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柳士儒这个人,对于云璞他们来说,应该是不陌生的。特别是白小,但是从进到望月酒楼到现在,白小对此一句话都没说。
原因自然就是这个柳士儒实在是太不会做人了。
柳士儒是柳之成的儿子,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称得上是年轻一辈中的后起之秀。不过这倒不是柳士儒他本身高明,而是一来,在江湖上点苍派排名不低,人多势众,所以点苍弟子连带也沾光,多多少少、大大小小,都稍有名气。
二来,点苍派年轻一辈中,有一个人不得不说说,那就是柳士儒的大师兄,副掌门柳哲。他为人潇洒淡泊,不拘小节。但是他的箭术犀利无比,个性嫉恶如仇,一向是做到除恶务尽。由于个性平易近入,在江湖上朋友不少,名气自然不小。
三来,柳士儒之父点苍绝箭柳之成,在江湖上的地位不低。手下嫡传弟子除了自己的儿子外,就是那赵飞岩和赵和德兄弟。于是,好事之徒就将柳士儒和他二位师兄凑在一起,挂上点苍三绝的名号,以媲美他们的师父。
如此这般,柳士儒这小子理所当然在江湖上也有那么点名气。
一个有名气的点苍三绝,早就被他的老子给宠坏了,个性高傲的很呢!
那姑娘看了看柳士儒,淡淡的一笑说道:“你好,唤我拂晴即可,不知柳公子有何请教呢?”
柳士儒没想到自己的名号竟然让这姑娘无动于衷,难道这姑娘不是江湖人士?不对呀,不是江湖人士的话,一般的姑娘小姐是不会到雅厅来就坐的。
这个时候,那个穿紫衫衣服的青年却轻笑了一声,轻巧地从腰际取下一支萧来,也不管这酒楼人声鼎沸,似乎时光被凝结在此。
仿佛传自恒古的箫声,袅袅缠绕,忽忽幽幽。
犹如青梅竹马的玩伴,携手同游青山绿野之中,不知忧愁何物。欢乐时光短暂易逝,顿时年少远去,时光匆匆,成长后的两人,却要分道扬镖,依依活别,难舍难分,只怨造化弄人,难续前缘。
分手后,有长长的相思,相思又有何用?终会化成遥远的回忆,埋藏心头,日月流转,花谢花开,蓦回首,已是秋霜染白双鬓,青春安在。
忽地,闹市街中,却见伊人芳踪,欢颜笑。回忆昔日年少。且长谈别后多少琐事,如痴如醉。几疑在梦中。待绕膝孙儿娇唤,方始醒悟,凭添惆怅几多!
一曲终了,云璞也淡淡浅笑,拿起一杯酒,向那位紫衫青年敬去,说道:“把盏三千客,微醺八百杯。请问兄弟名讳!”
那紫衫青年也是豪爽,笑道:“在下姓萧,单名也是个萧字。”
“萧萧?好,好简单的名字。”云璞也笑道。
白小在一旁微微吃惊到,这萧萧可不是简单的人,首先他也是个侠客,独行侠。爱穿紫衣,随身带着一支萧,但是他使的却不是萧,而是一把刀。一把与他外貌两样的刀,很霸气的刀。
还有就是,他做过的事,按理说,他是个独行侠,并不会多管什么闲事。但是他却管起了江湖大大小小许多的不平事。哪里有冤屈,哪里就有他的身影。
除此之外,白小并不知道这人太多的信息,他师承何处,意有何为?这些都不知晓。
拂晴姑娘却被这袅渺的箫声给打动了,竟不顾矜持地起身走向他的桌子前,自顾自地搭起了话:“萧大侠,小女子被你所吹奏的曲子所倾心,可否教授些技艺?”
“姑娘谬赞,这萧倒是祖上传下来的,姑娘要学自然没问题。”
于是两人便热热闹闹地聊了起来。
倒是把柳士儒给晾在了一旁,他有些恼怒,说道:“好你个萧萧,你以为你是独行侠就了不起了,还不把我放在眼里。没见到公子我正在和姑娘说话吗?你如此没礼貌,姑娘,你别被这种伪君子给骗了。”
伪君子?听闻这话,萧萧倒是没有任何反应,那拂晴姑娘可就不依了,她冷笑了一声:“哟,若这位萧大侠是伪君子,那你可就是嫉妒伪君子的小人咯。啧啧,还真是……”
说到这,故意不往下说,气得柳士儒火冒三丈。
这时,星仔也许还就爱凑热闹,接口说道:“小人?确实挺小的,看看这身板,半大不大的小子,以为这是你柳家的地盘,倒在这装什么孙子?”
柳士儒见姑娘如此笑话他也就算了,但这乞丐儿也敢嘲笑,便在恼羞成怒之下,一把扣住了星仔的右脉,狠狠地将星仔往窗外摔去,心想:“摔死你这个不入流的东西。”
但是云璞怎么会让柳士儒将他的兄弟给摔出去呢,一个闪身,便在柳士儒将人摔出去的同时,掐住了柳士儒的手腕。
星仔也是醒目,这摔出去的力道被云璞阻缓了下,身子虽然已经到了窗口,但却能腾出手脚来。他双手一撑,一个翻身,双脚蹬向窗椽,直往柳士儒身上撞去。
待柳士儒感觉不妙,想回身闪避时,却被云璞牢牢掐住手腕。只见星仔双脚毫不留情地往柳士儒的臂部踹去。
这时,云璞也猛地一放手。
只见柳士儒被踹得飞过一张桌子,四脚朝天地摔在第二张桌子上。
一阵乒乒乒乒的声音过后,就看见柳士儒右手抓着一只脆皮烤鸡,左手按着一条清蒸鲈鱼,外加砸碎一碗鱼翅燕窝汤,就这么稀里哗啦地被摆在桌上。
受到云璞和星仔的这招待,如果还能脸不红、气不喘,拍拍屁股走人的话,那么被招待的这个人,不是圣人,就是白痴。
这柳公子当然不是圣人,更不是白痴,他只是一个很平常很平常的正常人,所以他的反应也是很正常。
他只不过是两眼喷火,咬牙切齿,一个“饿虎扑羊”的姿势,扑向落地后的星仔,一副非撕碎星仔才甘心的模样。
星仔哪里会让他给抓住,扭头就跑。
柳士儒一扑未成,人在空中,硬是扭腰、转身,便斜向小赌抓去。如果不是柳士儒一身汤汤水水,狼狈万分的话。那他这个美妙的身法,也许会博得一些热烈的掌声。
左闪右躲,星仔倒躲出兴趣来了。
只见他蹦高跳低,瞎闯乱窜,而柳士儒就在他身后不远,死命地追赶。二人在三楼一追一逃,倒像在玩官兵抓强盗。
云璞和白小、白城不但不去帮忙,反倒在一旁大声说笑地为星仔加油。
只听见星仔一边跑,一边大声念道:“来,来来,这边,不对不对……你真慢,再快点……我钻,嘿嘿嘿,怎么不敢钻,跳上去摔死你……”
配合起动作,还真有看头。
云璞和白小还拼命猛拍着桌子助威,不时指点道:“左边!右边!”
“快!快跑。”
“不对,后面来啦!”
“哇!再来一个!”
不仅如此,星仔每经过一张桌子,总会顺手抓起些盘子、碗什么的,连碗盘带菜肴,一股脑地往柳士儒身上招呼。
可怜的柳士儒躲也不是,挡也不是,又非要生吃星仔才甘心,他大概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惹上这个流氓赖皮。
而望月酒楼的三楼,此时有些客人难免会遭到鱼池之殃,纷纷往楼下避去。没人的楼上,更容易让星仔活动更开。
不过,最惊奇的却是那拂晴姑娘和萧大侠却仍然在那儿谈笑风生,两人还真是两耳不闻旁边事,一心只聊谈风月。
终于,星仔侧身滑到,自云璞所坐的桌底下穿出,顺手带走了桌上的就杯,一口喝干,学起贵妃醉酒的样子,踉踉跄跄,千娇百媚地回眸一笑,单手挥拋轻甩,将杯子丢还给云璞。
白小见状,如梨园看戏般,大喝道:“好!”和白城两人双掌更是拍得起劲,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这小子玩上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