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宁白笙看了他一眼,道:“你还不走吗?”
东方白摇头,一身白衣格外的醒目,他半倚在柱子上,淡笑道:“我看王爷如今重伤昏迷。”
说着他向着里间看了一眼,道:“王妃想来很是孤单,不如本公子……”
他想说的话还未说完,就感觉一记掌风逼近,从容退到一边。
“小姐,你怎么不喊我。”
白宴放下手中的东西,倾身上前,道:“哪来的小毛贼,竟敢来此地撒野。”
“看招。”
她的性子比较急,还未等宁白笙说话,她就持剑劈了过去。
东方白左闪右躲的,不多时便转到了宁白笙的身后,从她背后露出一颗头,笑道:“哪来的野丫头,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还有没有规矩啊!”
说完就见白宴欺身上前,他连忙躲开。
宁白笙坐在旁边,也看出东方白几乎只躲而不与白宴动手,定是存了什么心思。
当下喝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出去打。”
“小姐……”
白宴委屈的看着她,停下脚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东方白。
东方白也很受伤,自顾自的坐下,道:“本公子今年出师不利,遇到的都是什么女人啊?”
“你说什么?”
白宴瞪圆了眼睛,又想动手,可看到宁白笙的神色只好不甘的冷哼一声。
“我说啊,你们两个是不是女人?”
“不是。”
白宴和宁白笙异口同声的回答。
让东方白有些无语,咽了咽口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本公子一向魅力无边,怎么到你们这里,一个爱理不理,一个喊打喊杀,原来是本公子走错门了。”
他自顾自的说完,白宴对他翻白眼,“自恋狂。”
宁白笙却是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白宴,你先下去吧,去外面看看府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宁白笙突然出声,白宴先是一愣,随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忙跑了出去。
东方白看了她一眼,叹息一声,道:“郡王妃果然是大才。”
“你这点把戏本妃若是还看不透,那还不如抹脖子挂墙上得了。”
宁白笙鄙视他,从他进来那一刻,宁白笙就觉得有些奇怪。
他与她并不熟识,他却三番两次来找她,一定有目的。
只是直到白宴出现,她才确定而已,他竟然是来拖住自己的。
“那郡王妃再猜猜,本公子还要做什么?”
说到这里,东方白起身来到她面前,他的身材修长,比例刚好,生得比一般人高出半颗头,这也是他唯一不像女子的地方。
明眸晧齿,微笑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让人感觉人畜无害。
此刻站得近了,宁白笙发现,这古代的人生得真好。
一个男人长得比女子还漂亮,真是一种罪过。
他整张脸上没有一丝瑕疵,白皙柔软,烈焰红唇一般是形容女子的,可放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美人如玉东方白,果然是名不虚传。”
宁白笙欣赏的眼神,被他看在眼里,他正沾沾自喜。
却没想到她又来了这么一句,仿佛嘲笑却似赞叹。
他的神色一怔,与她保持了些许距离,说道:“郡王妃,我来向你借一样东西。”
“哦?”宁白笙眸光流转,心思不停的转动着,半晌才问道:“不知是什么东西,还劳烦公子亲自跑一趟?”
她好奇的看着他,似乎真的不明白。
东方白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回头看着她,道:“虽然以前从未听过王妃之名,但把我所知,王妃在宁国候的眼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宁白笙淡笑不语,静静的看着他。
“那我就直话直说了。”
“宁国候有没有将什么东西交给你保管?”
他这话一出口,宁白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当初宁如霜和苏景奇他们的行动。
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
“不知公子指的是什么?”
“祖父是很喜欢本妃,但是上京的人都知道,祖父临终前身在皇宫里,本妃并未见到,更何谈让本妃保管什么东西呢?”
她对宁国候是有着深厚感情的,也不愿违心的说他对她不好。
虽然这样说,会更加肯定对方的想法,她也无所谓了。
东方白静静的看着她,也不出声,半晌他笑出声,轻语道:“郡王妃,你说你与本公子离得这么近,那个人有没有机会救你?”
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向着宁白笙的肩膀抓来。
宁白笙显然也没想到他会突然下手,眼看着那只手过来,她只来得及闭上眼睛,尽量不让自己受太大的伤。
身前风声掠过,她等了半晌没感觉那只手,才睁开眼睛向前望去。
一个素净的身影正站在她前面,她只能望到他的背影,然而这一刻,她却有一种迷茫的感觉,不知真假。
“阿笙,你受惊了。”
这道身影转过身来,宁白笙呆呆的看着,突然笑了,“你醒了。”
苏西洛的脸色依然惨白,可气象却好了许多,眼角不再干涩,有光辉流动。
“我没事。”
揉了揉她的头发,苏西洛转身,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消失,眼里的柔和也渐渐退去。
“他们知道你回来吗?”
一向自诩潇洒的他,宁白笙发现他竟然变了脸色。
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虽转瞬即逝,但宁白笙还是看到了。
好奇的看向苏西洛,原来他们认识,那他为何还要对她不利,难道他们是仇人,又不像。
宁白笙这边正分析着他们的关系,苏西洛已经开口了,道:“你是自己滚出去还是我送你出去?”
宁白笙从未见过这般强势的苏西洛,他几日未起,又刚醒过来,但他身上的气势却格外凌厉。
冷冷的看着东方白,说出的话更是让她吃惊。
这时的东方白已经变回了以往的模样,见他这样,看向宁白笙,道:“西洛,别这样嘛,我只是来看看你的王妃。”
“没有其他的意思。”
东方白对苏西洛的称呼让宁白笙更好奇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的关系看来是非比寻常啊!
“一……”
“二……”
不等苏西洛说三,宁白笙便感觉一阵风从她眼前掠过,转眼间东方白便消失了。
宁白笙还处在极度的震惊中,这时苏西洛突然身子一歪,向下倒去。
“王爷,你怎么样?”
宁白笙连忙在他身后扶住他,见他还睁着眼睛,便出声问道。
扶他躺回床上后,宁白笙起身想唤大夫前来,却被苏西洛阻止。
“他们不懂,我的身体我知道,无碍。”
他的声音细若游丝,不似刚才的冷漠和强势,软弱尽显无疑。
宁白笙没有再坚持,起身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碗稀饭。
苏西洛睡得太多,此时睁着眼睛看着她忙前忙后,心里升起一股甜蜜之意。
轻声道:“阿笙,若我不是王爷,你也不是宁国候府的嫡孙女,那该多好啊!”
面对他的感慨,宁白笙接话道:“我宁国候府嫡孙女的身份什么都代表不了。”
“再说,我若不是这个身份,也不会嫁给你。”
苏西洛哑然失笑,“也是。”
宁白笙端过碗,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感觉了一下温度,才送到他嘴边。
苏西洛也没有矫情,一口一口的喝着。
两人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喝。
他刚醒身子很虚弱,只和宁白笙说了会话,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宁白笙便让人在府门口,贴了闭门谢客的大字。
两个月的时间,她和苏西洛没有踏出过别院半步,管家早已回归,苏景昱也来过几次,却被宁白笙挡在门外。
白宴和阿九他们都离开了,白泥也醒了过来,只是意志有些消沉,宁白笙把左玄留了下来,让他负责王府的安全,因为这里实在不安全,东方白说来就来,让她很不安。
这两个月倒是没有别的贼人闯入,但宁白笙却觉得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心里总是不踏实。
花园里的花已经开了大半,心情好的时候,宁白笙会陪苏西洛走上几圈。
别院建得和王府差不多,花园依然放在后面,前院则住着丫环侍卫,最后一层院落,宁白笙让左玄正在改建,白泥也调去携助他,这让他格外开心。
苏西洛没有问她,宁白笙把凝香阁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包括媚儿和幻纱的失踪,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也放下心来。
毕竟是跟了他那么多年的人,她也摸不着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两人的日子过得格外清幽,甚至有些无聊,当然这是看在别人眼里。
对于宁白笙来说,这样的日子是她最向往的。
苏西洛的身子已经完全养好了,正如苏景昱所说,他休息几日醒了之后就没什么事了。
只是宁白笙不放心,便让他一直多休息。
“阿笙,我感觉我都长胖了……”
这日清晨,苏西洛左看看,右看看,身上的衣服似乎不怎么合身了。
宁白笙正在旁边看书,闻言看也没看的回道:“王爷眼花了,我没觉得。”
苏西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刚准备说什么,就听李嬷嬷来禀,说七皇子来了,说有急事来找王爷。
不等苏西洛说什么,房门被推开,苏景昱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开口便说:“西洛,父皇病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