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命令既下,手下的各镇兵马,立即开始按其指令,开始紧急行动。
按其指令,郝效忠的第一镇兵马,从重庆府城赶赴荆州府。
曾英的第四镇兵马,从播州赶赴施州卫。
其中,行动最为迅速的,却是正在夔州休整的冯厚敦第二镇与黄得功第三镇兵马,他们从夔州出发,一路紧急赶往郧阳府。
饶是太子兵马行动如此迅速,这郧阳府一带的左军,在清军统帅阿济格的猛攻之下,已是频频失守。
他们自失了上津县以来,又先后失去了郧西县,郧阳府城,只得向南溃去,退守竹山县与黄茅关这两处相近的地界。
攻势凌厉的清军,自然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他们立即率部紧追,想要再趁机夺下这两处紧要地方,再一举拿下整个郧阳府。
是啊,楚军已然毫无斗志,全军溃散,自己不趁机猛追,更待何时!
而在清军一路狂追之时,太子派出的两镇兵马,一入郧阳地界,随即开始分头行动。
由冯厚敦统领的第二镇,径自开赴黄茅关,黄得功统领的第三镇,则径往竹山县城。
两镇兵马一路疾行,不敢稍歇,终于清军赶到的前一天,到了这两处地方。
见到太子兵马的到来,那些退守于此处的楚军溃兵,原本惶惶不可终日,正想着要随时弃关而去,而在这危急之时,忽见到太子兵马紧急赶来,一众人等,皆是狂喜。
对于他们来说,这两镇兵马的到来,无异于是久旱见雨霖,拔云见日月。
于是,两镇兵马顺利地接管了防务,开始准备应对敌军的进攻。
现在这两镇兵马,因为太子最新的改制与补充,每镇兵马的人数,皆比原来翻了一倍,皆是达到了两万四千人。
其中的兵力分布为:作为主力近战的甲营,也就是陷阵营,其兵力为八千人,作为次级作战的乙营与丙营,则分别为五千人,至于后勤与辅助作战的辅兵营,则人数为六千人。
因为大大增强每营兵马的人数,所以现在每一镇的兵力,都能更好地对抗敌军,可以有足够的能力,凭着自身兵力来独挡一面。
所以,无论是驻守竹山县城的第三镇,还是驻守黄茅关的第二镇,对于迎战清军的入攻,俱是信心满满。
在闻得清军的进攻动向后,他们悄悄地设立了一个作战计划。用黄得功的说法来讲,就是要给一路猛攻的清军,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一路尾追的十万清军,其前部追击五千骑兵,由固山额真都类统领,有如一股平地卷起的狂飙,向楚军溃兵狂追而去。
于是,他们一路南下,几乎没有遇上任何值得称道的对手,就顺利地来到了堵水河畔的方城山。
站在峡谷的入口处,一时间,都类心下,却是莫名犹豫。
若全军涉险穿过峡谷,只怕会有遭遇敌军伏击的可能。
但就在这时,前部兵马又来禀报,说在这峡谷入口处,犹可隐约见到溃逃的楚军的旗帜正在山谷闪现,似有大批的溃兵正在其中艰难穿行。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心下犹豫的都类,顿是心下又痒痒得紧。
好么,好不容易才在这里追上了溃逃的楚军兵马,若就此放他们逃跑离开,未免太过可惜。
如果能在这峡谷之中,一口气追上他们,将他们彻底消灭,岂非再好不过。
但是,若这般贸然前去,又怕会多有不测。
于是,都类眼珠一转,想了一个主意。
既然全军出动有危险,不若先派二千骑兵入追山谷中的溃兵,先行入谷追击。
毕竟,在这样狭长的谷地之中,有这两千骑兵,也足够将那些溃兵斩杀消灭了。
等到他们顺利穿过谷去,确认了谷中实无埋伏之后,自己再亲统这候命的三千骑兵,一道穿谷而去。
想到这里,都类立即大声下令:“全军听令!前部两千骑兵,立即穿过峡谷,全力追赶逃窜的楚军溃兵,一定要将他们尽数消灭于此地,不留孑遗!”
他话音刚落,前部两千骑兵发出齐齐的喝喊,迅速排成一字长蛇阵,向约数人宽的峡谷入口,径冲而去。
这两千骑兵,连日来的诸多胜利,让他们心高气傲,骄狂不已,他们一齐呐喊着冲入峡谷,一路狂追撤逃楚军兵马。
一心急赶的他们,没有任何人能注意到,那峡谷山腰处一块茂盛草丛中,一只千里镜正在专注地观察上冲的大西军兵行动。
很快,千里镜放下,露出了指挥官黄得功刚毅的脸庞。
这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正带着快意而舒心的微笑。
自已的诱敌之计,终于成功了。
原来,这些楚军溃兵,皆是竹山县的守军所扮,而在峡谷中埋伏的,正是从竹山县城赶来的黄得功部。
黄得功在了解了清军动向,又查看了当地地形之后,立即凭直觉感到,在这处方城山的山谷之中,正好给清军来一个出其不意的迎头痛击。
他的预料十分准确,果然就在这里,遇到了正一路赶来,固山额真都类所统领的五千骑兵。
见到清军骑兵为了争功,竟一路疾冲进入山谷,却追远处的所谓“溃兵,”黄得功心下,可谓狂喜之至。
只不过,见到这些清军十分狡滑,竟然不肯全军入内前冲,黄得功心下颇觉遗憾。
不过他很快就在心下安慰自己,能消灭这两千骑兵
很快,狭窄弯曲的山道上,一路急追的两千名骑兵,在全部进入峡谷后,黄得功的右手,猛地下劈。
立刻,盘谷山道两旁的山坡上,传来震耳欲聋的隆隆滚石声。
听到这石块滚落声,正在谷外密切观占的都类,顿是心下骤然一紧。
完了,有埋伏!
无数块沉重硕大的青石块,被辅兵们从半山腰滚滚抛落,立刻将冲入峡谷的2000名前部骑兵,全部隔阻于峡谷之中。
现在,都类亲统的三千骑兵被彻底隔在谷外,只得个个干瞪眼,再无任何办法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