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绮月决定了前往东大陆后,毫不拖泥带水当下便和林惊羽开始收拾东西。
凰绮月并不是娇气的人,往玉环里丢了几件衣服和必要的疗伤药便准备出发。然而临走时一个家仆急步跑到凰绮月面前,也顾不上喘气顶着额头一层细汗双手举过头顶递上了一封信。
凰绮月扫了一眼家仆,随手接过信封。从信封外面看不出什么来,字迹也不好辨认,打开信封后里面又是一个信封,凰绮月撕开封着的蜡,把信纸抖开快速地过了一遍,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眼睛微微眯了眯锋锐的冷芒一闪而过,周身气息骤然冷了下去。
“这信哪来的?”
凰绮月清冷的音色让家仆浑身一个激灵,感受到来自头顶的威压他半点不敢怠慢,顶着压力立刻恭敬地回道,“回夫人,刚才外面一个人把这封信交给小的,让小的务必亲手交到夫人手上,小的看那人行色匆匆,想来是有急事,便不敢耽误。”
凰绮月心中早已了然,不过是问一问确认一下猜想。
“嗯,去领赏吧。”凰绮月挥了挥手把家仆打发下去后陷入了沉思。
这信的封蜡上盖的是花家兄弟的私印,如果按信中所说的他们被家族中其他人囚禁,那么写信的只能是他们的心腹。倒也是个聪明人,选择通过下人来给她递信,此前这信必定经过多人的手一路辗转才从北影来到她手。如果花家兄弟的心腹亲自过来必定逃不过北影那些人的耳目,这样反倒更能确保她收到消息。
凰绮月并不怀疑信的真假或是犹豫救与不救,花家兄弟的私印她不可能会认错。她凰绮月的朋友遇难,她岂有不救之理?就算刀山火海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去闯!
凰绮月正打定主意改道北影去救人,外面林惊羽已经等不耐烦了,直接就从墙外飞掠进院子,无声无息地落在凰绮月身后。抬眸见凰绮月站在那一动不动,英挺的眉峰皱了皱,大步朝她走去。
凰绮月感受到身后林惊羽的气息,也没回头,开口把消息告诉了他,“花家两兄弟被囚禁了,想来是家族内部的权利争斗,不想让他们继承北影岛主的位置。”
林惊羽听罢一声轻哼,双手抱在胸前唇角不屑地勾了勾,眼中是俯瞰苍生的轻蔑,“所以?”
“我想去北影救他们。”凰绮月也没绕弯,直接说出心中所想。
“为什么?”林惊羽依旧带着不屑的冷笑,“家族内斗本就是正常的事,与我们何干?”
“林惊羽!”凰绮月蓦地转身,漆黑的双眸灼烧着愤怒的烈火,为林惊羽对花家兄弟生命的漠视。
“怎么了?”林惊羽看着愤怒的凰绮月,疑惑的歪了歪头,眉峰再次皱起。他的眉眼生的极好,漆黑浓密的双眉犹如极北之地寒冷的冰川中最锐利的冰凌,雄伟之势在无形中给与他对视的人施加压力。而他双眸却犹如江南一潭幽暗的潭水,深邃,透彻,压住了山势的险峻,此时难得地透露着疑惑。
他实在是不明白,外人的死活与他有什么关系?还有凰绮月这莫名其妙的怒火是怎么回事?
凰绮月心里的火彻底被林惊羽迷茫的神色点燃了,唇角抿紧直视林惊羽漆黑如夜幕的眼眸,“林惊羽,在你眼中,所有人的生命都贱如蝼蚁吗?”
“是啊。”林惊羽挑了挑眉见鬼似的看着凰绮月,他难道不是一直都这样?哦不对,也不是一只,她永远是他唯一的例外。
“我不管你怎么想,但是若风若尘帮过我,就是我凰绮月的朋友,我绝对做不到见死不救!”凰绮月丢给了林惊羽一句话后转身就想走。本来就做好了孤身救人的准备,从没指望过依靠任何人。
林惊羽这下不淡定了,几步上前拉住凰绮月的手腕,“你去哪?”
凰绮月回身用力想甩开林惊羽的手,却不料他手劲极大,甩了好几下都没能甩开。她抬头看着林惊羽俊美的面容,他灿若晨星的眸中此刻覆着一层薄冰,显然对于凰绮月这种送命的愚蠢行为感到愤怒。然而凰绮月毫不退却地迎着他的目光,眼中燃烧着坚决的焰芒。
两人无言,却用眼神在无声地对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却都不肯妥协。
片刻后林惊羽见凰绮月救人决心半点没有动摇,抓住她手腕的手用力往自己这边收了收,愣是把她拽了回来,另一手扳过凰绮月的肩膀,声音低哑地问了句,“真的要去?”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冷血无情?”凰绮月凝视他的双眸,一字一句清晰坚决,“我必须要去!”
林惊羽敛下眼眸似乎想了想,终于松口答应,“好吧,让你知道我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冷血。”既然是她想做的,那就陪她去吧他可以不管那两个人的生死,但是不能不管她的。
凰绮月惊疑地多看了林惊羽两眼,他会花时间救不相干的人?不过时间紧迫也容不得她多想,随即说道,“那走吧。”
“你想好怎么救了吗?”
“没时间了,路上想。”凰绮月不敢再拖,抓起林惊羽的手腕就往外走。
林惊羽被拽着走也不恼,目光落在凰绮月抓着他的手上,看着看着唇畔勾起一个似有似无的弧度,一直暗藏锋芒的双眸此刻也渐渐温和下来,甚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这个女人,可以冰冷无情残酷嗜杀,也可以炽烈如火至情至性,只因那两个人是她的朋友便毫不犹豫生死相送,真是个矛盾的人。林惊羽无意间心中竟有一点羡慕那两人,其实准确来讲应该说是嫉妒更贴切。
北影离这里千里之遥,何况凰绮月和林惊羽还要救人更是必须分秒必争。于是两人走到一处僻静处召唤出赤龙朱雀,各自翻身跃上自己的妖兽,驱策着以最快速度超北影的方向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