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像钟临意一样看不惯于娉婷并且敢和她作对的人并不多,如果她辞退我,眼下在S市我估计是找不到工作了。
说什么在尼姑庵静修,于娉婷不照样可以影响我的生活?
她轻描淡写一句话,我的工作就没指望了。
“有一种可能。”她凉凉道,“我留下你,然后下期杂志再出事,我和你一起失业。”
我摇头,“千万别。主编,谢谢你这段时间留下我,让我在临川工作和学习。事已至此,我会递交上辞呈的。”
现在,我俨然成了灾星。
我在悦心小学工作,那里也频频出事。我一到临川,这期杂志的主题人物就爆出丑闻。
钟临意深深望我一眼,“许和卿,或许你最该做的,是离开陆时洲。”
“主编,你真的看不惯于娉婷?”我疑惑。
“当然,”她说,“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上男人不仅仅是陆时洲,如果和他在一起永远有个于娉婷,你不累吗?我替你想想都累,现在是你的工作、你的人生,要是牵扯到其他人呢?许和卿,你真的有好好想过,值得吗?”
“累。”我遵循本能地回答。
于娉婷已经不单单是让我累,更让我心力交瘁、无路可走。
每次以为她会消停,结果她压根没放过手。
“那不就行了。”钟临意说,“都说男人要事业可以,爱情不过是锦上添花,凭什么女人就非要爱情不可呢?”
其实,如果没有于娉婷,我有自己的小世界,他有他的大世界,我愿意*情的俘虏。
可于娉婷简直是投入我生活的*!
“主编,我会好好考虑你的话的。”
她朝我摆摆手,“你走吧,在想好之前,我觉得你暂时不用在这一片找工作了。女人的嫉妒与憎恨,尤其是于娉婷的,远超你的想象。”
觉得不对劲,我不由问出口,“主编,你也被于娉婷害过吗?”
“没有。”她当即回绝。
意识到那是她的隐私,我没有追问。临走之前,我再次询问,“主编,杂志的事情,我真的不用留下来帮忙处理吗?”在临川时间不久,但我也学到一些东西,我愿意尽力补救,就算我已经离职。
“不用,你的诚意我心领。”她回答,“直觉告诉我,你离开,我们的事情就会顺利起来。”
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走出公司大门,我突然不知道去哪。回家陪元礼吗?我能克制好我的坏心情,好好陪他?
我沿着街边漫无目的地走,越陌生,我越自在。
忽然停下,我打给于娉婷。
几乎是同时,她接听。
我开门见山地问:“于娉婷,应玉忱的丑闻,是不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是不是从临川离开了?”她态度轻蔑,“许和卿,你拿什么陪我玩。陆时洲是厉害,可他不能杀了我,你也不能。杀人犯法。要是他追究我,我就把你们的事情捅到陆家去,你们照旧鸡飞狗跳。只要我留一口气,我就不会甘心。”
原来是这样。
看来,主要是我的肚子不争气。
要是我怀孕了,他带我回家,主动跟家里人沟通,就不必被她威胁。
的确,杀人犯法,不然不用陆时洲动手,我宁愿我手上染血。
她真的欺人太甚!
“于娉婷,为什么?”我难以理解,“你有你的郑茂源,为什么要一直不放手?”
她的确心肠坏,可那是在失去陆时洲后。如果她愿意放手,她愿意平和地做人,以她的条件,还怕找不到一个真心待她的人?
“从你得到陆时洲的爱时,你就被我盯上了。”她近乎阴毒,“我得不到的东西,没有人可以得到。就算得到了,我也不会让她安宁的!”
我一字一顿,“于娉婷,你走火入魔了。”
她阴恻恻地笑了,“是吗?我觉得我才做了一点点。”
“你真的该去医院!”我感觉到毛骨悚然。
凌婧当初疯,是真的疯言疯语,我应付不了医生可以救她。眼下于娉婷呢?她什么都正常,疯狂的是思维,这最恐怖!而且她无药可救。
“谢谢提醒,我会去的。”
不愿再和她多说,我掐断电话。
不知不觉,我走到陆氏集团的大楼,它依然巍峨耸立。
我仰起脖子,看不到顶。
思考几秒,我决定进去。
前台还是当初的前台,但她并不认识我,礼貌性地询问我找谁,有没有预约。我绕回大厅等,打给陆时洲。
他似是惊喜又似担心。
没多久,他的特助赵一泽下来,领我上楼,带我进他的办公室。
陆时洲拉上窗,办公室成了独属于我们两个的密封空间。
大步走到我跟前,他握住我的手,“和卿,杂志社的事情,怎么样?”
“陆时洲,我被炒鱿鱼了。”我说,“我什么都改变不了,钟临意说,我离开杂志社就会变顺利。陆时洲,于娉婷让我成了灾星,成了灾星……”
他脸色变得凝重,“你都知道了?”
“我打电话给于娉婷,她承认的。”我脱口而出,又觉得不对劲,“陆时洲,你是不是知道更多?你不要瞒我,你说过无论如何你都不能骗我的!”
他拥我进怀,两手交替抚摸我的后背,“和卿,我不会骗你,但你答应我,你现在冷静点。”
闷在他的怀里,我瓮声瓮气:“我很冷静。”
显然他不相信我,牢牢抱住我。许久,他总算松开我,将我按坐在沙发上,“和卿,你听我说时不要激动。”
我吸吸鼻子,“陆时洲,我特别冷静,我知道什么都是于娉婷做的,我知道她做鬼都未必放过我。”
就因为,我爱你且你爱我。
他坐在我旁边,面对我:“应玉忱的事情,是赵一泽告诉她的。”
又一次重击!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你说什么?”
居然是赵一泽!
那天知情者不多,我、陆时洲、沈醉云和赵一泽。可新闻一出,我没怀疑过这其中任何一个人。我只以为,于娉婷手段通天,跟踪到的。
没想到,居然是……
赵一泽不是陆时洲的特助吗,怎么会被于娉婷……何况,那日在应玉忱的住处,赵一泽还说吃过我做的饭就该做我的同谋。
陆时洲看穿了我的疑惑,“和卿,是人就会有弱点、有软肋。就连是我,碰到你和元礼的事情,也会偶尔无措。娉婷是拿赵一泽的妹妹威胁他的,他没有办法,只能妥协。他今天一到公司就跟我坦白,希望我从宽处理。我本来想回家以后再告诉你,受害者是你,你想怎么处理,我就怎么处理。”
“为什么要处理赵一泽?”我觉得我要被逼疯,“为什么?”
他拇指擦拭我的脸庞,“和卿,你别哭,我心疼。”
“我没有哭!”我强调,“我也不要处理赵一泽!他有什么错,他工作认真、能力卓越,不过是因为我倒霉地被于娉婷威胁。他疼他的妹妹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耳边一直回响钟临意的话,脑海掠过一幕幕于娉婷穷追不舍的往事,我又想起想来疼我、懂我现在却不愿意跟我说话的父亲……
太累了。
我的血液都快被她抽干。
“好好好,他没错,”他捧住我的脸,着急地擦我的眼泪,“和卿,全都听你的。我继续留着赵一泽,你别哭,真的别哭。”
如他所说,见到我哭,他方寸大乱,完全不是平日无所不能的陆时洲。
由他擦着我的眼泪,我努力眨眼,想要把他看清楚,“陆时洲,于娉婷真的不能永远离开我们的生活吗?她要一直这样缠着我吗?”
“我和她虽然不曾爱过,但也夫妻一场。说到底,我之前没狠下心,我以为把她交给她的家人会消停。可她用行动证明她有多希望我们不得安心,和卿,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会用我的办法让她不能再伤害我们。”
“会漫长对吗?”
他回:“我说不好。”
于娉婷无所顾忌,他希望和我相守在一起,他有软肋,我更是寻常人。
一开始,我们就输了大半。
我推开他的手,忽地摇头,“陆时洲,你不要对付于娉婷了。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于娉婷最恨的是陆时洲爱我,所以她不愿意我们在一起。
如果我们分开,她应该就会放手。
我不想陆时洲和我再经历背叛,不想再看我们身边的人因为我受到伤害……我真的经受不起。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奢望过陆时洲的爱情并且成真了,可我没想到还有于娉婷、誓死不罢休的于娉婷。
他骤然变脸,“你说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