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冲公子也是见云璞没有断天齐长的壮实,想来以力降巧,是不可能的。当下更是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两人一同出了书房门,走到后院去。
白小伸了伸懒腰,说道:“这不,他都讲完了,还要我留在这干嘛呢?我可是困死了,这都什么事呀!”
断天齐并不跟出去,而且端坐在四哥对面,一起品着龙井。
四哥说道:“他说的,半真不假,我想是说了一半,还有一半在他的肚子里。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先把他的谜题揭开,再去找断飞云的马脚。”
白小一笑:“你是看他欺负到你头上来了吧,之前你这么挺他,竟然看不起你。是吧,你就是这样想的!”
“胡说。”四哥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我又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只是我看不爽他这么拽的样子罢了。我可是天底下最善心的人,好心总是没好报。”
“咳……咳咳咳……”断天齐正好喝了一口茶,为了自己的仪态,实在是不好喷出来,只好死命吞下去,这不,就呛着了嘛!
白小偷偷掩嘴直笑,不过因为怕四哥看见报复,只好正了正神情说道:“其实,他还有一点没有说而已。”
断天齐也正了正神情,故作严肃地说道:“哪一点没有说?”
四哥白了断天齐和白小一眼,嘀咕了他们几句,抢先开口说道:“不就是他们来这里的最最主要的目的没说嘛,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白小也回了一个白眼给四哥,便接着说道:“他们应该已经去了断龙墓,我想断庄主肯定知道,你山庄里是有内奸吧。”
断天齐很坦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想这是很正常的,若我如此大的山庄和势力,连内奸都没有,我想我这断天齐的面子也大不到哪里去。更何况,我不怕什么内奸,断某做事坦荡荡。”
“是吗?”四哥用一种很怀疑的眼神看着断天齐,看得断天齐也有些发毛了,才又说道:“我看,不单单是简单的内奸吧。”
白小接过话说道:“是的,不只是内鬼,还是一个非常不简单的人物。断庄主,你让那些留守山庄的人员,是否有一个头头?”
断天齐轻轻挑了挑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是我那个家仆断允搞得鬼?呵呵呵……你要知道,他可是断龙山庄的功臣,这是不可能的。”
白小说道:“或者,断允不可能,但是如果那个人不是断允呢?”
“你是说,现在这个断允是被假扮的吗?”
白小又说道:“我想,断庄主这么聪明的人,当然想得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况且,你还特地带莫姑娘这个伪装的高手前来,难道不是认出那个人是不是伪装的吗?”
断天齐哈哈笑了起来:“好!好!好!果然是百晓生,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却是我很怀疑断允已经被害了。但是,我带莫姑娘来,只是为了辨认这里面有没有特意伪装的人而已。我想假扮断允,要瞒过我,可不是一般的伪装术。”
“哦?”这话提起了白小的兴趣,他说道:“既然不是一般的伪装术,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断天齐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也很简单,因为断允有个双胞胎哥哥。断允之前不叫这个名字,是进了山庄,做了我的家仆,才冠以这个姓氏的。他之前的姓氏,是独孤。”
白小应道:“鲜卑人?胡人?”
断天齐说道:“不完全是了,他只是个孤儿,哥哥生性好赌,早就扔下他远走了。他是被我在一个山林子里捡来的,老早就跟着我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现在这个断允就是他哥哥咯?”白小也皱着眉头起来了。
断天齐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所以辨认断允,我还是能看出来。所以,冲公子抢先要帮我解决麻烦的时候,我也不想太快去揭穿他们的阴谋,否则怕是我们就都交代在这里了。”
这时候,四哥开口:“冲公子是真心对你的,那声齐哥,可是真心实意喊出来的。他去清理麻烦,恐怕只是不想之前他们做过的事迹败露而已。你这样怀疑他,怕是不好吧。”
“你什么时候开始帮他说话了,你不是也挺讨厌他的吗?”断天齐淡淡然地说道。他打下这偌大的断龙山庄不容易,得随时随地保持他的戒备心。
四哥没理断天齐的嘲讽,而是异常认真地说道:“我觉得,你对人的戒备心太强了。冲公子虽然惹人讨厌,但是他不会做下些龌蹉的事情。我想冲公子对断龙墓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他是一心只想和你比试!”
断天齐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盯着四哥说道:“你为什么这么为他说话,你是想说,你很相信他吗?那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白小也觉得奇怪,四哥从来不会为一个人如此讲话的,特别是那个人还不待见他。四哥这个样子真的是很有问题,难道这不是四哥吗?
四哥也看出来,白小明显被断天齐几言几语对自己态度有所怀疑了,不禁有些动气,说道:“好!我虽然爱开玩笑,但这事我说的都是实话。白小,你就要信不信吧!”
说完这话,四哥也没心思喝茶了,拂袖离去。
白小愣在当场,他从来没有见过四哥发脾气,当然他也知道,四哥是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他仔细地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端倪。便和断天齐告了个别,也离开了。
断天齐坐在那儿动也没动一下,只是缓缓地端起他那已经冷掉的茶,喝掉。冷掉的茶水有些苦涩,但是却很能让人冷静。
冲公子的阴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没有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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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龙山庄后院。
云璞和冲公子相对而立,清晨的微风轻轻吹拂着两人的脸庞。
后院里栽了两棵杨柳,还未入秋的杨柳仍是翠绿,但是冲公子的脸也快要绿了。他没想到云璞的一招一式都是那么的规矩,而这种规矩,他却没办法破坏。
没办法破坏,就证明,自己根本就了解不来他的招式。
第一次冲公子的出手显得凌乱了,他用劲甩起软剑,开始左右摇晃起来,软剑就像蛇一样,形似闪电般钻向了云璞。
云璞淡淡一侧身,似乎是知道冲公子要甩来的位置,间不容发地,冲公子的软剑就在云璞的左肩上甩过,哧地一身声,可巧云璞已经侧身,这下便落了空。
云璞的招式并不花哨,更不会死板,一套剑法是使得行云流水,他不止是以力打巧,更是以不变来制万变。
云璞也不管冲公子怎么挑衅,怎么攻击,他就是不出手。只是冲公子一攻过来,他便开始左闪右避,或者是用手中的剑跳开自己的软剑。
只是防守。
这时冲公子的又一击堪堪走空,他招式一换,平削向云璞的头顶。云璞随意一低脑袋,冲公子的软剑擦着他的头皮划过。冲公子用力一甩,软剑在云璞头顶上绕了几圈,全被云璞简单的扭头闪过去了。
冲公子后退了几步,云璞仍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冲公子猛地怒道:“你这是什么招式,你就不会出手吗?”
云璞很自然道:“什么招式也不是,师父跟我说过,最好的进攻就是防守,所以,我已经做到了。”
冲公子再次冲了上去,这一回明显地要比上一次更快了。
云璞依旧是冷淡淡的样子,只听唰唰唰的声音不停,软剑的剑锋不停贴着云璞的脸庞、两肋、腰间划过,却丝毫伤不到云璞。
云璞好像和冲公子在演戏一样,他一抬手,冲公子攻击的必定是他刚才手的地方,他一迈腿,冲公子的软剑必定甩过他原来站过的土地。
简直是匪夷所思。
其实,这就是无望老人所教云璞的方式,云璞从小和他师父在一起,很多时候,面对的招式,都是非常的强势。因而也对很多招式有所了解,有了解,就一定能破招。
如果想出拳打他鼻子,心念一动他却已经开始低头,他当然会想那我不打你鼻子了,改为半道打你肩膀。
可是别说一般人,就算是高手,要想中途变招总会有一个停顿,等你拳头削向他肩膀而且再也无法改变主意的时候他已经早就蹲低了身子。
快速变招这种小把戏,冲公子怎么能不懂?但就是如此,还是连云璞的衣角都不能碰到。
云璞从小就被训练成思想快,他能预见到七八招以后甚至更多,不但你此刻想要怎么对付他他能揣测到,甚至连你还没想到的他都帮你想到了,是的,他不但知道你在想什么,而且知道你要想什么。
只见云璞始终是不紧不慢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和步伐,像在微风中飘荡的蒲公英,而冲公子则疯狂地甩起了软剑,像一只正被火烤的蚂蚁。
看上去是一个极快而一个极慢,可说不清到底是冲公子慢了一步还是云璞快了一步,两人对打多时,竟连一次接触也没有,众人不禁相顾骇然。
云璞简直就像是一个能预知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