速朝那名弟子出手时,其他的弟子紧跟着拦截出手,一根根金色丝线缠绕在容慎身上,割裂他的皮肤浸出血痕,熙清魔君与容慎共享疼痛,因此冷了脸色。
“神族后裔。”熙清魔君掐住一名弟子的脖子,拽下他的脸上的面纱细细打量。
熙清魔君生于上古,对上古时期的神最为了解。数万年不见,纯魔被封神族陨落,没想到那群神还留下了一群后代。
只是又能有什么用呢?不过是群装神弄鬼的废物罢了。
“听说你们能同神对话?”熙清魔君轻蔑笑出声。
用锋利的指甲划伤那人脸上的金纹符咒,他大笑着道:“正统神早在上古就死绝了,知道死绝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没有了消失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所谓的神族后裔,不过是上古杂流苟且偷生后,自称为神所繁衍出的后代,竟还妄想与神对话。
归墟海回廊环绕,夭夭同桑尤刚刚到此处,恰好听到熙清魔君的讽笑。
正统神,早已死绝。
桑尤脚步忽滞,柔软的紫袍摇曳,一下下扫过地面。缓慢抬头,他穿过层层人群望向被围堵在中央的人,熙清魔君还在笑,嘲笑着他们这群杂种太把自己当回事,笑他们愚昧无知试图登天。
“神,是被魔杀光的。”
“世间万物都要臣服于魔,包括神。”
夭夭没怎么听熙清魔君在说什么,她现在心绪很乱,只想快些结束眼前的乱局。又往前走了两步,她察觉到身后之人没跟上,“桑尤?”
夭夭疑惑看向他。
有潮湿的泛凉的风吹入廊内,吹起桑尤面纱上的一角,露出他白皙如瓷般的下巴。
万籁俱寂的某个瞬间,熙清魔君的话传遍整个归墟海,“唯魔,才能主宰天地。”
桑尤浅金长睫颤动,有那么一个恍惚,夭夭从他金瞳中看到了情绪泄露,只是不等细看,就被前方的动静打断。
熙清魔君对于归墟海的九玄秘宝势在必得,开始大开杀戒冲出这群弟子的包围。夭夭着急的想要上前,被桑尤按住肩膀,桑尤对着她摇了摇头。
“再不制止他,他真的会杀光你们。”已经有不少归墟海弟子死于熙清之手。
桑尤不急不缓拉住夭夭的手,用指腹在她掌心轻轻描绘着什么,夭夭感觉发痒不适想要抽回,被桑尤用力攥了攥。
金光闪闪间,有几个字落于夭夭的掌心:【仙派的人来了。】
仙派的人来了?!
夭夭先懵后惊,一时也不知桑尤所谓的仙派是指的哪一派。
“你……”
根本就不给夭夭开口的机会,上空的透明结界再次呈现出水波纹,数十近百的仙门弟子从天而降。有尖锐的鸣叫声而过,紧接着从结界中钻出一只巨大的九头金乌,缭着火焰直直朝熙清魔君而去。
夭夭睁大眼睛,看到金乌上看着一蓝衣年轻男人,正是燕和尘!
“……”
由归墟海的落白引路,燕和尘等人紧赶慢赶追至雪域,总算没来太迟。
这次到场的都是仙派中的长老大能,虽不能合力将容慎斩杀,但困他一时半会不成问题。
“快去找你们宫主。”燕和尘低声对落白道。
他们在来的路上,已经商量好了天罗地网,这次定能将容慎收服。在落白四处寻找桑尤踪迹时,夭夭用桑尤递来的面纱遮挡住面容,藏在了石柱后面。
……终于还是来了。
夭夭难受的有些喘不过气,原书中男主与男配早该进行的决裂与生死厮杀,随着夭夭的离去终究上演,夭夭忽然有些质疑,原文中后期残暴狠辣的容慎,究竟是他本人,还是如此刻般被熙清控制了。
落白已经寻到了桑尤。
踏上长廊,他注意到桑尤身边的夭夭,只能凑近他小声言说。夭夭竖起耳朵什么也没听到,不安的抿了抿唇。
不管了。
眼看着那群修者越攻越急,夭夭不能让他们带走容慎,准备出手帮助。
身体探出石柱,夭夭正等待着最佳时机混入战局,头顶阴影笼罩,有人从她上方掠过。
是桑尤。
……
归墟海的九玄秘宝,一直就藏在宫主身上,是一道金光法印,名为九罗印。
九罗印能罩世间万物,包括神魔,它作为天地所诞法器威力无边,就连容慎的魔神之体也无法冲破。夭夭循着头顶的桑尤看去,只看到紫衣扬动,从他掌心散发出一道刺眼法纹。
法印勾勒成圆,朝着熙清盖去形成一道术法囚笼,燕和尘见状聚着灵力接入法印,高声道:“大家快加筑法墙!”
如此一来,熙清魔君便被困在这道金光囚笼里。
“还真是个好宝贝啊。”熙清魔君怒极,又惊喜于寻到了九玄秘宝的踪迹。
赤红的眸紧紧盯着桑尤身上,熙清试图冲破光壁朝他扑去,桑尤冷清清站在原地,垂落的右手依旧泛着法光,九罗印缓慢隐入他的掌心内。
他怎么拿到九罗印呢?熙清魔君一次次冲撞法墙。
燕和尘同容慎斗了一百年,今天好不容易才抓到他,他倾注全部修为,引发法笼内的雷电往容慎身上劈,一点点磨耗着他的精力。
“我只负责寻九玄秘宝……”熙清魔君痛到眯眸,束好的发散落倾洒,披垂在他的身后。
苍白的面容薄唇染绛,他垂下眼睫低喃:“至于受苦的事,就由你来受吧。”
啪啪——
雷电不停,法笼内的容慎闭上眼睫,陷入沉睡……
容慎被六大仙派合力抓了,这是夭夭如何想也没想到的结果。
在这最坏的结果中,她唯一庆幸的是容慎没能拿到九罗印,熙清魔君交回身体的主动权,准备让容慎来收拾眼下的烂摊子。
九罗印不仅是传说中的九玄秘宝,更是归墟海神祖创派来的镇派之宝,此印只可传于归墟海历代宫主,旁人无权沾染,更没资格将它带出归墟。
没有桑尤的九罗印持续加持,困住容慎的法笼会一点点削弱威力,直至消失。困住容慎的时间有限,所以燕和尘等人即刻赶回缥缈宗,想要趁此将容慎永久封入困魔渊。
归墟海的结界大开,燕和尘带领着一群修者从半空而过。
结界内是海市神迹,结界外是纷飞无边的雪域,踩着焱阳剑上,燕和尘神情冷漠负手而立,忽然间,他察觉到下方的一道目光,居高临下扫去,只见石廊上站了一名紫衣少女。
少女正仰着头看他,被面纱遮了大半面容只露出清秀的眉眼,白肤乌发圆溜溜的黑瞳,并非归墟海弟子。
燕和尘晃了神,正要调转剑身,一旁的弟子不知情况扶了他一把。
“掌执,咱们到结界入口了。”伴随着嗖的一声,他们所有人出了归墟海。
在他们走后没多久,夭夭离开归墟海也追去了缥缈宗。
桃听说,九罗印罩下的法光囚笼坚不可摧,就算法笼的力量会削弱,那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让容慎脱身,前提还是这群修者没有使用额外的法器加筑囚笼。
……时间太久了,夭夭等不起,容慎也等不起。
桑尤见夭夭去意已决,于是在夭夭走时,塞给了她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双邪珠的珠光,可破九罗印法笼。】
“双……邪珠?”夭夭默念着这个名字,在归墟海外无意与庄星原相遇,庄星原告知她,双邪珠是九玄秘宝之一,也是九玄秘宝中唯一还没现世的秘宝。
天大地大,他们要去哪儿寻这最后一件秘宝?
夭夭没想到,自己为了救容慎,竟要帮着熙清魔君找寻九玄秘宝了。蹲坐在雪地中,她向庄星原认真询问了一番九玄秘宝的事情,笃定道:“双邪珠在缥缈宗。”
既然其它八件都已现世,而容慎又唯有缥缈宗未曾踏入,那么夭夭从原文中寻到了答案,双邪珠只可能在缥缈宗。
“你为何这么笃定?”庄星原搜寻了许久线索,其中确实有一条线索指向双邪珠,只是他还未去考证。
“别管这么多,你只要信我就好。”夭夭没时间同他解释这么多,拉着他就要往缥缈宗走。
庄星原步伐迟缓,显然还有顾虑,夭夭看出他不想帮自己,只是眼下确实只有他才能帮她。
“庄星原。”夭夭在他面前站定。
当年容慎被熙清魔君算计一事,庄星原在地底完全知情,他是熙清魔君的帮凶,正因如此,容慎才会折磨他百年,又受他桎梏百年。
每当看到庄星原,都是在提醒容慎被熙清当成傻子般玩弄过的事实,夭夭也是因此对他冷脸。
“求你帮帮我。”
夭夭放下身段道:“帮我这一次,我让云憬还你自由。从此以后,你我两清互不相欠,恩怨情仇一笔勾销。”
“全部……一笔勾销吗?”庄星原沉默了片刻,忽然问。
夭夭点头,“全部,一笔勾销。”
“我让云憬放你自由,允你占一方天地称王。”
夭夭觉得,她的后半句话才是吸引庄星原的重点,而庄星原似乎只执着于前半句话。其实他不帮也没什么损失,一旦容慎真的被打入困魔渊封印,那他依旧能获得自由称王,但这样的前提是容慎无法脱身。
一旦容慎脱身回九幽,不管是容慎还是熙清魔君,都不会饶了他。
大概是权衡完了利弊,庄星原同意了,“我会帮你寻双邪珠。”
但希望你,也能记得自己的承诺。
“……”
在燕和尘他们回宗门没多久,夭夭同庄星原也潜入了缥缈宗。
趁夜,他们二人掳走打晕了两名修者囚住,扮成他们的模样混入宗门内。两人一个大魔一个大妖实力都不弱,只要细致遮掩痕迹,就不会被人察觉问题。
在庄星原去寻双邪珠的时候,夭夭躲开层层守卫,来到了囚禁容慎的阁楼里。
最高层的阁楼中还设有外部结界,需要用法器打开,夭夭使了些小手段骗来了法器,打开结界大门,空荡宽敞的阁楼中,只有中央放着九罗印法笼。
法笼内,容慎红衣铺地正倚靠在光壁上闭目养神,明明此刻被困住的是他,他却好似悠闲自得毫不担忧,乌发遮挡住半边脸颊有种清冷神秘的美感。
“原来这就是为祸世间的魔神。”夭夭走了进去。
她一路摸爬滚打辛辛苦苦才找到他,而她心念之人却在悠闲的睡觉。顶着无瑕疵的幻术,夭夭用另一张脸围着法笼绕了一圈,轻嗤道:“也不过如此。”
容慎闻言缓慢睁眼,掀眸朝着夭夭看来。
夭夭就连声音都特意掩盖过,也不怕他看,蹲在法笼外继续气他,“喂,你叫什么名字?”
“你知不知道自己要玩完了,看你长得好看又十分弱鸡的份上,咱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容慎眼尾上扬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望着眼前这位陌生、普通胆子又十分大的小女孩儿,他慵懒开口:“什么交易?”
夭夭咧出一口小白牙,“我放你出去,但从此以后,你要当我第十八房男宠,每日逗我开心玩闹。”
容慎沉默了。
在他沉默的间隙,夭夭继续胡说:“你若是性子好会伺候人,虽说是小十八,但本姑娘也可以考虑考虑专宠你一人。”
“如何?”
还能如何。
容慎大概是真被夭夭气到了,他良久后嗤笑出声,隔着法笼光壁忽然倾身朝她靠来,慢悠悠道:“若你要收我,就必须为我遣散你那剩下的十七位男宠,不然,我可是会吃醋。”
他若吃醋了,可是会杀人。
明知他出不来,夭夭还是受他强大的气场影响,下意识后仰缩了缩身体。
容慎额头抵着光壁,近距离下眉心的魔花图腾清晰可见,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夭夭咽了下口水,强装淡定继续抱怨:“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性子看着也不太好,凶巴巴的好讨厌。”
“算了,我不要你了。”夭夭起身作势要走。
不等走两步,背后传来低低的笑,那人唤:“夭夭。”
低低轻轻的嗓音很温柔,“真的不要我了吗?”
夭夭……
夭夭怎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