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孟雨萱恼羞成怒。她瞪着火热的眼睛,不高兴地说道:“多说两个字会累着你吗?”
“是你太笨。”上官焕挑眉,冷漠的眼里满是不屑。“这么简单的意思,便是溪儿也懂得。”
孟雨萱看向旁边小小的上官溪。后者非常不给她面子地点头,可爱的眼睛里满是同情。
“坏蛋,连你也欺负我。惩罚你今天晚上只能吃肉不能吃青菜。”孟雨萱傲骄地哼了一声,俏丽的小脸上布满绯色。
上官焕看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走远,向来没有情绪的眼眸柔软了几分,僵硬的脸部线条也逐惭放松。
如果她真的能够视溪儿为已出,便是这只手臂为她废掉,那也是值得的。为了溪儿,他可以付出所有。只要——他活着便好。
然而,这样平静的日子能维持多久呢?终究有一天,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院子里,孟雨萱背着背篓,把林婶上次提过来的篮子递给上官溪提着。为了避免上官溪途中累着,她特意装了一罐空间水带走。
“出发。”孟雨萱在前面走着,上官溪在后面跟着。
上官溪很少出门,此时跟在孟雨萱的身后到处观望,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村里的孩童们玩耍嬉闹,经过他们的身边时,上官溪的眼里有渴望,也有畏惧。那是对同龄人的向往。然而他身体虚弱,从小被上官焕过度保护,又不敢踏出那个小圈子。
“要不要和他们玩一会儿?”孟雨萱一直悄悄关注上官溪的情绪反应,没有漏看他眼里的渴望。
“娘不是要采摘山楂吗?”上官溪摇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想帮娘做事。”
“时间还早,我们不用急于一时。我在这里等你,你可以和他们玩一会儿。”孟雨萱轻轻地笑道:“他们都是好孩子,你可以试着和他们做朋友。”
“可以吗?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上官溪想起曾经听过的闲言闲语。上次他无意间遇见的小哥哥就不喜欢他。
“我们小溪儿这么可爱,怎么会没人喜欢呢?”孟雨萱温柔地说道:“不过你要是想让所有人都喜欢你,那就没有办法了。这个世间没有那种人见人爱的人。有些人天生不对盘。就像娘一样,别看我和你林奶奶一家人相处得不错,其实村里不喜欢我的人很多呢!”
“娘这么漂亮,性格又这么好,还会炒那么好吃的菜,怎么还有人不喜欢你吗?溪儿很喜欢娘亲呢!”上官溪安慰道。
“所以我说,没有人可以做到人见人爱。不管你有多么优秀,总会有人看你不顺眼。面对那样的人,你无需放在心里。只能说你们不是同道中人。既然不同道,又何必强迫着同路呢?那样对大家都不是好事。”孟雨萱轻轻地笑道。
“娘亲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爹总是教我大道理,让我明白如何做人。可是我觉得娘亲说得更简单易懂。以后娘亲要经常教我好吗?”上官溪说完停顿了一下,看着那些玩得开心的孩童说道:“溪儿想和他们玩。不过不是现在。改天溪儿再去找他们。溪儿总能交到朋友的。就像娘亲能够与林奶奶他们成为朋友一样。这么大的村子,总有与溪儿志同道合之人。”
“好。我们溪儿这么可爱,当然会交到真心相待的朋友。”孟雨萱温柔地笑道。
“嗯。那……我们赶快去摘山楂吧!溪儿从来没有摘过山楂,真的很期待。”上官溪摇了摇手里的篮子,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
“那,溪儿小英雄,我们比比谁摘的多,谁摘的山楂又好又漂亮怎么样?冲啊!”孟雨萱说着,拉着上官溪跑向对面的山楂树。
孟雨萱带着上官溪采摘着村里没人要的野山楂。没过多久,她背了满满的一背篓,上官溪也提了一整个篮子。
母子两人在回去的路上有说有笑。一个似仙子,一个似仙童,这画面在美丽的山村里特别唯美,无论谁看了都觉得心动。只可惜名花有主,上官焕可不是村里的男人敢惹的。男人们只敢远远欣赏这朵娇花,在心里幻想着什么,却不敢做什么。
“哟哟哟,这是真的打算留下来当后娘了?”惠儿娘从田里送饭回来,手腕处挂着一个篮子。她挡在他们要经过的田坎上,一双尖酸刻薄的眼睛里满是讽刺。“溪儿娘,你可得想清楚了。溪儿爹以前还能打猎养活你们,现在右手废了,以后就是一个废人。别说让他养你们,怕是还要你养他呢!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怕是受不了这个苦哦!”
孟雨萱上次已经和惠儿娘撕破脸皮,当然不会给她面子。再说了,有些人天生就欠骂。你越是客气,她越是张牙舞爪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既然如此,何必委屈自己和那样的人打好关系呢?她也没有兴趣和一个整天只知道管别人家闲事的长舌妇处好关系。
“惠儿娘这样关心我们家的事情,我真是感动。”孟雨萱拉着上官溪的小手,微笑地看着他说道:“溪儿,娘早说过我们村里的人很热情,现在知道娘没有说错了吧?等会儿你爹问起来,大可以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大夫说了,他的伤很快就能好。等他的伤好了,咱们还得好好感谢一下村里这些为我们家着想的乡亲呢!”
“娘,我记下了。”上官溪一脸认真地点头。
“惠儿娘,还有什么教导吗?正好溪儿在这里,他爹说了,他看书是过目不忘,听别人说话是过耳不忘。你有什么交代就一次性说完,溪儿好回去向他爹好好说说。这样以后孩子他爹见到你们当家的,也好说道说道。”孟雨萱微笑地看着脸色难看的惠儿娘。
“你这女人真是可笑。”惠儿娘咬牙切齿地说道:“女人之间说些悄悄话,你还要给家里的男人说。你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吗?”
“怎么惠儿娘说的话不能给自家男人说吗?我和我们当家的可是无话不说,互相没有隐瞒的。我在外面听见什么,当家的都知道。那日我听见嫂子在和王婆子说我们当家的一些话,说什么山里那么危险,我们当家的还非要惠儿爹同去,分到的猎物也只有小小的几只山鸡几个野兔,实在是亏大了。”
“我听了也学给我们当家的听了。他还说伤好后找惠儿爹说说。我们当家的说了,山里危险,以后惠儿爹还是留在家里照顾妻儿比较好。反正只是几只山鸡几只野兔,换成银子也不过一两左右,实在不值得他冒险。”惠儿娘的脸色越难看,孟雨萱笑得愈加甜美。
此时已经有乡亲经过这条田坎,一双双探究的眼睛打量着说话的两人。惠儿娘脸色难看,孟雨萱笑容满面,这让众人好奇不已。
惠儿娘可是村里有名的泼妇,从来没有人能够从她手里讨到便宜。不过瞧这阵仗,她好像被气着了!这还真是一场好戏!
“溪儿娘,你带着溪儿摘这么多山楂做什么?这东西又不好吃。”村里的老寡妇杨氏扛着一捆柴火走回来,经过孟雨萱旁边时打了声招呼。杨氏年约四十,儿子正在镇上读书,是村里目前唯一在镇上读书的书生。
杨氏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守寡,以一人之力把儿子抚养长大。她没有一技之长,除了田里的庄稼是主要收入来源外,她还去城里收些缝缝补补的活儿带回来做。假如有人想叫人洗衣服,她也可以去洗衣服。总之就是只要有活就做,不管是重的还是轻的,她会尽量接下来。
“婶子有所不知,我以前跟着主家学了做山楂糕的方子,想做点山楂糕解馋。”孟雨萱轻笑道:“这捆柴很重耶!我帮婶子扛回去吧!”
孟雨萱从杨氏的手里接过柴火。杨氏连忙拒绝:“不成不成,这个重得很。你没干过这样的粗活儿,可不能把自己弄伤了。”
“婶子有所不知,我刚去李家的时候也是从粗使丫头做起的。这点活儿算不得什么,累不着我的。”孟雨萱说道。
惠儿娘刚领受过孟雨萱的冷嘲热讽,现在看见她对老寡妇杨氏这样殷勤,脸色更加难看。她冷笑道:“你们倒是相配得很。”
一个*,一个寡妇,都是晦气至极的人,可不是相配么?
孟雨萱故意装作没有听懂惠儿娘暗含的嘲讽,回应道:“婶子家里有个未来的秀才公呢!能够与婶子相提并论,那是我的荣幸。惠儿娘这样夸赞我,还真是愧不敢当。”
“……”惠儿娘又气又恨。她狠狠地瞪了孟雨萱一眼,暗暗说道:总有一天,一定撕烂这张狐媚脸。
惠儿娘提着篮子快步离开。经过孟雨萱的旁边时,故意用她的大屁股顶了孟雨萱一下。幸好旁边是林婶家里的菜地,若是水田之类的,怕是早就摔成了落汤鸡。
孟雨萱瞪着惠儿娘的背影皱眉。旁边的上官溪盯着她,说道:“娘,我不喜欢这个婶子,她总是欺负你。”
“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孟雨萱斥了上官溪一句,回头对杨氏说道:“让婶子见笑了。这孩子只是心疼我,没别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