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司。”既然决定开口,也没有必要继续藏着掖着,刺客决定干脆点。
“你们从哪得到的本官行踪?”居然真的是靖安司,孙宇也是好奇,自己得到吏部文书没两天,就出发了。而且一路快马,这靖安司能在此设伏,想必比自己还要早知道,看来他们在江宁渗透的厉害。
“这个真的不知,我们只是听命行事。”他也是听命行事,其他的事情不清楚。
“那谁给你下的命令?”刺客不知道也是正常,孙宇想顺藤麻瓜,找到他的上级,想必知道的消息要多得多。
“是周大人,他是靖安司的在南边的一位指挥,咱们都听他的。”
“他在哪?你们有多少人?”孙宇呼吸有些急促,成败在此一举,若是能拿住这个周大人,撬开他的嘴,足以重创靖安司。
“城外十里坡的茶肆,还有五个人在那,连周大人一共六人。”刺客犹如竹筒倒豆一般,今天这场行刺,根本就没有得手的可能,心里对那位周大人,也是暗恨。
“你们如何传递消息?”
“若是事成,我们就去城门处点燃孔明灯,然后蛰伏起来。”
“事败呢?”怎么话说一半,孙宇不由得皱起眉头,这小子不老实啊。
“事败?那都死了,还传什么讯息?”刺客一脸鄙夷的看着孙宇,死士懂不?不成功便成仁。
孙宇恼羞成怒,被一个俘虏给鄙视了,他说的倒是没错,不成功就服毒,确实没的传了。当即问清了孔明灯的所在,让恶狗将刺客下巴给卸了,绑结实了,关押起来。至于那个死掉的刺客,也一并先关着,明天交给饶州官府处理。
“本官要出城一趟,你带我先去一趟刺史府。”孙宇走到前面对驿丞吩咐道,这城外十里坡有靖安司的头目,他得连夜出城,看能不能将之擒获。
“下官遵命。”驿丞也不含糊,直接带着孙宇一行到后院骑了马匹,直奔饶州刺史府。
饶州刺史蒋正昌,此刻睡得正香,丝毫不知道饶州城中已经发生了行刺一事。蒋大人乃是走的御史大夫游简言的路子,才得了饶州这等好地方,饶乃是富饶之意,因此日子过得颇为舒坦。
正在熟睡中的刺史蒋正昌,听到外面传来的马蹄声,顿时惊醒了,这饶州城何时来的骑兵。
“老李、老李,赶紧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大事。”蒋正昌披起衣服,开门朝外面喊道,最近没有兵马调动,不然他作为刺史,肯定会知晓的。
“老爷,妾身好怕,莫不是兵变吧。”蒋正昌的小妾吓得蜷成一团,这大半夜的骑兵纵马,太过吓人了。
“睡你的觉,我去看看。”蒋正昌没好气说道,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清正廉明的楷模,却也不是雁过拔毛的人,这军饷从来不敢插手,何来的兵变?
“老爷,是一个过路的大人,有急事找老爷。”老李去门口看了一下,对方虽然是一队骁勇骑兵,但是带路之人是驿丞,应是无碍的。
“大半夜的,让不
让人安生睡觉了,我去看看。”蒋正昌本想发火,但是想想能带这么多骑兵,指不定是哪位节度使大人,自己还是小心点好,自己这个刺史,可没这么大排面。
“不知是哪位大人来此,本官正是饶州刺史。”蒋正昌出门一看,当真是精锐为首的是一个青年男子,正持剑而立。
“本官乃是剑州刺史孙宇,此番回吏部述职,途径饶州城,打扰了蒋大人,还请蒋大人包涵一二。”这蒋正昌所在的饶州乃是上州,官阶是从三品,比自己略高,但是自己还兼着防御使以及伯爷的头衔,倒也不需要以下官见礼。
“可是三月定剑州的孙大人?本官久仰了,快请进,本官要跟孙大人好好喝几杯。”蒋正昌一听,这位可是名人啊,不仅诗词做得好,而且治理地方颇有一套,他可是羡慕得很呐。自己这个刺史,不过是个文官而已,人家这是可以比肩节度使的存在,剑州之事,一言而决。
“过奖了,本官也早就听闻饶州百姓安居乐业,蒋大人居功至伟啊,此乃饶州百姓之福。但是此番来找蒋大人,是有要事,本官今夜在驿馆遇刺,如今要出城去捉拿背后谋划之人,还请蒋大人行个方便。”孙宇当即将自己遇刺以及获得幕后之人的消息告知蒋正昌,没有这位的手令,夜间肯定开不了城门的。而且孙宇坚信,刺杀与蒋正昌无关,若是自己真的死在饶州城,他这官也就做到头了。
“竟然发生此事?这些贼人当真无法无天,本官这就去找侯将军,点齐人马,与孙大人一道出城捉拿刺客。”蒋正昌听得吓了一跳,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刺杀朝廷大员,这不是要自己老命么。
“蒋大人无需如此,贼人狡猾,一旦动静大了,恐怕溜之大吉。本官此行,特意带了一帮骁勇善战的弟兄,对付贼人,足矣。”等到你们准备妥当,估计天都亮了,这饶州地处腹地,军备松弛,靠不住。
“既然如此,本官亲自送孙大人出城,大人可务必要小心。”蒋正昌一听,觉得颇有道理,但是毕竟在自己的地盘遇刺,决定亲自走一趟城门,也算是补救一番。
“多谢蒋大人,蒋大人可骑得马?”若是不能骑马,那还不如给自己一道手令来得方便。
“当然,老李,快去将本官爱驹牵来。”当年他蒋正昌也是跨马游街过的,不会骑马这怎么行。
“哒~哒~哒”
数十骑直奔城门而去,沿途巡街的士兵看见是蒋正昌带队,纷纷避让。
“大人,咱们不去点孔明灯吗?”陈启霸眼看快到城门了,孙宇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谁知道那点灯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那人有所隐瞒,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孙宇可不认为那刺客说的都是实话,就连十里坡到底有没有人都不知道,只能去看看再说。
“来人止步!”守夜的士兵看见这么多骑兵也是一愣,这大半夜的要闹哪样?
“本官都不认得了?开门。”蒋正昌停下马匹,掏出腰牌一亮。
“开门,快,将门打开。”
守卫士兵举起火把细细察看,果然是刺史大人,竟然亲自来此,必然有要事。
“本官在此谢过蒋大人,走!”眼看城门打开,孙宇一夹马腹,朝着城外疾驰而去,数十骑立刻跟上。今夜月色颇好,倒是能够纵马疾驰,骑兵营将士伙食极佳,自然不存在夜盲之症。蒋正昌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孙宇一行,满脸羡慕,真乃勇士。
“停!下马。”孙宇早已将线路刻在脑海中,此地距十里坡不过两里地了,继续纵马而行,对方肯定闻声而逃。
众人听令,纷纷下马,牵马而行。骑兵营将士边走边检查骑兵弩,将箭支装好,一切准备就位。
“上马,冲!”等到距离不足两百步时,茶肆已经隐约可见,孙宇立刻发令。对方如此小心,肯定安排有人在外放哨,得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包围茶肆。
战马急冲,两百步的距离不过瞬息而至。冲在最前方的孙宇,只见一道黑影当先朝着后面跑去,当即毫不犹豫弯弓射箭,黑暗中传来一声惨叫。
孙宇毫不停留,直接绕过茶肆,转到另外一面,一名黑衣人正打开窗户准备潜逃,抬头就看见孙宇张弓搭箭,赶忙又退了回去。
数十骑兵直接将茶肆给围了起来,举起手中骑兵弩,瞄准一切可能逃走的地方。
“放箭!”孙宇一声令下,数十支弩箭呼啸而出,洞穿茶肆轻薄的木板。
恶狗举起手中狼牙棒,朝着茶肆角落的一根柱子砸去,本就不太结实的茶肆,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攻击,顿时摇摇欲坠。
陈启霸有样学样,纵马疾驰,将手中大锤朝着另一根柱子砸去。
“轰”茶肆终究坚持不住,应声而倒。
就在茶肆倒下的瞬间,一人从中飞跃而出,朝着孙宇急冲,手中长刀在月色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
“不许射箭。”孙宇大喝,同时挂好天玑弓,右手提起马槊,一个横扫。
此人武艺虽高,奈何马槊超长,尚未近身的他,只能持刀格挡。
“铛”的一声脆响,刺客连人带刀被马槊抽的歪了出去。
孙宇收起马槊,对着黑影就是一阵急刺,黑衣人武艺端的不凡,仗着灵活的身体左右闪避,居然逐渐靠近孙宇。
孙宇又是一槊刺去,黑衣人偏开脑袋,马槊贴着黑衣人的面颊而过。
“就是现在!”孙宇手臂突然用力一甩,马槊在空中犹如长蛇一般扭曲起来,顿时砸在刺客的下巴上。
“呛!”孙宇松开马槊,抽出天枢剑,烈火犹如通灵一般,朝前一跃,天枢剑带着寒芒一闪而过,将黑衣人持刀的右手齐腕而断,顿时鲜血喷涌而出。
孙宇翻身下马,双拳左右开弓,将黑衣人的一嘴牙齿全部打落,总算将这阵子的怒火发泄出来了。
“给他包扎一下,不能死了,”确定黑衣人不能自尽了,那就先带回去再说,看他身手不凡,就算不是那周大人,应该知道得消息也多一点,自己费尽心机,总算又抓了一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