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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铁壳震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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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汰老弱之事完成后,王明又开始着手准备下一步工作。

最为迫切之事,便是要尽快研制铁壳震天雷。

先前的陶罐震天雷,毕竟只是应急之产物,对于敌军的杀伤效果,特别是自身的种种缺陷,不能令王明特别满意。

因为,这些陶罐都是就地取材,皆从百姓家中取得,大大小小,形状各异,根本就没有统一的制式,且这陶罐上面,亦无法预先制造破片纹路,爆炸的效果自然也是千差万别,忽高忽低。

除此之外,现在陶罐震天雷,还有一个巨大的缺点。

就是现在的黑火药,虽然采用了最正确的配比比例,但由于仅仅是搅拌均匀后,就立即开始装填使用,这样做的话,会造成一个巨大的隐患。

因为这样的粉末状混合的火药,不管在出厂时调配混合得多么均匀,在长途运输或长久置放时,因为人为摇晃,就会造成比重2的硝和硫沉到桶底,而比重1.3的木炭跑到表层,从而导致混合不均匀。

而且,木炭粉是很容易吸收空气水分,在潮湿的环境下,很容易因为吸收过多水分,而大大影响使用性能。

更令人担心的是,这两点因素如果叠加起来,将会使得爆炸威力大减,甚至干脆就无法使用。

就如这次守城战,幸得是在陶罐震天雷制好之后,就能立即投入战场,才没有因为火药分离导致无法使用。但是,如果当时左军不急于进攻,导致时间拖长,也许这批赶制出来的震天雷,可能就有不少,会因为受潮或置放分离而有失效之忧。

这样的缺陷,王明不能容忍,自然是要立即开始加以改正。

王明想到的办法,便是颗粒火药。

其实,这种颗粒火药,并不是什么稀奇东西,更不是王明一时心血来潮的拍脑袋发明,而是史上早有记载之物。

戚继光在《纪效新书》中,就曾详细记载有颗粒火药的制作方法,可惜此书流传不广,在明军中更是完全没有普及,以致知道的人很少。

现在南明的大部份军镇,都不是使用颗粒火药,还都是沿用老办法,把硫磺、硝石、木炭三者研成粉末随意混合,配方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一硝二硫三碳,再加上完全无效的麻茹、干漆、定粉、竹筎、黄丹、黄蜡、清油、桐油、松脂等物,胡乱搅拌而成。

这种不进反退的火药生产方式,导致生产出来的黑火药质量很差,使用时效果十分有限,而且很不稳定,实在是令人感叹。

而在戚继光发明使用颗粒火药之前,也有人想出了一个治标不治本的解决办法。

那就将硫磺、硝石、木炭等物分别装运,上战场前分发给士兵,由士兵们自行配制,从而减少搬运与置放的时间。

但这么做的话,效果其实很差,因为士兵没有天平秤,并不能准确配制火药,若是因为火药配比不均匀,导致火器无法打放还是小事,更可怕的是因为火药配置不对,导致火器炸膛,使使用的士兵当场死伤,这就实在是太伤士气了。

而且,如果军队在行军之时,遇到了敌军的伏击或突袭,那在仓猝之间,士卒们可根本来不及装填,那这样一来,就算带着大批火器,也毫无作用,就连烧火棍都不如。

至于戚继光那颗粒火药的制作方法,说穿了的话,其实也很简单。

那就是,先加水和清油,把按比例配好的火药,搅拌揉成湿面团,混合均匀后拿出来摊大饼,将这一块块的湿火药饼子,放到屋外由太阳晾晒,在自然环境下烘干。等它干透后,打碎过细筛子,就成了性质稳定可靠的颗粒火药。

有王明的亲自指导,这颗粒火药,很快就顺利制成。

接下来,王明打算,利用现在缴获的大批左军的破损武器,以及仓库内现有的铁锭库存,将它们全部制成震天雷的外部铁壳。

按他的设想,这样的铁壳,要设计成可以便于打造的两瓣半圆,每个半圆外面,皆刻画了十多道破片开沟,这两瓣半圆的对接口处,则皆是打制了数个一旦对接就不可打开的卡槽。

而这两个半圆,上面各开半个小孔,用来装引火绳,下面开半个大孔,用来装投制木柄。

半圆打造成功后,便可两两相扣,成为一个整圆。然后上插引线,中填黑火药与碎铁钉及尖锐石子,下面则装一截可以用手握投的木柄。

这个东西,便是王明要制造出来的单兵手掷震天雷。

整个设计图看来,这样一个震天雷,其实倒与后世的木柄手榴弹颇为相似。

只不过,因为黑火药的爆炸效果,远远不能现代高级火药相比,所以为了保证爆炸的威力,这震天雷的个头与体积,自然要比现代手榴弹大得多。另外因为制造工艺的限制,外形也会粗糙简陋得多,这却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这项工作,王明派同知蔡确前去负责。

现在硝田已筹建完毕,正好安排暂无新任务的蔡确前去接手,王明命他拿着自己的草图,去找城中有经验的铁匠,紧急制作样品出来。

仅仅只过了半天,王明所渴望见到的实物,便成功打造出来。

得到消息的王明,立刻来到了校场。

那负责监工的同知蔡确,喜孜孜地双手捧着一枚制好的的震天雷,快步走过来,双手递给了他。

“太子都督,喏,这便是制好的样品。”

王明接了过来,手握木柄,细细观看这铁壳震天雷,发现此物倒是与自己的预想,已然颇为相似。

不过,这枚震天雷的重量,却是足近五斤之重,握在手里颇为发沉。

王明心下满意,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抬起头,对蔡确笑道:“不错,这铁壳震天雷与孤设想之物,倒是颇象,那我等现在就去试试,看看其威力到底如何。”

“遵令!”

王明等人将校场中的一块空地,当成试验场。而那个制好的震天雷样品,被放在试验场中央,旁边是数个用粗麻布片缝制的,用来测试爆炸效果的布人。

一名小卒上前,手持一根烧着的细香,颤颤地把香头凑到长长的药捻子上,哧啦一声点着,药线发出刺目的蓝光,快速燃烧起来。

这名小卒,立刻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逃开。那围观众人,更是远远地跑到数百步外的安全距离外。

很快,火星如同一只小虫,沿着引线爬进了弹体。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天爆响,铁壳震天雷顺利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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