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馨对着穆开凤深深的施了一礼,“恭迎团长。”
穆开凤点了点头,“嗯,身为雇佣兵团的一员,切记,这些妖兽的血万万不要沾身。”
“是。”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苏可馨仍然毕恭毕敬的答道。
身后的妖兽一见自己那么强悍的领导被当场爆裂,早吓得魂不附体,四散而逃,哪里还有半点斗志?
岁寒带过来的队伍中有一群弓箭手,见状纷纷弯弓搭箭,只听半空中一阵尖锐的哨响划过,箭羽纷纷追上那些逃跑的妖兽,将它们一一射死!
一时间,妖兽们尸横遍野,妖兽的血,染红了落英山的山脚。
除了牛角怪的修为极高之外,这些小喽啰大多不堪一击,它们都是碧落大陆的妖兽,被牛角怪蛊惑,加入了队伍,不过是些乌合之众。
苏岁二人破敌而入城,清除了所有藏在角落里的妖兽,直到再也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况了,二人这才牵起马来,准备回营复命。
他们一路的脚程,却不及穆开凤张开翅膀的速度,等二人到达时,营帐中已经给他们备好了庆功宴。
一场围剿,未曾有一人损耗,却为兵团赚下了三千两的佣金,营中的兄弟们纷纷举起酒杯,向二人敬酒,说了不少恭维的话,苏可馨与岁寒却只是推托,毕竟是另有所图,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一开始,穆开凤还在主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兄弟们推杯换盏,玩得不亦乐乎,但喝了一会儿,苏可馨再抬头时,就不见了人,她有些好奇,这个时候,她身为一团的统率,不与大伙儿同乐乐,还能去哪儿?
借着出去喘口气的时机,苏可馨悄悄的来到后院。
后院有一个白陶瓷的大水缸,大小能装得下两三个人的样子,平时缸里就养了几尾锦鲤,红彤彤的围着几株荷花嬉戏。
可今天,这里却是另一幅场景。
穆开凤此时正坐在那个大水缸里,水已经淹没到了她的下巴,她微闭着双眼,呈打坐的姿势,头顶有一片淡淡的薄雾升起,而水下,她的身体里,却不断有黑色的液体缓缓溢出,慢慢融入到了缸里。
苏可馨本就是个炼丹师,她一眼就看得出来,穆开凤是在排毒。刚刚还在兄弟们面前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中毒中的这么深?
但看她现在的情况,应该已经入定了,周围的环境,应该对她不会有太多打扰,她的外衣就扔在水缸边的石椅之上,苏可馨心头一动,便悄悄的凑了过去。
那么隐密的东西……她一定不会放在身边太远,而大长老当时把地图也是随身携带,也许她的衣服里也会揣着也说不定。
动了这个心思,苏可馨便在她的衣服上打主意,悄悄的拿到手里摸了好一会儿,衣服轻薄如翼,内袋里更是一无所有。
而水中的穆开凤却缓缓的开了口:“怎么,没找到吗?”
“啊?”
一听到她开口询问,苏可馨吓了一跳,此时穆开凤已经将气息调匀,纵身跳出了水缸。只是刚刚从水中出来,她身上却没有半点水渍,很是神奇。
“你在找什么?”
“没,没找什么。”苏可馨有些心虚,不住的向后退着。
正巧,岁寒也跟出来寻她。
“馨儿,你没事吧?”
苏可馨摇头,“我没事。”
穆开凤一伸手,那件衣服便如长了翅膀一样,从苏可馨的手上飞扬而起,直接落到了穆开凤身上,她身姿优美的在原地转了个圈,那五彩斑斓的羽,衣便轻松的穿着完毕。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穆开凤脸色阴沉的可怕。
苏可馨与岁寒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穆开凤淡然一笑,“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你当日用的那把剑,应该就是青霜吧?老家伙儿的亲传弟子敢寻上门来,他胆子不小。”
苏可馨暗暗叫苦,原来穆开凤早就识破了她的身份,只是没说破而已。
“团长,我不是来寻仇的。”
“我知道,”穆开凤顿了顿,良久,才道:“那老家伙儿,还好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穆开凤的语气突然带了点小女孩儿似的娇羞,虽然已经是几百岁的高龄了,但是这段年少时期的感情,依旧让人回味无穷。
苏可馨上前道:“大长老说了,再过三十年,便是他的飞升大限,到时,他会投生到一个俊俏少年身上,若是您还记得当年的情义,便去当年那间茅舍找他,再续前缘。”
穆开凤“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再续前缘,这个老家伙儿,几百岁的人了,还放下不,唉。”
往事如烟,此时在脑海里回想起来,一切,都好像发生在昨天。
“既然是他让你们来找我,定然是有要事了,说吧,你们到底要什么?”
岁寒也不隐瞒了,直言道:“我们要地图,暴乱雪域的地图。”
“暴乱雪域?”穆开凤不屑的冷笑,“他不是,最讨厌我去那里吗?又如何让自己的弟子也去那里?”
“他只是担心你,”苏可馨神色微动,替师父说道:“其实,你应该理解他,他当时是想保护你。”
保护?
多少人以保护为名,斩断了孩子的翅膀,而让他们丧失了振翅高飞的能力。
穆开凤默默的闭上了眼,“哼!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一世,我也不可能如此的碌碌无为。”
她自认天姿不是很聪明,才想着借暴乱雪域里的妖兽来快速的提升修为,成就自己的修行之路,可是,当年他百般阻挠,还撕毁了地图,断了她这辈子的念想。
所以,更多的,对大长老的情怀,她还是怀恨居多。
“不是拥有了极高的修为,就是功成名就,穆团长你带领大伙儿为保护碧落大陆的和平而战,对于普通民众来说,你才是英雄。大长老虽然贵为圣地之首,也是要对你竖起大拇指的。”苏可馨由衷道。
穆开凤一顿冷笑,这些话,应该只是一种安慰吧,她一百多年前便是玄宗中阶的修为,时过境迁,她再也没有半点进步。
在她的思维里,这一生,她是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