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没有入魔！”洛惊霜道，“我能够察觉到，他是怕我的意识被煞气沾染，才下意识做出这个行为。一切都在瞬间发生。我猜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没入魔就好。”娜迦缓缓松了口气，道，“在紧急关头，他还能想到你，说明还维持着理智。”
听见“想到你”三个字的时候，洛惊霜脸上飞过一抹红晕。好在夜色深沉，娜迦并没有发现。
洛惊霜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接着，她才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娜迦还没说话，突然听到，华灼矶呻吟了一声。
“小心！”
娜迦示警同时，拉着洛惊霜疾步后退。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华灼矶睁开了眼睛。强大的煞气波动，让他首先注意到站在身前的厉雨舟。
“噩梦……是真的！”华灼矶惊恐地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去。
直到转过身，他才突然发现，洛惊霜和娜迦正站在自己面前。
那一秒钟，三个人仿佛被定身了，一动不动地彼此对视。
洛惊霜现在有伤在身，又耗费精神助厉雨舟稳定煞气，现在能发挥的实力不足两成。
娜迦情况更糟，原本躯体被毁，现在的躯体只够支撑行动，几乎没有战斗能力。
他们知道，华灼矶也是身负重伤。但就算是这样，若对方突然出手，他们依然没有抵抗的能力。
而华灼矶呢，其实他心中也是非常惶恐。
当然，他害怕的并非眼前两个女人，而是身后的厉雨舟。
“这两个女人……是帮他拦住我的么？”华灼矶心念急转，思考着脱身对策。
紧接着，他忽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洛惊霜旁边这个人……她不是死了么？明明被我的煞气蝙蝠打得支离破碎，死得不能再死了，怎么会……”
“难道说……我还在噩梦中？”
渐渐的，华灼矶的眼中又透出疯狂，“该死的噩梦！怎么还没醒来啊！”
“我要杀了你！”他歇斯底里地大叫着，伸出手朝娜迦抓去，“只要杀了你们，或者被你们杀死，这噩梦就会结束了吧！”
面对华灼矶攻击，娜迦毫无办法，只能尖叫着往后躲去。
幸好洛惊霜及时出手，两道冷月刃飞出，止住了华灼矶的脚步。
“玄烛！你这个叛徒！”华灼矶迅速转换目标，袖中软剑飞出，直指洛惊霜。
洛惊霜只有余力再放出一枚冷月刃。
然而陷入疯狂的华灼矶甚至挡都不挡，硬吃对方攻击，依旧挺剑刺来。
危急之中，洛惊霜只能勉强避过要害，让软剑刺入肩膀。
血花飞溅，洛惊霜不禁痛呼一声。
“痛？我怎么感觉不到痛啊！”华灼矶大笑着，全然不在意胸口插着的冷月刃，“这果然是一场可笑的噩梦！一点都不痛啊！一点……”
华灼矶突然停下了笑声，双眼瞪大，眼神极度惊恐。
洛惊霜看到，在华灼矶身后，多了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那是被煞气包裹的厉雨舟！
“你敢伤她？”
厉雨舟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华灼矶仓皇转身，迎面就是一股暴风般的煞气冲击。
远眺山林，一股煞气接连天地，久久不曾消失。
煞气冲击虽然强烈，但其范围很小，只将华灼矶一人完全包裹。在他之后的娜迦和洛惊霜，则一点也没有遭到波及。
华灼矶身处煞气柱中，不断发出痛苦的惨叫。
神志的疯狂虽然能麻痹肉体上的痛苦，却无法阻止煞气这种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在这样的痛苦中，华灼矶终于清醒过来。
“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输了？”
无论如何不愿意相信，华灼矶终于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终于，他咬牙忍住继续惨叫的欲望，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人。
随着煞气冲击的释放，厉雨舟周围黑气变淡，面目渐渐也清晰起来。
在娜迦视野中，厉雨舟面容平静，目光清澈，似乎并未有成魔的迹象。这似乎是好现象，但娜迦眉宇之间还是隐含担忧。
而洛惊霜在这个时候，也感觉到，自己和厉雨舟又恢复了意识连接。
“厉雨舟已经控制住了煞气，但离完全吸纳，还要一定的时间。”洛惊霜对娜迦说道，“之前还有很多煞气无法控制，华灼矶的行为正好让他有了宣泄的出口。”
娜迦恍然，终于放下心来。
华灼矶继续承受着煞气冲击，对厉雨舟大声质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
多余煞气尽数宣泄，华灼矶突然身上一松，跪倒在地。
厉雨舟没有回答对方，只是转头看向娜迦，问道，“如何处理这个罪犯？”
娜迦正在思考，却又听到华灼矶发出低笑之声。
“我明白了！吸收煞气……这是《血浮屠》功法。你……你是外道邪神冷香国的弟子！”
“是又如何？”厉雨舟坦然承认了。
华灼矶笑得更大声了，“难怪……你会和支离骇发生冲突，原来是这个原因。这么说，这山林之下，隐藏的也是邪神的秘密了？”
“你很聪明，总算是猜对了。”娜迦回答了一句，同时对厉雨舟眨了眨眼。
智侠遗产的确和邪神有些关联，华灼矶这样猜测也不能说全错。但娜迦的回答，明显将对方的思路引入歧途。
厉雨舟并不反对娜迦这样做，毕竟智侠遗产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得到娜迦明确答复之后，华灼矶的笑声渐渐苦涩，“我竟然……为了区区邪神的秘密，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太不值了！”
“区区邪神？”厉雨舟脸色不悦，在刚吸纳的庞大煞气带动下，竟释放出可怕的杀意。
娜迦和洛惊霜感受到杀意，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但华灼矶此刻精疲力竭，根本动弹不得，只是露出恐惧的神色。
娜迦和洛惊霜小心地看着厉雨舟，生怕他情绪失控，突然暴起杀人。
若厉雨舟真的动手，她们可没有能力阻止他。
“你居然敢嘲笑外道邪神？”厉雨舟没有动手，只是露出一抹冷笑，“他可是你们这些魔道的克星。”
“原来……你还不知道啊。”华灼矶露出得意的表情，“关于外道邪神的最新消息……”
许久没有臭老头消息，被对方这么一说，厉雨舟的心一下子莫名紧张。
他忍不住追问道，“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