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临王睡得很迟,刚起身,那满满的酒气还未消散。
“三皇叔起身没?”
临王问进来侍奉他的侍从。
“还没呢,许是昨夜喝多了!”侍从回道顺手将棉巾递上。
临王擦拭了脸,又问道。
“席昭回来没有?”
“早上来过,见殿下您没醒就又走了!”那侍从回道。
“派人通传他回来!”临王道。
“是,奴才这就去!”说着那侍从退了出去。
临王穿上一身银线绣着游龙的灰色宽袖交领长袍,系上漆色软锦腰带便出了安越殿,往濯清殿方向去了。
不一会儿席昭就站在了殿外。
“殿下!”
“进来吧!”
席昭进了濯清殿,临王正在看着手中的公文。
“属下没找到铭九,但是派下去的人查到了一样东西。”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沉木方盒,将方盒恭敬递了上去。
临王接过方盒,盒子上刻着千寿堂的湫水花图腾,他看了看那图腾,缓缓将方盒打开,一阵淡香涌了出来。
淡香来自盒中,里面正静卧着一块混着金粉的黑膏,那黑膏看起来圆圆扁扁的,正中雕刻着并蒂莲花,右下角还印有聚颜香三个娟雅小巧的字,看起来既金贵又秀致!
他将那香拿了起来,一眼便看到了盒底似乎还有什么字。
临王走上门旁,借着晨光细细看了看。
“林氏祖传宝香!”临王有些疑惑,抬眸看向席昭,“让你去寻人,你给我寻回来一块熏香?”
“这香我问过了,就是那信纸上所配的香料,而这盒底写的这林氏,就是十二水府的林家!”
临王闻言脸色有些惊讶。
难道这信笺是林家人写的?
他心下这样想着,低头又看了一眼林氏祖传宝香那几个字。
“千寿堂不是不收别家的东西么,怎么破格帮林家卖东西?”
“属下也是有些疑惑,这铭家作为周家军的军医出生,跟着几代周家国公繁衍至此,早就把周家那护短排外的性子学了个遍,他们不仅帮林家售卖东西,昨日铭九更是带着林家的丫鬟找到了我,他虽比不上铭大公子有名望,可他毕竟是铭家这代的医公子,是铭家给下一代周家家主培养的贴身家医。”
“他那份傲气可是谁都知道的,可昨日他为了帮林家,竟是难得软了一会骨头开口求人,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临王闻言也陷入了思虑。
林家大小姐,林家祖传宝香,聚颜香……聚颜香……,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聚颜……聚阎。
难道……这是越清提过的聚阎香?
他瞬时想到了什么,突然蹙眉急道。
“是她……一定是她!”
席昭听临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一阵的发懵。
是她?什么是她?
他心下疑惑着正要发问,却见临王突然一闪身就冲出了濯清殿。
席昭连忙转身急急跟了出去。
西辞宫外吴有忠骑着马匆匆而来,他一眼就看到了门口准备骑马出行的临王,正要下马求他借点儿银甲军用一用,谁知道临王直接上了马,压根儿就没看他一眼就挥鞭远去。
“临王……临王……。”他急急喊道,只见临王原来越远的萧然背影,他连忙转身想驾马追去,身后的西辞宫大门里席昭突然跑了出来。
吴有忠见到席昭似是看到了救星,连忙下马抱拳揖手。
“席大将军,你可得救我一命啊,百姓受人蛊惑,已经要闹到死牢那去了!”
“你看到殿下没?”席昭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啊?”吴有忠有些茫然转过身指了指临王离开的方向,紧接着又道,“席大将军,我没有别的要求,就求你借手下的银甲军用一用,只要百人就好!”
席昭哪还听的进他的话,这是殿下第一次露出这么惊慌的表情,也是殿下第一次没带护卫出行,他不耐烦一把推开吴有忠,直接跨上了他的马。
“吴大人要马找门外的护卫!”席昭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扬长而去。
只留下吴有忠杵在西辞宫门口。
………………
林越清听见陈端说的话立时惊的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陈端见林越清激动的站了起来,连忙回道。
“为小姐你叫冤的人,他们说小少爷下落不明,我就急赶了回来!”
“带路,我们去看看!”
林越清说着连忙绕过书桌,拿起屏风后的遮面,立时朝着院外走去。
陈端在后面掩上门,立时跟了过去!
林府门口还贴着封条,两人翻墙出了林府,抄着小路便朝着死牢方向去了!
而此时临王骑马穿街而过,偏决的衣带迎风轻扬,那一张冷峻而英俊的脸庞此却刻布满了恐慌!
白马停在林府门口,临王急急下了马,立时就往林府冲去。
林府大门贴着封条,里面还落了锁,临王想到心中那个可能得人,瞬时抬脚猛踹了过去。
林家的大门本就多年失修,哪还经得住临王这一脚,一瞬就歪垮了下来。
临王急急穿过府门歪垮的空隙,立时朝着林府里走去!
随着临王追来的席昭看到临王一脚踹垮了林府的大门一瞬就跑了进去急忙停下马追了进去,追上了临王。
“殿下……,殿下皇后娘娘说了,最近朝堂动荡,不让你一个外出……!”
林府的内院十分破败,临王看着林府如此寒酸深深蹙着眉,立时急急朝着林府的内院走去,身后席昭追了上来,嘴巴又絮叨了起来。
临王本就心下焦急,听席昭那声声的劝说心下更是烦乱,立时停步回眸狠狠盯了他一眼。
席昭看见临王那带着煞气的眼神,立时老实闭了嘴。
临王回身抬步上了小阶,过了月门边看到了空庭尽头的小院,他急步跑了过去,一扇一扇推开小院的房门,终于在第三次推开了房门的时候看到了摆设的书籍。
他看着有些混乱的房间,还有房间里的书桌,缓缓紧握了拳头。
一定不能是她!一定不能是她!不能是她!
他心中默默祈祷着,抬脚朝着那书桌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