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人问过?”小草一句无心的话,立时引起了杨清晨的注意。
“嗯,就是我刚刚说过的那个刑警学院的蒋哲,他也夸我的锁骨很漂亮。”
杨清晨的脑子嗡——的一下。
刑警学院的学生?那么他就应该相当懂得侦查及反侦查之道,这与这次杀人做案而不留半点线索的凶手特征很吻合呀。
他紧张的道:“宋小兵去找他了?快,马上打电话叫他回来。”
“哦,哦。”小草见杨清晨这样子,好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吓得手忙脚乱,连忙拿起手机打给宋小兵,可是,电话里却只是传来电信公司的客服声,宋小兵的手机,关机了。
“到底怎么了?”小草最是挂念宋小兵的安危,此时他关了机,她立时害怕起来。
“因为那个变态杀手,他挑女孩子的原则,就是锁骨的美。我怕小兵太相信他,反而遭了毒手呀。”
小草一听这话,立时吓得不行,一通电话打过去,可是打了一遍又一遍,电话里,只是关机。
“宋哥,你千万别出事呀。”
杨清晨安慰着她道:“放心,宋小兵这小子不会有事的,他从来都不会有事,我永远相信他。”
哪怕是对自己的朋友曾经的所做所做失望透顶,但生死攸关之际,杨清晨还是对宋小兵充满了自信。
宋小兵的确是去找蒋哲了,因为他怀疑,这件事里,是蒋哲在把他带到一条歪路上。
蒋哲的确是在刑警学院,而且正如他所说,他也的确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校园中很多女孩儿都认识他,却也只能看着这个钻石王老五兴叹。
望着那刑警学院门口庄严的雕像,宋小兵鼻子一酸。
曾几何时,他也曾站在这座雕像前,默默的发誓,这一生,一定要做一个好刑警,在自己白头时,才不枉费自己的一生。
可是,当初的誓言还犹在耳边,自己却已经将自己的路走到了偏锋,这个世界总是这样喜欢和人开玩笑,与命运争,宋小兵争输了。
“宋哥。”远远的,被同学叫下来的蒋哲就朝他跑过来:“怎么还想到来我学校了呢?是同意要给我的同学们做一番演讲吗?”
宋小兵淡淡一笑,道:“演讲的事,还是交给那些在刑警队里战斗了一辈子的同事吧,有空儿吗?我和你核实一点事。”
“有空有空,下节课是自习,咱们是出去说吗?”
宋小兵打量了一下四周,相中了树下的一个木椅:“不用,小事,坐那儿就行了,几句话的事。”
“好。”蒋哲也不客气,自己坐了过去,道:“什么事呀还让您跑学校来一趟?”
宋小兵双手互捏,沉默了一会儿,道:“在说这件事之前,我想和你讲一个故事。”
“就是宋哥曾经的风光事迹呗,我正想听听呢,您讲吧,我记着。”
宋小兵搓了把脸,记忆回到过去,道:“我做刑警的时候,认识一个国外回来的雇佣兵,他当时手里捏着快要爆炸的炸弹,然后扔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当时特别佩服他,和他成了朋友,但是,”
宋小兵顿了顿,道:“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一个坏蛋,他主动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他还绑架了我的同事,我当时为了救我同事,开枪打死了他,但同时,也给我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当你去选择相信,而又发现一切都是骗局的时候,你会有种特别的愤怒感,那是一种无形的耻辱。
盯着他的脸,宋小兵道:“所以,蒋哲,我不想你骗我,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向我坦白,我决不会怪你。”
蒋哲的神情有些奇怪,他看着宋小兵,有些尴尬的道:“宋,宋哥,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多疑了?我怎么会骗你呢?你可是我的偶像呀。”
宋小兵深深的吸了口气,道:“蒋哲,我给你机会,可是你却并不珍惜。”
“不是,宋哥,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蒋哲还在演戏。
宋小兵看着他,道:“孙小小在哪儿?”
“孙小小是谁?是那个死掉的女孩儿吗?”
宋小兵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情绪激动的不能自己,道:“你还想说谎?你把我的怀疑方向,引到天海之宴上面,你以为我感受不出来?瘸子写的第三个人,带一个草字头,那个人根本就是你,你也是会跳绳的对不对?”
蒋哲的眼神眯起来,他轻轻的挣脱开宋小兵的手,道:“宋哥,你太多疑了,你没有证据,就在这里胡乱猜测,这是很可怕的。”
见他终是不肯说实话,宋小兵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蒋哲,我已经没有手拷,我不能拷你,不能将你绳之于法,但是,我在唤醒你最后的良知,如果你还记得,你是一个刑警学院的学生,你在这个雕像前发过誓,你要做一个正直的刑警,你就去自首。放过孙小小,也放过你自己。”
蒋哲沉默了。
宋小兵也许说的对,他可能,真的想做一个刑警,做一个,问心无愧的刑警。
他放弃豪车,美女,放弃每天安逸的生活,放弃和瘸子一样的潇洒,就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履历变得一尘不染,可是,他却太贪玩,以至于在玩乐的路上,慢慢的迷失了自己的轨迹。
他低下头,然后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
“我,我真的是误杀,误杀。”
宋小兵重重的向椅子的后背靠去,他的确是猜对了。
也许,不做警察,他一样有着警察对凶手敏锐的感知力,但是,他却不想简单的将对方绳之于法了。
他没有执法的权利,他不是救世主,就像当初孔大伟在他面前跳楼,他一直都在纠结到底谁对谁错一样,他不是法官,他没有一杆秤,可以衡量一个人的罪行。
更何况,连法官,也会犯错,一个案子的错判,可以让国民的道德水准倒退了五十年,宋小兵,就更不敢轻易去触碰对与错的判断了。
他只希望,在看到一个人还有良知的时候,及时的去唤醒他,让他迷途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