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网,万名书迷同时在线如相思这般大的孩并没有成人那样强的对于故土的归属感。
下面的路途里,除了偶尔问起淳于望还有多少天会来接我们,相思好像根本没有想过她以前住哪里,未来又该去哪里。
她只知依恋着父母或亲人的怀抱,把有我的地方当作她的家。懒
她坐在我怀中,趾气高扬地拍着马脖子,一路咯咯咯地笑语不绝,快活得像只燕子。
司徒永贵为大芮太子,自是尊崇无比。但他也是山野间长大的,若非身处朝堂,很少会摆出太子的谱儿来。如今微服在外,更是安闲自在,不时过来逗相思笑。
相思却把他当作一般的从人了,见他待她亲近,也便与他嘻笑打闹,缠着他要这样要那样。
两人计较了两日,竟真的做了个很大的弹弓,捡了许多黄豆大的石子装在锦袋里。
每每在驿馆或路边歇下时,相思便骑到司徒永背上,竟把他当作马儿般赶到林子里追逐鸟儿。
我明知不妥,屡要喝止时,司徒永却不让。
“孩儿家,多活动活动长得高,长得快!何况……以后也未必再有谁这样陪她玩儿。”
相思给我喝斥得本来撅着嘴,待听司徒永帮她话,又高兴起来。
她奇道:“为什么没人陪我玩儿了?以后你不陪我玩吗?”虫
司徒永叹道:“你舅舅家门槛高,从不欢迎闲杂人等入内。”
相思便有些同情他,“没错,五、青玫他们就不许到我的院子里来。我奶娘我尊贵得很,我的院子他们进不来。”
她坐在他的背上,拍着他的后脑勺安慰道:“不过,我可以让我娘亲带我去找你玩。等父王来接我们,你也要再跟我们回王府,知道不?跟在父王身边的人有几个坏得很,只想欺负我娘亲!”
司徒永脸色微变,干干地笑了笑,却抬眼看向我。
她在等她的父王过来接我们……
我心中一抽,窒息般的疼痛把胸口堵得极难受,忙转过头,若无其事地望向天边的山如眉黛,云如飘絮。
我的身体未复,入了大芮境内后便每日喝药调养着,且走且休息,一路行得极慢。但狸山那边始终不曾有消息传来,再不知淳于望到底是生是死。
也许没有消息便算是好消息。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常常望向江南的方向,煎熬般等待着他的消息。
我实在无法否认,淳于望待我,的确是不同的,绝对不可以与那些欺辱我的柔然人相提并论。
或许,我因此也待他有些与众不同。
我是如此迫切地等待着他的消息。
不论是生,还是死,于我都算是一种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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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已至北都附近的一处镇子,便有了些紧邻帝都的繁荣景象,连驿馆也门庭敞亮,气象不凡。
司徒永先下了马,从我马背上抱下相思,笑道:“今日再在这边屈就一晚,明日便该到京中了。——想来在家里住着,怎么着都会比外面住着舒服很多吧?”
我携了相思的手向内走着,道:“在哪里住都一样,在我并没甚么分别。”
身后,司徒永黯然叹道:“我却觉得在外面住着要比在京中住着不知好多少倍。”
我深知他这个太子当得并不轻松,却也无可如何,只作不曾听见,迈入驿馆之中。
已入早春二月,正是百花萌动时节。瑞香在阶下开得正艳,香气浓烈;院内植着两株杨柳,初初绽放新芽,低矮处的垂枝被在此分别的人们折得零落,依然在风中悠悠飘摆,丝丝如金缕。
旁人送别满怀离愁,我如今回来,似乎也无甚欢悦,目光平平淡淡地从柳树上一掠而过,便待随着驿卒入客房休息。
这时,只闻柳树之畔有人低沉唤道:“晚晚!”
我一怔,忙回过身时,便见柳荫下缓缓走出一青年男子。
玄衣如墨,面容如刻,眉眼深邃,举止沉静,腰间的佩剑上,镶着一块红玛瑙,殷殷如血,无声地张扬出令人敬惧的威凛气息。
我不觉松开了相思的手,慢慢走了过去,喉间已经发酸。
“凌!”
司徒凌上前两步,已握紧我的手,明锐得出奇的黑眸默默地打量着我,然后低问:“回来了?”
我吸了吸鼻子,头道:“回来了。”
他便头,然后转眸看向司徒永,从容上前见礼,淡淡道:“听太子殿下深入虎穴,我便知公主和晚晚,必定都能平安归来。”
司徒永早已敛去了一路之上的言笑不羁,负手立于阶下,笑容矜持疏远。
他道:“北都有南安侯用心辅助父皇,孤放心得很,自是要四处走走,权当历练历练了!”
司徒凌头道:“太子年轻,却担负着大芮八千里河山,的确得多多历练。”
言外之意,却在嘲讽司徒永年少无知,担负不起这大芮江山了。
我明知他们隔阂已久,忙道:“走了这么久,着实又饿又累。我们先去吃东西罢!”
司徒凌道:“已经备下筵席为你们接风。只是此地不比京城,饮食甚是粗陋,恐怕委屈太子殿下了!”
司徒永脸色微变,待要话时,我忙笑道:“凌,永也不是那样挑剔的人吧?那年我们三个在深山里迷了路,四天四夜间吃了多少的苦,何尝听永抱怨过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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