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洲心情大好，“那赶紧的。”
刘牧晨凉飕飕说道：“我给她看，你回避下。”
“正好，我要去书房找点东西。”陆时洲不忘提醒，“你别欺负我老婆。”
我：“……”
刘牧晨冷静下来，“陆三，我是医生。”
饶过刘牧晨，陆时洲亲了亲我的脸，而后大步走出卧室。
瞧刘牧晨咬牙切齿的模样，我还挺怵。他走到我面前，“你别担心，一码归一码。陆三算计我，我报复回去，不会吃你。”
我软声道，“谢谢你。”
取出随身携带的医药箱，他坐在我旁边面对我，给我做一系列检查。
我也有点紧张，巴巴地配合他。
他动作蛮快，“你怀孕两周左右，没有大问题。孕妇刚怀孕有反应是正常的，要是一直吐得比较厉害，你可以带陆三来找我。孕妇的日常注意事项，不用我多提醒你吧？当然，你可以劝他找更专业的妇科医生。”
“……”缓过劲来，我才开口，“你不是妇科医生？”
“我在急诊科，哪科都涉猎，专攻脑科。”
他一本正经的，不像在开玩笑。但我总觉得，他的“专攻脑科”，是在暗讽陆时洲“脑子有病”。想到一直端着的他突然暴走，我不由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他问我。
我急中扯谎，“我怀孕了，当然高兴。”
刘牧晨觑我眼后，收拾东西。
我抿住嘴，总有种心事被看穿的错觉。
“对了，”刘牧晨背上医药箱，“莫清玉的事情，谢谢你。”
“唉？”我颇是受宠若惊。
他以为我没听清楚，又重复一遍，“莫清玉的事情，谢谢你。”
反应过来，我问：“刘医生，你是不是和莫清玉在一起了？”
“还没，”他说，“我没答应。总之，谢谢你。”
没答应，又谢谢我？
他莫非是吊着莫清玉？
果真他如陆时洲所说——闷骚。
既然是他们的事情，我没有插-手的理由。虽然莫清玉为了陆时洲算计过我，但我诚心希望她能和刘牧晨好好凑对。这样，我就少了情敌，少了敌人。
不过，全世界的情敌加起来都没有一个于娉婷棘手。
他等了一会，忽然打了个哈欠。抬手看表，他对我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继续睡觉。等陆三回来，你代我提醒他一句，怀孕头三个月，禁止-性-生活。”
“噌噌噌”，我感觉我的脸顿时变得滚烫。
羞窘之余，我找回自己的声音，“好的，我会告诉他的。”
刘牧晨估计真的困了，没再多留，径直离开。我躺回沙发，慢慢消化我怀孕的事情。我自己验孕，医生检查，都是怀有身孕。所以，我真的怀孕了。两周左右的话，可能就是钟临意急着找我那天。
我等到眼皮打架，都不见陆时洲回来。
他是遇到什么大问题了吗？
想到于娉婷，我总是胆战心惊，不敢懈怠。
在我纠结去书房问他还是在卧室等他时，他终于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怎么这么久？”我不由问出声。
他挑眉问我：“结果怎么样？”
我老实回：“我没什么大问题，他提醒我们按时做孕检，不准-性-生活。”
在我的记忆里，怀孕几个月都是痛苦的。前三个月是高危期不适合，后来肚子大起来，我更难受。何况每次陆时洲要起来没完没了的，我根本受不住……既然刘牧晨特意提了，我就顺势说出我的心愿。
“真的？”他很是怀疑。
我一本正经地点头，“真的。”
他没有追问，走到我面前，将一样凉丝丝的东西塞到我手心。
我低头，乍看它和结婚证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上面的烫金字是离婚证。
心中散开难以难说的感觉，酸酸的、暖暖的。
我迟疑地翻开，里面的信息是关于陆时洲和于娉婷离婚的。上次是离婚协议，这回正式办了离婚证，在情在法，陆时洲和于娉婷再无瓜葛。
“这……”
他将我按进怀里，“前段时间我都在办这个，她绕来绕去不走正题，我顺着她几天。她以为我放下你找别人，和我办离婚证也爽快。”
鼻头泛酸，我微微抬头，看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那陆时洲，你为什么没有放下我呢？”
他回：“因为我等着你倒追我啊。”
倒追？
此话一出，我忍不住回忆我们是怎么稀里糊涂地在一起的。我没有明确地追他，他更没有明确地追我。好像冥冥之中有根线绑着我和他，那根线被人越扯越短，我和他越来越近。
我不由笑开，“说得你好像追过我一样。”
“我当然追过你。”他义正言辞。
我不跟他细究，探手抚摸他的脸，“陆时洲，你真的不生我气了？”
“等你倒追我，我就不生气了。”他眉眼下弯，皆是温柔。
往他怀里凑，我亲吻他的颈线，“如果可以，我愿意倒追你一辈子。”
当年我和薛家兴在一起，是他追的我。朱珠和沈清露，都是被追的。因此，我没什么女追男的经验，但学习都会。而且陆时洲心里有我，肯定不会多为难我。
他扣起我的下巴，“说好一辈子，再爽约我不会再原谅你。”
******
一早起来，我看到身边躺着陆时洲，莫名惆怅。我回想起的不是他昨晚的甜言蜜语，而是他那句“再爽约我不会再原谅你”。
讲道理，他对我容忍度是极大的，但不意味着我可以一次次踩他的底线。
这次我重新回到他的身边，还怀了他的孩子，是没有逃的机会了。他不会给我，我也不会再给自己。
陆时洲睡眠浅，我稍微动动胳膊他就醒了。陆时洲对我极尽温柔，伺候我穿衣洗漱。明明我还没有肚子大到难以走路，明明刘牧晨说我是再正常不过的孕妇。
前些天的分离，仿佛不曾存在。
元礼下楼后看见我，顿时眼睛放光，猛地扑到我身边。我弯腰，正想抱起他，却被一只有力的胳膊隔开。
陆时洲捞起自家儿子，“臭小子，别碰我老婆。”
陆元礼眼泪汪汪，“我要老师抱。”
陆时洲一点不客气，“你变得这么胖，我老婆抱不动。”
“抱得动！”陆元礼着急。
我：“……”
最终，我不忍心元礼撅着嘴，抱起他。其实我才怀孕，只要没犯恶心，我都觉得挺正常。
出门前，陆时洲勒令我不准再去找工作：他希望我生完孩子调整好再去。
我答应是因为我暂时可能找不到什么工作，再者怀孕也不方便。上一回早产、失去孩子的阴影还盘旋在我心头，这次我可能哪里都不会去。
等到陆元礼和陆时洲离开，我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晒太阳，顺便发愁。
我爸原谅我，是因为我终于和陆时洲分开了。但我现在又和陆时洲在一起了，我爸那边……
思量再三，我打给我爸。
“爸。”电话顺利打通。
他说：“怎么了？”
“你在哪？妈在你旁边吗？”我怕我妈又闹起来，决定先疏通我爸。
“你妈出去买菜，我在书房练字，你要跟我说的事情，是不是和陆时洲有关？”
我爸不愧是了解我的。
“爸，我怀孕了，陆时洲的孩子。”我补充，“也是你们的孙子或者孙女。”
沉默几分钟，他开口：“你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爸，我年纪不小了，打掉孩子可能以后都不能生了。”我说。
他沉声，“把你想要说的都说完。”
我深呼吸，“陆时洲正式和于娉婷离婚了，元礼是跟着陆时洲，元礼很乖很好。我喜欢这孩子，你和妈肯定也会喜欢的。我和他真心想要在一起的，爸，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可是我肚子的孩子没有错。爸，你看在孩子的份上，能不能给我和陆时洲一次机会？”
又一次沉默。
我听得见我的呼吸声，我爸的呼吸声——我和他都屏着气。
“和卿，你觉得我不希望你幸福吗？”他终于开口，听声音他仿佛苍老了十岁，“你扪心自问，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和你妈？你知道当我被曼声叫去说你们的事情，我有多难堪吗？你知道我多担心他对婚姻不认真的态度最终会落到你身上吗？你知道……”
我听完我爸的肺腑之言，我哽咽道，“爸，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爸，我真的知道错了。”
许久，他才开口，“和卿，我管不动你了，你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吧。我是你爸，我还能逼你去打胎？你妈这边，我是不会帮你的，你自己跟她说。”
我欣喜若狂，控制音量，“爸，我会的。我五一和陆时洲回家，我们会好好跟妈说的。”
陆时洲说怀孕可以让他父亲态度软化，没想到我的有孕提前让我爸态度和缓。
压在心头的第一件事解决，我稍微放松，半躺在藤椅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迷迷糊糊我就睡着了，睡梦间我又被一连串的提示音惊醒。
我揉揉眼睛，同时抓起手机。
沈清露在微信群里发了一条链接，我戳进去，主角竟然是于娉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