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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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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筒木羽衣没有大筒木辉夜那样的不死之身, 会衰老,会死亡, 当他寿终正寝之后, 灵魂注视人间,目睹了多少风风雨雨, 看着忍宗渐渐发展成忍者,生出一个扭曲畸形的体系, 饶是如此, 他也从来不曾认为是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是混乱之源, 而是将一切的开端按在了长子因陀罗和次子阿修罗之间的斗争上, 是他的儿子们开启了混乱的局面。他身为父亲,又是痛心疾首, 又是后悔,痛心于儿子们的斗争竟然引发出这样严重的后果, 后悔于当初或许不应该那么毫不留情,应该给因陀罗一个机会。

大筒木羽衣打心底里不曾认为自己有错,否则又怎么会如此理所当然的自称为安宁秩序的缔造者。或许他打倒大筒木辉夜确实拯救了这个世界, 然而他不分善恶不辨是非的传播查克拉, 口口声声说爱能维系一切,创造和平,继大筒木辉夜之后为世间带来了另一种灾难。

他是旧灾难的结束者,亦是新灾难的缔造者。

这深重的罪孽与痛苦绵延了千年之久,在迎来转机时, 本来因为死亡而消失匿迹的大筒木羽衣再次出现,试图进行阻止。

大筒木羽衣对自己的理念坚信不疑,又怎么会因为云静静的三言两语而动摇,哪怕是被当面质问,把“傲慢”这个锅毫不留情甩了回去,大筒木羽衣的神色依旧是不变的。从这份定力来看,倒还真显得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

“我把查克拉传播出去,是希望这份力量能够连通人们的心灵,成为维系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桥梁,当人和人之间充满信任,彼此坦诚,自然会互相扶持互相帮助,只是当因陀罗和阿修罗发生斗争,开始将查克拉视作武力开始,情况便渐渐发生改变,最后超出了我的预料,到后来,人们终于忘记了查克拉的真正意义,彻底将其视作自己的力量,不再作为连通维系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桥梁。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感到十分痛心,本是好意,却被逐渐歪曲,变得面目全非。”

“事实摆在眼前,会被你质疑指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没有母亲那样的不死之身,在寿命走到终点之后便死去了,灵魂一直注视着人间,虽然对曾经发生的那一切有过许多后悔,却无济于事,已经死去的我已经无法对活人的世界产生太多干涉。到如今身上虽然还有些查克拉,却已经远不如年轻时候,所以察觉到母亲可能会破开封印跑出来,我也无法亲自出手,再次将母亲封印回月亮之中。”

“你如果因此而对我产生怀疑,无法信任,也是难免的,但是我的态度不会因为你的不信任而发生改变。”

“利用幻术改变人们的认知是错误的做法,不过是控制人们的精神来满足自己的幻想罢了,无视他人意愿,无视他人的想法,为所欲为,正是如同母亲那样因为手中掌握的力量心生傲慢,最终这份傲慢会吞没内心,化为人人惧怕的恶鬼。你心中的爱还没有被傲慢所吞没,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大筒木羽衣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就跟劝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似的。

云静静差点绷不住脸骂出声,感情他刚才那一番话完全白讲了,直接被自动过滤掉,对方压根没进心里去。但是仔细想想也对,如果对方死后一直注视着人间,看着一幕幕上演的悲剧,依旧不认为自己才是罪魁祸首的话,又怎么会因为听他几句话便幡然醒悟,冥顽不灵的病哪有那么好治。

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和大筒木羽衣就是如此。

思及此,云静静已经不想跟大筒木羽衣说话了,然而他不想理人,对方却不打算住嘴。

“这个世界自有这个世界的规则,人们终有一天会再次明白爱的意义,这个少年不正是如此吗,看到他让我觉得,时光不会白白流逝,尽管期间发生了许许多多悲伤的事情,但只要人们心中还有爱,一定能够找到正确的道路。”大筒木羽衣把话题扯到了漩涡鸣人身上,拿他做实证,一副很是欣慰的样子。

云静静默默把目光投过去。

柱间和斑默默把目光投过去。

突然成了目光中心的漩涡鸣人一头雾水,不过大筒木羽衣言语中的夸奖他还是能够听出来的,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那个,谢谢老爷爷你的夸奖,虽然说的话很难懂的样子,不过我听得出应该是赞同我的意思,就是那个……能说的简单点吗?”

漩涡鸣人对这些复杂的理论向来很苦手,大筒木羽衣和云静静之间的对话听得他满脑子问号,不过那两个故事他倒是听懂了,毕竟是叙述性的嘛。

“我一直都在注视着你,看着你被村民所排斥,被众人所孤立,即便如此,你的内心还是充满了爱,没有被黑暗所浸染,偏见没有打倒你,反而让你更加强大,并且通过自己的努力一点点获得大家的认可赞同,改变了所有人对你的认知。如果一味沉溺在黑暗与痛苦之中,是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是爱与信念给予了你力量,让你克服一切困难达成自己的目标。虽然过去很久,忍宗分散,大家成了忍者,彼此厮杀着,但是忍宗的信念并没有消失在历史之中,依旧潜藏在人们心中,而你正是继承了忍宗信念之人,这正是爱创造出来的奇迹。”大筒木羽衣对漩涡鸣人表达了高度赞扬。

但是漩涡鸣人一点都不高兴,他原本还略带不好意思的表情不见了,不知所措挠头发的手放下来,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了一下,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大舒服。

“是我的错觉吗?我觉得这老头子说的话好像让人听着不太舒服啊……”

别说漩涡鸣人这个当事人觉得不舒服,就连旁边三个听见的也感觉不舒服。

柱间神色古怪,“我也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是我的错觉吗?还是因为六道仙人是很久以前的人物,所以说话方式,想法上跟我们差太多了的缘故?”

斑面无表情,“仔细想想,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并对自己的言行思想做出各种评论,发表想法,感觉何止是不舒服。”

柱间瞬间抖了抖,看向大筒木羽衣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非常奇怪,就像在看一个老变态,“虽然可能是因为只有灵魂的缘故没事干,只能这样做打发无聊时间,但仔细想想真的感觉好恶心。”

被柱间这么一说,漩涡鸣人似乎终于反应过来,看大筒木羽衣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特别奇怪。

大筒木羽衣当了这么多年的鬼,定力方面真的是杠杠的,哪怕被这样拆台,脸色还是没有变化,神态自若,既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尴尬之色,就好像一阵风吹过去一样。

“漩涡鸣人,对于木叶正在发生的事情,你的心中一定有很多感想吧,与其坐在这里等待,苦恼,不如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

“可是在这里等待,也是我的心意啊。”漩涡鸣人愣愣的说。

大筒木羽衣惊讶了一下,“为何?我能感觉出你对木叶的深厚感情,你曾经那么拼命保护木叶,现在却要袖手旁观?”

漩涡鸣人看着大筒木羽衣的眼神奇怪极了,“我当然喜欢木叶了,也很喜欢木叶里的大家,好不容易获得大家的认同,我怎么会在大家遇到危险时不去救他们。可是这么决定的人是爸爸啊,还有初代大叔和二代大叔,他们都是火影,是受到大家认同的人,或许会让大家痛苦一下,但他们都是为了木叶的命运着想,我能够理解的,我确实很苦恼,可那是因为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也不想让爸爸为难,所以才会呆在这里等待,把一切事情交给爸爸处理。我是爸爸的儿子,我当然信任他,也不想让他为难或者难过,难道我要因为自己的任性,伤爸爸的心吗?”

漩涡鸣人对大筒木羽衣的话十分不理解,他爸爸是火影,火影就是最为关心木叶的人,难道还会害了木叶。

“而且我留在这里,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漩涡鸣人说道这里,小心翼翼的看着云静静,小声道:“那个……十尾被带土吸收了,尾兽们还有办法救回来吗?我和尾兽们成为了朋友,很担心……”

云静静摇摇头,“我不知道,现在我只能在这里等消息,一切但凭师尊做主。”

漩涡鸣人的眼神黯然下来,失望道:“是吗,我知道了。”

眼看着大筒木羽衣还想说什么,云静静不耐烦的开口打断。

“行了,六道仙人,多说无益。我愿意看在阁下曾经的救世之功上称呼您一声六道仙人,但也就如此罢了。身为忍者始祖,忍者恶业累累,开山鼻祖又岂能独善其身,若非救世功德庇佑,怕是早就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只是不知道时至今日,这份功德还能保您多久。”

“身为大筒木辉夜的孩子,您从一出生便站在了整个世界的顶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来不曾真正认识过人性,也不曾真正了解过何谓人性,只是理所当然的居高临下俯视众生,您遇到过的最大挫折不过是源于您的母亲罢了,从此之后,她便成了你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而其他人,再怎么过分,在您眼中都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就如同大人理所当然轻视孩子们之间的矛盾,认为不过是孩子间的玩笑而已。”

“师尊是个强大的女性,有着压倒性的实力,能瞬间决定一切,您感受到师尊带来的威胁,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心中惶恐的不能自己,情不自禁恶意揣测,将师尊视作与大筒木辉夜同一种人?而我,就仿佛是当初那个你,不由自主想故伎重演,挑拨我跟师尊对着干。您能因为长子因陀罗跟自己母亲相似,而心生忌惮,认为他不适合继承忍宗,自然也能因为从我的师尊身上看到了某种跟大筒木辉夜相似的影子,而生出想法来。”

“既然您认为自己是早就死去的人不该对人间过多干涉,那就请您继续保持,不要再跳出来指手划脚,在沉默中消失是个不错的选择,省得因为瞎蹦哒晚节不保。”

“如果我的语言过于冒犯,戳中您的痛脚,那我在此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是个孩子,以及我这膝盖可担保了忍界所有忍者的性命……”

云静静对大筒木羽衣呵呵一笑,虽然用了敬语,却一点尊敬的意思都看不出来,只有满满的挖苦嘲讽,并在话音落下后露出一个明显挑衅的表情。

“有本事你打我啊!”

“……”

“您的这些挑拨之语,待师尊回来我定然悉数转告,好好珍惜自己剩下的最后时光吧,多看看周围的风景,或许可以走的快乐一些。”

“……”

“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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