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笑了笑便走出去了,景若曦自觉的很,道:“大人,你睡里面吧。【】”
“那多不好。”叶长安果断道:“你睡里面吧,有事情就叫我。”
既然叶长安都这么说了,景若曦也不再坚持,便合衣躺下了。
床边有个床头柜,点了一盏油灯,景若曦想了想,又出去找女主人要了一盏灯,虽然她这样有点浪费,但是叶长安给了那么多钱,多费她点灯油也没什么。
点了两个灯,屋子里亮堂堂的,景若曦满意了,脱了鞋子合衣躺上床,满意的闭上眼睛。即便是合上眼帘,也能感觉到光亮。
叶长安也躺了下来,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
“若曦。”
“嗯?”
睡一时肯定是睡不着的,今天白天叶长安驾车,景若曦在马车里闲极无聊,睡了好大一会儿,这会儿也不太困。
“你又不是个胆小的人,怎么那么怕黑呢?”叶长安道:“虽然说怕黑的女孩子很多,但你这也太过了。睡觉点一夜灯,也不怕着火。”
叶长安不愿意说,何况景若曦又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这么点灯真是费油费蜡的,一日两日还不觉得,时间长了真是一个负担。好些人家为了省点油,都是天黑早早睡觉的,这才是人之常情。
景若曦这毛病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确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是没被说过,更加无所谓叶长安怎么看了。
景若曦闭着眼睛懒洋洋道:“叶大人你不懂。”
“嗯,我是不懂。”叶长安也习惯了景若曦看谁都不懂的毛病,谦虚道:“活到老学到老,我不懂你就说给我听听。”
“这有什么好听的。”景若曦其实不想搭理,但是想想叶长安怎么也是她的上司,旁的不提,至少这段时间还是要伺候好的,不然事情做了没拿到钱可就亏大了。
这么一想,景若曦语气缓和了一些:“怕黑是恐惧症的一种典型表现,是人的一种本能,是骨子里烙印下来,一代代传承对外界的正常反应。”
“因为在黑暗中,看不到东西,就会让我们处于信息严重缺乏的状态。此时,我们无法掌控自己的方向,开始害怕被障碍物绊倒、害怕撞到墙上,害怕有危险出现但因为看不见而无法逃离,也就是说,我们对周围的一切产生了不确定感,安全感也就大大降低了。”
叶长安点了点头:“听起来很合理,但是正常人都不能怕黑到你这种程度吧。你一定有什么特殊原因。”
怕黑虽然是恐惧症的一种,但因为它不会渗透到生活中的各个方面,所以一般不会影响正常生活。景若曦这个,显然是过了,属于一种病症的表现了。景若曦是心理学专家,她什么都明白,但是医者不自医,明白也没用,明白和克服,是两回事。
“那肯定是有的,但是我想不起来了。”景若曦揉揉太阳穴,隔着屏风叶长安看不见她的苦笑。如果真的想不起来那就好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但偏偏那几日的记忆犹如跗骨之蛆,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里,不去想也忘不掉。
火苗在屏风上投下跳跃的阴影,叶长安也没有再追问,沉默下来。
半夜,有人回来了,景若曦睡的浅,叶长安是会武功的,因此大门被敲响的时候就都醒了。
但这是在别人家里,自然不会爬起来去开门。都侧耳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似乎拍了两下,另一边的房门打开了,女主人出去将门打开了。
屋子里还是亮堂堂的,景若曦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也估算不出时间来,总之天还没亮。但是雨似乎小一点了,还没停,可是没有刚才那样滂沱如瀑。
下雨的声音是一种非常有规律的节奏,可以舒缓心情,阻隔其它噪音,虽然有些吵却反而让人心安。也让半夜被吵醒醒来的景若曦心中一片平静。
她害怕的是突如其来的巨响,其他的时候更害怕安静,就像是被关在集装箱里的那几日,安静的叫人发狂,只有自己和自己说话的声音。
门外说话的声音将景若曦的思绪拉了回来,是屋子的男主人刘显宏回来了,他现在必然是从头到脚淋湿的落汤鸡一般的,但是很兴奋的在和妻子说话,而且也不顾这会是半夜,走过来敲他们的门。
叶长安不得不起来开门,景若曦还有点懒洋洋,不想动,只是翻了个身。
门开了,刘显宏又激动又抱歉:“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休息了。”
“不要紧。”叶长安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凶手抓到了。”刘显宏很兴奋:“这次全亏了令妹,要不然的话,这案子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还有多少无辜百姓要被害。”
一听凶手这么快就抓到了,叶长安也挺意外:“这么快?”
“是。”刘显宏搓了搓手:“令妹,睡了么?”
简直是一句废话,这么吵,就是睡了不也得被吵醒了?
景若曦无奈,她也不能指望这山里的捕快大老粗一个,像是骆易城府里娇滴滴的小丫头那样,他能在外面敲门没冲进来就已经算是懂礼貌了。
“我醒着呢。”景若曦只得也起了身,好在都是和衣睡的,穿上鞋也就转出了屏风。
“景姑娘。”刘显宏那叫一个兴奋,看着景若曦的眼神闪闪发光:“你真是太厉害了,神了啊。”
“相公你先出来。”刘氏多少还冷静点:“到底怎么回事,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也让两位客人出来说话。”
把一个陌生姑娘家堵在门口算是怎么回事,就算是说的正事那也不妥啊。
“是是是。”刘显宏从兴奋中回过一点神,连忙道:“我先去换个衣服。”
景若曦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明白人都抓到了,该关就关,该判就判,她又不是上头的官员,这大半夜的刘显宏要汇报什么情况。但是毕竟是借住在别人家,主人这么高兴,也没有太冷淡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