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县城距离临纺县城的距离称不上遥远,但若是按照古代这种车马行程来说的话,也能走七八日的路程,杨春明在临纺也没有多做停留,简单的交代两句便又带着他从京城带过来的一队官兵上了路。
袁氏心有不舍,可也无可奈何,泪眼戚戚的目送着杨春明离开,心里只盼着对方能早日来信,她好过去照看。
平川县城比黑山镇的面积要大一倍有余,因为县城紧挨着边界,来往的交通要便利一些儿,也正是基于交通便利的缘故,平川县城里有不少新起的,老牌的世家大族。
其中,这些儿世家大族最近也隐隐以宁家为主。
早些时候,宁家和袁家一起在平川雄据一方,因此两家的积怨颇深,两户人家都是祖辈上发家的早,都是手握良田万亩,店铺若千,门户族家子弟众多,只不过,十多年前因为一场蓄谋已久的灭门惨案,袁家上下无一活口,从那之后,平川县城就成为了宁家一家独大的局面。
平川宁家大宅。
宁大老爷宁志远书房。
“老爷,老奴打听清楚了,这次来咱们平川县城任职的是一位三年前考了探花的少年,听说是黑山镇杨家村人,名唤杨春明,字容与,听说此人聪慧异常,文采极好,在翰林院的时候深受当今圣上喜欢”
宁志远坐在他那张宽大的椅子上,听着不远处自家家奴回禀的消息,手指不断的敲打着光滑的紫檀桌面,“哦?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好办了啊”
“老爷,依您之见,我们用不用”底下的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伸手对着自己的脖子抹了抹,眼中冒着不带人气的冷光,让人畏而生厉。
宁志远是以为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男子,一双笑眯眯的眼睛不论是见到谁都会露出微笑,要不是底下的人知道眼前这位爷是一位心狠手辣,不留余地的狠人,肯定会被眼前的人迷惑。
“不用,毕竟是在圣上面前留了眼缘儿的人,咱们在平川安一一隅,可到底这天下是圣上的,咱们必要的尊敬还是要有的,况且,这少年可不是之前那几个老货,随意给一些儿好处就能乐的找不到北,这人来的时候咱们都没有得到消息,眼下人家到了,咱们也不能关门不接客,这样吧,事情还没到威胁咱们家族的地步,咱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毕竟…”说到这里,宁志远满脸冷漠,阴光吓人,“咱们宁家可不是说动就能动的人家”
“是,老爷,属下这就去调查这位新来的府丞目地是何”底下的人说完,直接起身退出了房间,书房里只剩下了坐在椅子上的宁志远。
宁志远靠在椅子上,微微歪着头,透过身侧打开的窗户,半眯着眼睛轻声笑道,“呵呵,真是有趣啊,能有十多年了吧……”
杨春明这个新上任的府丞带着一行人没有遮掩的来到平川县城,不知已经惊动多少明处暗处的平川势力,可杨春明就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样,打定主意一路上高调到底,从不遮掩。
就在平川的大小世家暗地里猜测杨春明的打算时,杨春明进了县衙后便没有再出来,刚开始的时候,杨春明的动作弄的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得不,世家派人前来试探,可惜试探的人都被杨春明打发了回去。
“老爷,咱们是不是要接待一下平川的大家世族?这是他们这个月第六次送来请帖了”和杨春明一同过来的新进师爷说道。
新来的师爷姓李名周,是杨春明他们上一届的考生,殿试的时候进了一甲,然后便被安排进翰林院修书,这一修就是六年,要不是杨春明上任之前和院仕建议了两句,怕是这人也不能被派出来和他一起任职。
基于这一点,李周很是感激杨春明,虽然师爷的官职要比府丞矮上一阶,可相比与在翰林院那般苦修看不到希望的日子,李周还是更喜欢现在的生活,所以当杨春明这么撂着世家鸽子的时候,他才为他会着急。
听完李周的话,杨春明将脑袋从案板上的案子中移出来,对着李周安抚性的笑笑,“没事,须知越是这样,他们越不会轻举妄动,咱们来平川的事情他们早就得到了消息,这个月平川县城能真的老实,也是因为他们投鼠忌器,摸不清我们的底细才会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我们要拖,拖到他们快要失去耐心,咱们在出去”
“可是,您就不怕他们失去耐心,直接动手吗?”李周显然不明白杨春明话中的意思,他只知道,每一个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的骄傲,他们这么做,真的不会引起他们的反弹吗?
李周深深的忧郁了,他这是除出了龙潭又进虎穴吗?
“不会”杨春明说道,目光直视着李周的眼睛,语气认真,“因为他们只要还想在平川继续生活,他们就不会轻易的惹怒咱们,毕竟和官府鱼死网破,可不是他们的风格”
“原来是这样吗?”李周惊疑不定的看着杨春明,心里正在消化着杨春明刚刚说的那些话。
“好了,别想了,这次的请帖在退回去,等下一次咱们就去”杨春明说完,又低头处理起了今天收上来的案子,平川县城不大,可平日里发生的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还不少,杨春明对于所有的案子都一视同仁,不论大小,都精心解决,连着处理一个月的案子,杨春明在平川百姓的心里有了一个质的飞跃,许多平川百姓都将杨春明当成了为百姓办事的好官,杨春明来到这里,收获了一批最为真挚的信徒。
李周手里拿着请帖,无奈的看了眼又沉浸在案子中的杨春明,转身快步疾走离开,对于回绝的说辞,自然是不能马虎的,他们两个还要在平川生活三年,这些世家大族可不能得罪。
没办法,自家老爷不办事,那么这事就只能让他这个师爷来办了,之前回绝的说辞都是他来执笔的,今儿个这个也不例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