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平子真子昏昏然地被仿佛从极遥远的彼岸传来的轻呼声惊醒的那一刻,甫一睁眼便对上了同伴的那对蕴满了焦虑之意的银眸。金发的少年疲惫地揉了揉额角,一脸困惑地轻声问道:“佑子……我这是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吗?刚才在对敌时我们跌入了那头虚打开的黑腔,你因为想要保护我不慎撞到后颈昏迷了。”路歧眼也未眨地道出了根据塞入对方头脑中的记忆编造出的谎言,甚至还顺手帮对方揉了揉仍自有些发红的颈侧。平子只稍稍迟疑了一下便顺理成章地接受了对方的法,伸着依旧有些僵硬的脖子左右打量了一番才仿佛自语一般开口问道:“那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路歧伸手将动作犹自有些不甚灵活的同伴浮了起来,望着周围一望无际的绿地微皱着眉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呢……根据四周的灵子浓度看来应该是位于尸魂界内的某一处,但是我之前却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
“唔……起来这附近隐约环绕着的灵压倒似乎有些熟悉,让我想想看。”平子伸指按着眉心思忖了片刻,继而却倏然迅速伸手按住了自己腰间的斩魄刀一脸恍然地抬起了头来,“对了!这里不就是刀魂宫嘛!这下可有些麻烦了啊……这个地方可是瀞灵庭的禁地之一呢,按规定每一名死神一生仅仅只有一次来此处寻找斩魄刀的机会,我倒是无所谓,如果那些管理刀魂宫的老家伙以此为借口剥夺你一年后来此寻找斩魄刀的权限就糟糕了啊……”
怪不得这地方看似很大却那么容易便被她找到了出口呢……周围的这一切景sè果然是人工制造出的幻象么?路歧不动声sè地收回了凝注着某一处角落的目光,故作疑惑地轻声道:“这里居然是刀魂宫么?但为什么我一柄刀都没有看见?”
“嘛~愿意认你为主的刀会自行显露出身形,勉强为之也没有用啦。”见面前的女子因为自己过于直白的话语而微微垂下了头去,金发少年立刻颇为识趣地开口安慰道:“你现在毕竟还只是四年生,经验和灵力和六年生还是有区别的,等到你快要毕业时再来寻刀也不迟……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们这次来到此处只是个意外,想必刀魂宫的管理者也不会太过为难与你,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好了——逆拂,麻烦你给我们指一下路喽!”
见对面的同伴以插路标的姿态将自己的斩魄刀向地上一杵并任其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向地面倒去,路歧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抽——这家伙真的是在拜托自己的斩魄刀指出口吗?她怎么觉得他这么做根本就和抛竹签选择方向完全没有两样呢?而就在她心中腹诽的同时,一道略显低沉的男声却陡然自脑海中响了起来:‘……告诉我你的名字。’
自家的那个上司又在发什么疯了?路歧微微挑了挑眉,方自打算在脑海中与那位时不时抽疯的上司再继续进行一番唇枪舌战,却陡然觉察到此次传入脑中的那一道男声竟是与自己所熟悉的那道略带了几分无机质感觉的语声截然不同。在稍稍沉默了一下才默默地反问道:‘……斩魄刀?’
在短暂地沉默了一瞬之后,那道清冷的男声再一次回响在了她的脑海之中:‘是——我决定择你为主,告诉我你的名字。’
斩魄刀吗……虽然以她此时的力量似乎并不需要斩魄刀的辅助,但是拥有一些能够公然使用的能力总是会比较方便吧?路歧歪了歪头,抱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淡淡回应道:‘既然你是斩魄刀,那么自然可以和逆拂沟通……这样的事情还需要特意来问我吗?而且在询问别人姓名之前先自我介绍一番才是应有的礼仪吧。’
那柄不知名姓的斩魄刀稍稍顿了一下,继而才平静地继续道:‘我想要知道的是你的真实姓名——至于我的名字和能力在你拥有了始解的能力之时自然会知晓。’
居然想要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吗?这家伙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见自己一直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的**被对方一口道破,银发女子的瞳孔不由得骤然一缩——如这样的不安定因素与其将其留在身边……倒不如就此想办法毁去比较好!在打定了主意之后立刻一边暗自用妖力搜寻着对方的下落一边微笑着敷衍道:‘要等到始解时才能够知道你的力量吗?那么我又怎么知道你的能力到底有没有用处以及是否适合我呢?要知道斩魄刀这种东西可是不能随意退货的啊……这对我而言是否有些不太公平?’
仿佛感知到了对方用以探寻自己的妖力,那柄不知名的斩魄刀低沉的语声中竟仿佛隐约带上了一抹慨叹之意:‘你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凭你此时的力量是无法毁去我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实体。而且你是我这数千年以来所见到的唯一适合者,若你愿接受我……只要你存在于世,我便绝不会背叛。’
绝不会背叛吗?想不到自她离开大剑世界之后第一个对她这么的居然会是一柄刀啊。回想起当年离开组织时她与伊斯力和里卡鲁多共同发下的誓言,银发的女子不由得略略恍惚了一瞬——虽然明知对方与自己认同的同伴没有任何关系,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却偏偏被这一句相同的话语打动了呢……在自嘲一般地闭了闭眼之后,路歧最终还是仿佛终于决定了什么一般长长吁了口气:‘记住,我的信任只会付出一次。我的名字是——路歧。’
平子很是诧异地回视了一眼突然不发一言地愣怔在当地的同伴,方自打算开口询问,却见银发的女子身周竟是陡然爆发出了一阵令人无法逼视的银sè豪光,待到光芒散去对方手中已然多出了一柄长约尺许的短刀——与他所持有的斩魄刀不同的是这柄短刀的正反两方尽皆锋锐,粗一看去竟仿佛是他之前所见过一次的唐国宝剑的模样。而就在他目瞪口呆的当口,被裹在光晕之中的银发女子才一脸无辜地回过了头来轻声道:“似乎一不心就找到了自己的斩魄刀了呢……真子,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不要将找到斩魄刀的像打个喷嚏一样容易好不好?而且乃那一副无辜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呀!金发的少年登时嘴角抽搐了,还未来得及开口话,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便骤然在距两人不远之处响了起来,随之传来的还有一名老者中气十足的大呼:“谁人胆敢妄入刀魂宫!”在下一瞬间,两人面前的那一片勃然绿意竟是陡然如同被打破的琉璃镜一般飞散了开来,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间空无一物、四面墙壁都漆作了黑sè的大殿,不知何时立在敞开的殿门之处的老者眯着一对浑浊不堪的老眼打量了面前的两人半晌,陡然yīn测测地开口道:“平子四席……你可否给我一个你和这位真央学生半夜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啧……今rì职守的怎么会偏偏是他啊……”平子状似苦恼地揉了揉眉心,难得地赔着心躬身向对方施了一礼才开口道:“幸西伯父,你可知道我前几rì带着新生魂葬时出了意外不甚跌入了黑腔之事?我出现在这里真的是有理由的……”
听过了对方解释之后被称为幸西的老者的面sè渐渐地放缓了些许,目光在女子手中所握的短刀之上转了一圈才略带嘉许地了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还是四年生吧?居然这么快就找到自己的斩魄刀了?不过这柄刀……我似乎没有在刀魂宫内见到过啊……”
平子稍稍愣了一下,继而却抢在对方陷入沉思之前迅速岔开了话题打着哈哈道:“刀魂宫里的斩魄刀何止千万,即便幸西伯父您已管理了刀魂宫千年也未必尽数见过不是吗?”
老者略显不满地哼了几声,狠狠瞪了对面的金发少年一眼才开口接道:“这丫头此次来到刀魂宫可是没有经过正式程序,而且拿到的又是一柄之前从未寻到过主人的斩魄刀,像这样的情况按理应该暂时扣留斩魄刀留至毕业才能发放……不过算了,看在平子你的面子上既然已找到了便拿走吧——丫头你跟我去登记一下!”
“那便多谢了,幸西前辈。”路歧很是恭谨地向对方弯了弯身,又向仿佛松了口气一般的平子投去了一道感激的目光才随着老者来到侧方的屋内在纸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继而才在老者滔滔不绝的类似“你们俩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平子要不顾自身安危去救你”的疑问和充满了八卦sè彩的目光注视之下与自己的同伴并肩走出了刀魂宫。在感觉到背后灼灼逼人的视线终于消失之后,紧绷着背脊的金发少年方才暗自松了口气,轻咳着开口解释道:“方才那位是我的一名长辈,他的那些打趣的言语你毋须太过在意……既然现在你已找到了斩魄刀,那么便也相应地具备了提前毕业的资格,你可曾考虑好了要去哪个番队么?”
“我想我应该会申请加入七番队或是十番队吧。”在略略沉吟了片刻之后,路歧最终还是轻抚着袖中的短剑漫不经心地道出了早已做下的决定。平子很是疑惑地挑了挑眉:“为什么你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七番是总队禁卫,十番则是机动特工和信使部队……句实话,我认为这两个番队都不太适合你。”
路歧眨了眨眼,轻笑着反问道:“哦?那你觉得哪个番队会更适合我呢?”
“按你的能力论自然是二番队更适合你——但以我和拳西的意思自然是希望你进入我们所在的番队,这些你不是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吗?”在下一瞬间,金发的少年却陡然微微睁大了眼,“等一下,你你想进入七番和十番的原因难道是——”
“就是你所想的那样哟,我可是以队长为目标而努力的呢……目前没有队长的七番和十番难道不是我最好的选择吗?”女子笑吟吟地头承认了对方的猜测,在顿了一顿之后又叹息着接道:“如果只是我一人的话也就罢了,不过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只要能够给予右更好的生活,我可是并不介意放任一下自己的野心呢。”
平子立在原地愣怔了半晌,直到对方几乎已等的不耐烦时才沉沉地叹了口气,用类似羡慕的口吻低低道:“能让视利禄名声如粪土的你做出这样的牺牲,那个子还真是幸福啊……”
幸福吗?如果她真的是全心全意地为自己的孩子做这一切也就罢了,只可惜如今即便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有多少是为惣佑介着想呐……路歧垂眸掩下了目中一闪而逝的复杂之sè,维持着一如既往的温柔面具轻笑着道:“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罢了……毕竟我这个母亲实在是欠他太多了。”
存稿箱貌似抽的失效了,所以只能手动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