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帜礼喝完酒的酒杯砸在桌上“啪”的一下,掷地有声。
把季旭悄悄伸长了的手指又给震回去了。
傅瀚海连忙赞叹,“帜礼啊,好酒量,真的,你哥我长这么大,就很少见到你这样的,就你这么年轻的后辈!”
陈帜礼连忙谦虚的摆手,“哥,哪里哪里您又不老!我不如傅哥您。”
“哪里哪里……”
季旭满脑子都是哪里哪里,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过客。
安静如鸡的坐在人潮汹涌的酒吧里,像第一次来时那样格格不入。
那两个人似乎是喝嗨了,忘了还有个季旭坐在这里。
陈帜礼和傅瀚海聊到兴起,不知道怎么的就讨论起小白菜成玉的故事了。
傅瀚海说他心里苦啊,拉着陈帜礼讲了半天他舍不得成玉,可话锋一转又变了。
“小陈你自己说说,谁来酒吧里只是单纯地为了喝酒?你在这儿工作的久你知道,那眼睛的余光里不瞄着几个帅气的小哥哥漂亮小姐姐,那都是白来的,是不是?”
陈帜礼也飘了,跟着傅瀚海应和,“那可不是吗,谁来这地儿单纯为了喝酒啊。”
傅瀚海:“瞧瞧,找对象就得找你这样的,他理解人啊!”
“哪里哪里。”
季旭一个人悄悄生闷气。
也怪不得成玉说傅瀚海是个不成器的东西,是个无法值得托付的人。
也怪不得成玉要和他分手。
甚至是成玉的单方面说分手。
因为傅瀚海就是个人渣。
可陈帜礼是怎么回事?这么聊得来?
“帜礼啊,自从上次在这里见你之后我再来瑶光,这心里就难受啊,怎么想都觉得少了一个卖酒的你,我觉得还怪可惜的,为你……我买那么多酒存在这里,啊,你不来,我都没心思喝,来,今儿个你正好来了,咱不醉不归。”
陈帜礼情绪上来了,和他称兄道弟的拍着傅瀚海的肩膀道,“哥,人生得意须尽欢,追不到,就强要。”
“够兄弟!”
季旭眯着眼睛看陈帜礼,陈帜礼还毫无察觉,又说,“我就听着吧,成玉也不是不喜欢你,可能就是太喜欢你了,觉得没有安全感,证明一切还有转机,哥你别这么悲观。”
“小陈啊,我看你很精通这个心理学,你把成玉分析的很透彻,你们俩要是认识啊,那肯定是好哥们儿!”
傅瀚海长的挺帅的,又有魅力,和陈帜礼坐一起,突然就让季旭想到成玉和傅瀚海坐在一起的样子了。
怎么觉得陈帜礼长的有点儿百搭?和谁坐一起都有点儿配?
季旭这个心里别提是多毛躁了。
傅瀚海继续夸陈帜礼,“帜礼,我跟你讲,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瞅着你高兴,长得好看!”
“哥,你这是哪里的话,来,再喝一杯,您这美貌才是绝世无双的。”
两个人的彩虹屁一放一长串,不带喘气儿的,说着说着话题又偏了。
傅瀚海说,“你别跟季旭了,真的,跟我吧,你跟着他,他还不让你找对象,你跟我,想找啥样的没有啊?我跟你讲,就成玉那种小帅哥,我这里一抓一把。”
季旭突然道,“陈帜礼不喜欢男的,傅瀚海你别见人嘴上就缺了把门的。”
陈帜礼:“!”
操。
喝高了。
得意忘形了。
怎么分析起来成玉的心里状态了!
岂不是显得自己很gay!
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忘了!
陈帜礼突然清醒,一下松开了傅瀚海的肩膀,“哥……我,我胡说八道的,成玉是个男的,这男的和男的……我也不懂,人家还小,你可别让人家误入歧途,再说了,我分析你们不代表我就是……我对成玉什么的都没兴趣的。”
像是怕被傅瀚海传染了似得,陈帜礼又往外挪了挪。
季旭眯着眼睛瞅陈帜礼,“喝够了?喝够了就回去吧。”
傅瀚海拉住陈帜礼的手不让他走,“怎么了?这……是好哥们儿吗?借你秘书用用都这么小气的?”
这边三个人正僵持着呢,过道传来一阵骚乱,没一会儿过来几个年轻男孩竟然团团把傅瀚海给围住了。
陈帜礼就坐在傅瀚海身边,穿的一身黑好像来偷|情似得。
陈帜礼不认识成玉,但是见他第一眼就觉得……这小子长的是好看。
嫩。
嫩的能掐出水儿,就是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奶凶奶凶的,背后仿佛有萌犬在咆哮。
“傅瀚海你还是个人吗?” 成玉的声音和他本人长得不太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弱气,可能是变声期过晚了的原因,听上去有些嘶哑。
傅瀚海一看成玉来了,刚才那股子吹牛的劲儿一下就没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就要抱一抱成玉,“你、你怎么过来了?”
傅瀚海站起来不要紧,可这么一站陈帜礼才发现特么的……傅瀚海竟然没有成玉高?
陈帜礼一直以为成玉是个骨架小又容易欺负的小男孩了。
成玉恶狠狠的瞪了陈帜礼一眼,又一把抓起傅瀚海的领子,“你到底什么意思?不是说我们两个分手和别人没有关系吗?和别人没有关系你怎么又来见他?刚分开就来,你就这么喜欢一个卖酒的?那我不做乐队了好不好?我来卖酒,是不是就能天天把你拴在裤腰带上了?”
陈帜礼听着这俩人的对话,怎么觉得都觉得成玉根本就不想分手,反倒是有种根本就栓不住傅瀚海索性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可他又怕这破罐子被自己捡了去。
傅瀚海尴尬的让成玉不要拽自己的领带,说大家都看着呢,很丢人。
成玉身后的几个年轻人有点儿张扬,有戴着耳环的,还有鼻梁上还打了高光在夜里反光的,就跟酒吧里的主驻唱似得。
又看到还有人还背着电吉,猜测着可能这些人就是成玉的乐队成员。
那几个人看向陈帜礼的眼神也都凶神恶煞的。
陈帜礼:“……”成玉这一帮子小男孩真不像是能被傅瀚海整的服服帖帖的样子。
而成玉仿佛今天不把陈帜礼揍一顿,这个酒吧的门是出不去了。
陈帜礼终于怕了,怂怂地、悄悄地开始往季旭的身边挪。
季旭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现在想起来自己是谁的秘书的?早干嘛去了。
成玉就是把陈帜礼打一顿那也是应该的,一个直男心里没一点儿数。
成玉要喊付瀚海回家,傅瀚海委屈道,“你都把我的行李给我扔出来了,我还回什么家啊?”
“那就回你家,不回我家。”
几个人嚷嚷了半天,傅瀚海最后还是被成玉给带回去了。
一个大老板,口口声声说包|养了个小情人,结果被人牵着鼻子走,陈帜礼怎么想都觉得好笑。
可成玉走之前突然又退回来冲着季旭竖了一个中指,随后又指了指陈帜礼道,“如果这是你的人,拜托请你管好他,不要再来勾引别的男人。”
陈帜礼:“……”
季旭:“……”
那群人大大咧咧的走了,陈帜礼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在自家直男老板的面前“勾引”别的男人,结果被人家的小情人抓到,还连累自家老板被警告,陈帜礼觉得自己这一波操作离辞职不远了。
成玉一走,季旭问他:“满意了吗?”
陈帜礼慌得一批,“季总,不是……我这不是看傅先生是您的好朋友吗?他这么伤心,你喊我来就是挡酒的吧,所以我才故意陪他说那么多,我没想到会被误会……我改天去和成玉亲自解释。”
季旭:“你是我季旭的秘书,我带你出门,你就是我在外面的脸面,别动不动就像个酒桶一样。”
陈帜礼长这么帅,第一次被人形容成酒桶。
就像酒囊饭袋一样的词汇,品了半天陈帜礼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想法,更不想面对季旭这种失望的眼神。
陈帜礼瞧出来了,季旭对他真的很失望,特别失望。
满脸都写着“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直男”。
慌,实在是太慌了。
喝点酒才能压压惊。
可是陈帜礼不敢端酒杯,季旭盯着他,仿佛有千言万语要汇成一句话:你辞职吧。
也不知道秘书这个活到底怎样做才是能拿到满分,总之,季旭是很容易生气的。
季旭好像无法说服自己怎么会找到这样一个秘书呢?想了半天,他实在是太生气,直接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陈帜礼连忙上前去拦住他,“季总!您可不能喝酒啊!”
晚了。
季旭已经一杯酒下肚了。
陈帜礼:瞧瞧我们老板被我气成什么样了。
喝完酒,季旭面无表情,但是嘴巴里辣辣的,缓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送我回家。”
陈帜礼知道季旭肯定是无法接受自己的直男秘书竟然和他的好哥们儿还是一个gay关系这么亲近,才受了如此打击。
看来以后还是要和人保持距离。
是他不够谨慎了。
可陈帜礼不想送季旭。
季旭喝醉了没什么自制力,陈帜礼脑子里又全是上次的一夜风流,怎么瞧着都会出事。
“别了,我给您叫个代驾吧。”
“你,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