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
我愤愤不平地把两袋垃圾扔进了楼下的垃圾箱里。
“哈哈哈,”遥控器在我耳侧贱笑道:“你还真是无比重要的人呐!”
“重要你妹啊!”
我的眼前又浮现出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所谓要我帮忙的事不过是要我下楼的时候顺道扔两袋垃圾。
“哎呀哎呀,别谦虚呐。”
我一手抓着贱笑不已的遥控器往小区外走去。
“是不是长得好看的女生对家务这种事都很苦恼阿?还不分年龄!”我很不爽地朝着遥控器抱怨着。
“那倒也不一定阿。”遥控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连饭都不会做,也不知道是怎么把王晓鸥养到这么大的?”
“你不是也不会做饭。”
“遥控器你是在间接地夸我好看吗?”
“呐,你想多了。”
“遥控器阿,不是我说你,你这口是心非的习惯得改改。”
“小爷不用你教训!”
“你说她会不会也有一把会长衣服的椅子?”
“你管那么多干嘛?”
“阿,没有看到王晓鸥的爸爸。你说她会不会是单亲家庭?”
“喂喂喂!你很八卦欸!”
就连一向废话连篇的遥控器都受不了我的絮絮叨叨喋喋不休。
“你有病吧!你是怎么啦!”
遥控器受不了似得怒吼道。
额。
我哑口无言。
也对。
我这是怎么了?
好像被刺激到了。
话这么多完全不像我阿。
“好吧,我承认错误,”我坦然地说道:“突然遇到了一个主角光环比我还多的人,有些紧张。”
“你紧张个毛线咧。”遥控器不屑地说道。
“就是那种很害怕被抢戏的紧张。”
“她的眼神里有戏!”
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屁咧!”
很明显,遥控器对我的结论不置可否。
“别扯那么多好吧,”遥控器转了一个话题:“现在你去哪?”
“嗯,”我沉吟了一下,说道:“今晚我还想再去一遍学校,你觉得呢?”
“没问题。”
“不过,”遥控器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总觉得我们好像缺了一点什么。”
“嗯,我也相信事情没那么简单。”
“要不…”
“怎么了?”
“要不我们现在再去找一下那个特务头子。”
特务头子?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根忧郁的电线杆。
“我总觉得那家伙不靠谱,”我一脸嫌弃地说:“不过就是个偷听小女生八卦的还非要装出个余则成的样。”
“喂喂,余则成虽然眼睛小但他还是有眼睛的,电线杆是直接连眼睛都没有好吧,请不要把他们混为一谈。”遥控器在旁边一本正经地强调着。
好吧。
他说的也对。
眼睛小也不是牛头梗,哦不对,孙红雷大哥的错。
打定主意。
我在小区门口的站牌坐上了前往学校的公交车。
不好意思。
我用错词了。
因为是周末,大概整个小镇的人都出来嗨皮了。
我是脸型扭曲地挤上了公交车。
充斥着我的怨念的公交车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后抵达了学校门口的站牌。
下车时,我透过车玻璃的反光看到了自己苍白无力的脸。
挤公交。
真的是一件比和触手怪打架还要恐怖的事。
校门口朝南,零零散散地开着几家书店,文具店,奶茶店之类的。因为是周末,所以大多都关着门,大马路上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只有那家以卖盗版光碟著称的小商店依旧在坚持不懈地开门营业着。
出了校门口往东十米,就是我们要找的特务头子。
电线杆大叔。
“ 雾气穿过她年轻的脖子直到今天都没有散去。 ”
等走近了,却听到他正在低喃着什么。
“黄瓜,黄瓜,我是土豆,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我站在电线杆前,假装正打着电话看贴在电线杆上面的不孕不育手术的小广告。而伪装成手机的遥控器却一本正经地念起了接头暗号。
“唉,”电线杆大叔悠悠地叹了口气,用他那沧桑感十足地嗓音说道:“上次我就说过,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没品的接头暗号?”
“怎么啦?小爷想的暗号难道不好嘛!”遥控器不爽地说道。
“可这样很降低我的逼格欸。”
“那你想怎样阿!”遥控器的声音愈发恼火。
“至少也得是‘ 地振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之类的。”
“切,”遥控器不屑地说道:“你以为你是韦小宝鹿鼎公嘛?”
“唉,”电线杆大叔再度长叹一声道:“枉我历经红尘,却已是沧海桑田。 雾气穿过她年轻的脖子直到今天都没有散去。 ”
我在旁边听得是一个头两个大。
两个人,哦不对,两个家伙只要一遇上便是火星撞地球,也不知道两人上辈子是不是一对分手的夫妻,真是孽缘。
见遥控器不爽地还欲再争,我急忙在中间叫停。
“好啦好啦,不要再说这些凑字数的废话啦两位大哥,说正事!说正事!”
遥控器冷哼了一声,也就不再言语。
“怎么了?”电线杆大叔缓缓问道:“女厕闹鬼的事还没有解决掉么?最近几天一直都听到那些青春可爱的女孩子们分外哀愁呢。”
我的嘴角抽动了下。
你这个爱偷听小女生八卦的家伙。
“本来昨晚就能解决掉的,”我一本正经地说道:“可是在这中间却出了差错。”
“差错?”电线杆大叔的声音依旧有条不紊:“既然你们选择来问我,那想必是我提供的情报出了差错,对吧?”
我不禁为电线杆大叔的心思缜密点了个赞。
“嗯对,”我点头说道:“本来按照遥控器说的,只要实现了女鬼她的夙愿那就OK了。可是到最后却没什么用,所以我们在想会不会是夙愿搞错了。”
“哦,这样子吗?”
“她自己也说过,她最想跳的不是什么小苹果,而是最炫民族风。”
“我知道了,”电线杆大叔了然地说道:“那肯定是她死的时候还没有小苹果,毕竟像小苹果这样的殿堂级广场舞,可是风靡大江南北妇孺皆知阿。”
我脑海浮现出两滴冷汗。
您老人家是有多喜欢小苹果这广场舞阿?
“那你觉得会不会是遥控器的方法出错了?”
“小爷的方法怎么可能会错,你以为小爷是你这根破电线杆子嘛!”遥控器又开始嚷嚷起来。
“既然方法没错。”电线杆大叔沉吟了一下。
“关于她喜欢最炫民族风的事我好像也略微知道一点儿什么,”他忽然顿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自杀?”
为什么?
对阿。
之前怎么没有想过。
像她那么开朗的女孩不像是会想不开的人阿。
正在我陷入了沉思之际,肩膀却突然被轻佻地拍了一下,一个女声从我的身后冒出来。
“我说学长,下次再在电线杆前尿尿的时候,能不能收敛一点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