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军歇斯底里的口不择言,着实让李大富气恼的不行。他有心开门送客,但看到了杨老之后,他却是又忍气吞声了下去。
杨老表情犹疑,不去理会张光军的讽刺和讥骂。他快步来到客厅东面的位置,蹲下身捻住那盆花的一片叶子。一滴滴浑浊的绿色汁液从他手指的缝隙间滴在地板上,杨老抬起手在鼻间嗅了嗅,最后猛地站起身嘟囔了一句,“坏了。”
“哈,”张光军怪笑,“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个老不死的家伙还想骗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再相信你们的,什么妖魔鬼怪,我就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心理作用罢了。这手掌印肯定是我媳妇跟我闹着玩,看我明天找到她之后怎么收拾她。”
听着张光军肆无忌惮的谩骂,李大富强忍怒火来到杨老身边问道:“杨老,什么坏了?”
杨老说:“我们可能着了那鬼的道。”
阿鲁放弃掐死张光军的想法,同样来到杨老身边说:“那鬼给我们下了什么圈套?”
杨老急吼吼的说:“来不及解释了,我们先走,路上我再跟你们说。”说着话,杨老来到张光军身边,一把攥住对方的领口,像是拎小鸡一样,把张光军整个人从单人沙发里给拎了起来。
要知道,张光军即便体格没有阿鲁那般雄伟,可也比李大富粗壮了不少。李大富估计张光军的体重最少也得一百八十斤,而就是这样一个成年男子,杨老居然毫不费力的就给单手拎了起来。
杨老这一下,同样把张光军惊了一惊。张光军谩骂的声音戛然而止,就那般被杨老推搡着,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阿鲁和李大富跟在杨老身后,二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四个人下了楼上车,李大富和阿鲁的情绪才略微恢复了一些。
阿鲁打着火,回头刚想问杨老去哪。杨老已经说道:“去找小张的妻小。”
阿鲁前些天负责给张光军的媳妇和孩子送纸符,知道她二人现在的地址在哪。由于大半夜街上并没有多少车流,阿鲁将车开的飞快,只用了平常大约一半的时间,就来到了张光军媳妇租住的旅馆门前。
杨老依旧拎小鸡一样拎着张光军下车,阿鲁和李大富在前头急急的进了宾馆,四人没去搭理前台睡眼惺忪的问询,径直来到宾馆三楼,由张光军敲响了她媳妇的房门。
张光军妻子开了门,李大富四人鱼贯而入进入了房间里。四人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像极了捉奸的,张光军的媳妇开始时有些发懵,最后就是一脸不可思议表情的看着张光军。
李大富和阿鲁在房间里忙忙活活的搜查,杨老则是肃穆的站在房间中央掐手决。掐完手决,杨老开始在房间里四处走动,一面口中念念有词,一面从兜里掏出一些纸符洒在房间里。
张光军媳妇看着这一出问道:“你带人过来是要干什么?”
张光军讷讷的不说话,眼神有些惊慌的瞄了一眼杨老的背影。
李大富和阿鲁搜的没有头绪,二人在各自翻出了一套女士内衣裤之后,便纷纷停下了动作。若无其事的看着杨老施展秘术,李大富和阿鲁竭尽全力的避免和张光军媳妇产生眼神接触。
杨老的步子越走越快,口中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这时候楼下前台的值班人员终于赶了上来,瞧见屋里这么一大堆人,问道:“请问有什么问题么?”
李大富随意敷衍两句将服务员赶走,四个人一起重新看着杨老。
时间在杨老的施法中逐渐消逝,过了片刻房间里依旧不见怪异的动静,李大富就见杨老表情越发难看了起来,到了最后杨老突然站在房间中央,嘴里停下了念咒,整个人的身躯也有点发僵。
“坏了、坏了。”杨老思忖一小会儿,忽地大叫两声朝门口走了去。李大富和阿鲁一见连忙跟上,就连张光军和他妻子,也都是不知所措的跟了上来。
五个人一起出了宾馆,上了车之后不待发问,杨老就解释说:“这里和家里都没有阴气弥漫的迹象,这说明那鬼并没有对小张和他媳妇出手。”
李大富一惊,“这么说,那鬼的目标是张经理的孩子?”
张光军的媳妇被吓了一跳,忙说:“你们都干什么的,大晚上的开这种玩笑?光军你和他们很熟么?”
张光军默不作声,阿鲁在一旁问道:“杨爷爷,您怎么知道家里和这里没有阴气的?”
杨老说:“家里的花,生气充裕。这里我施法之后房间里也没有变化——这些以后我再教给你们,现在你快点开车,我们得赶到小张他母亲那去。”
阿鲁闻言猛踩油门。期间张光军跟他媳妇解释了李大富等人的来历,张光军媳妇初始时还不相信,可估计是想到了自己胸口上的手印,顿时便泣不成声了起来。
“你们得救救我闺女,只要你们能救了她,就算是让我们两口子给你们做牛做马都行。”到了地方,张光军媳妇拉住了李大富的手如此说。李大富看了一眼神色委顿的张光军,最后冲着他媳妇点了点头。
五人来到张光军母亲家楼下,在这一刻,李大富万分肯定那鬼肯定是来找张光军的姑娘来了。不为别的,单纯是因为这里的环境,跟市里其他地方相差的实在是太多了。其实正统来说,这里的温度和别的地方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这里给五人的感觉,就是一阵阵的阴冷,而且那阴冷好像能穿透人的皮肤一样,让五人感觉从头到脚,骨子里一阵阵的寒意逼人。
杨老没让张光军和他媳妇跟着上楼,既然已经确定这个地方有不干净的东西,那就全然没有必要带上两个拖油瓶了。张光军和他媳妇在真正面对鬼灵的时候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成为拖累。
杨老、李大富和阿鲁三人急急上楼,最后在一扇绿色油漆铁门前停了下来。阿鲁拿着从张光军那里要来的钥匙开门,李大富和杨老则是一人捏着一个水晶瓶,随时准备朝着某个忽然出现的鬼怪扔过去。
冒着冷汗,阿鲁颤颤巍巍的将钥匙插进了门里。咔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而就在这门打开的一刹那,一股慎人的阴风呼啸而起,从微微打开的门缝里,朝着三人扑面吹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