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铁金试探地说:“新月先生真是渊博,不知新月先生如何得知我三清息内力的如此特点呢?”
新月淡淡地一笑说:“我专一修练内功,有些小成,对别家的内功心法多了些注意,象三清息这样著名的内功心法,我自然是要关注一下的。”
莫知秋上前说:“诸位不要只顾说话忘了正事,还是先治疗方大侠的伤病要紧,其他的事待此事完了之后再说。”说着他一扬手中的药方,示意大家去抓药。
齐宝刃哪里肯放过新月,看你的身形做派,怎么也不像内力高深之人,任你嘴上说得天花乱坠,我也要让你立刻显出原形,他上前一步右爪疾探拉住了新月的右手,这一抓毫不费力将新月的右手抓住,更坚定了他揭穿新月嘴脸的信心。
他脸上却面对微笑说:“新月老弟,看不出你年纪不大,对各家的内功心法还颇有研究,我是衷心的佩服啊,佩服。”一边说着,他手上的力道迅速加大,同时内力疾吐,成心要制住新月的心脉。
初时,他的内力沿着新月手上的经脉快速上行,根本感觉不出新月身体里有丝毫的内力,因此他马上就要将内力回收一些,免得伤了新月的身体,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伤了人总不太好,虽然飞扬山庄并不怕事。
但是,就在他即将收回内力的一瞬间,从新月的手上传来一道强大无匹的内力,这内力刹那间吞噬了齐宝刃的内力,然后顺着齐宝刃的手臂攻入他的心脉,只一瞬间在他体内的奇经八脉中游走了个遍,然后回到他的心脉,而此时,齐宝刃就感觉自己的内力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一般,一丝都调用不了,全身的力量都消失了,冷汗“刷”地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方铁金一看不好,齐宝刃铁定吃了亏,而且已经动弹不得,这高下已经分出,齐宝刃差得好远啊。他连忙说:“新月老弟请放手,宝刃并无恶意,还请多原谅。”老夫这里给你陪个不是。
新月一下放开手:“哪里,哪里,我们只是切磋一下内力,不必多礼。”这边齐宝刃一脱离新月的控制,马上运功一转,没有任何的不适,看来新月没有恶意,他连忙躬身施礼说:“多有冒犯,恕罪,恕罪。”新月也不客气,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淡淡地说:“不必如此,还是先给方大侠治病吧,今日我的时间也有限,不能在此耽误太久。”
莫知秋笑着说:“好吧,方大侠和新月师弟请随我来,三位请在此等候,去毒只需半个时辰就好,秋风去给三位上茶。”
三个人一走,方怀柔马上站起来对齐宝刃说:“齐叔叔,刚才一试,这新月的内力如何?”齐宝刃面带愧色地说:“惭愧,惭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这新月的内力之强,乃我平生所仅见,就是方庄主恐怕都有逊他一筹啊。”
方进面带疑问地说:“这新月看年纪不过二十岁,能有这么深厚的内力吗?他就是从生下来就开始练内功,也不过二十年内力,就能胜过我父近四十年的内家真力?”
方怀柔也是:“对啊,齐叔叔你会不会看错?”
“若是我看错,那也是他还未竟全力,以我的功力还无法趟到他的底,在我看来,他的内力已经深不可测。”齐宝刃面色严峻地说。
他这么一说,方家兄妹都不说话了,脸色也变得严峻起来。想不到丹鼎派还有这样内力深厚的弟子,相比之下,自己的内力简直有些微不足道,心里不禁酸酸的。
再说新月,刚给方铁金护脉完成,一出房门,就看见丹童秋风站在门口对他说:“掌门出关了,他老人家要你马上去见他,在书房。”新月“哦”了一声,心中奇怪,丹枫掌门他老人家一向对自己不冷不热,怎么闭关三个月一出关第一个就要见自己呢?奇怪归奇怪,他的脚步不停地向掌门的书房走。
自出生能走来以来,这样脚步不停地忙碌他已经习惯了,真要让他闲下来,他反而不太习惯。他快步走到掌门丹枫真人的书房,恭恭敬敬地说了声:“掌门师叔,弟子新月来了。”每次要见掌门,他都不由自主地紧张。
门里面一个一个略带苍老大的声音回答:“新月,进来吧。”新月轻推门,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进入屋中,一个年约五十上下,面容清瘦的老者端坐着,新月先行了个礼,老者手一指椅子说:“坐下再说话。”新月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望着丹鼎派的掌门。
丹枫真人微笑了一下说:“新月,你今年多大了?”不知怎么,只要是丹枫真人每次一对他笑,新月心里都会一紧,这已成了条件反射,这次也不例外。新月赶紧回答:“禀掌门,新月再过一个多月就满二十岁。”丹枫点点头说:“好,好,都二十岁了,在我丹鼎派也有二十年了,今天我有一个重要的事要对你说,你先把桌子上的那个帐本拿来念一下最后的数字。”
新月紧张地搓了搓手,拿起帐本,翻到有记录的最后一页,念道:“三月二十一日,还款两千零五两,最后欠款,七万八千二百九十八两六钱。”念到这里,新月紧张地看了一眼掌门。
丹枫真人点着头说:“还不错,十五年来,你连本带利共还了二十多万两银子,也不容易了,我师兄他死的早,最得意的就是你这个弟子,你也是他唯一的弟子,临终之前还拉着我的手说,最放不下的就是你,要我无论如何要照顾你。
这些年来,你的奇经八脉全部打通,内力已经由后天入先天,你可知道,能将内力进入先天境界的人,在练武之人中,普天下也找不出三五个,象你这样十二岁就进入先天境界,五百年来也是第一人,我丹鼎派发扬光大的希望就落在你身上了。”
新月听了连忙站起身说:“掌门,我新月哪里能承担如此重任,还是天明师兄天资过人,是我丹鼎派希望之所在。”
丹枫真人摆摆手说:“天明是我亲生之子,他的情况我最清楚,他虽然天资也是不凡,但修练之人还要讲究个机缘,没有机缘,无论如何努力都是一场空。他缺得就是机缘。你不一样,无论天资机缘面面具备。”
新月心里明白,掌门所说的机缘,就是当年的那盆洗髓汤,为了这盆洗髓汤,他出生不过三天,就欠下丹鼎派二十多万两银子,五岁开始为门派挣钱还债,还了本金还利息,时至今日,还欠七万多两银子。
那是二十年前,新月才出生,不知怎么被后来的师傅丹霞真人带上云雾山,就在这时,丹枫掌门穷三十多年心血搜集奇珍异药开始炼制的洗髓汤终于要大功告成了。
为了这盆洗髓汤,他花费三十多年心血才攒齐了药物,仅银子就花了足足二十万两银子之多。丹枫掌门的亲生儿子张天明天资出众,那时刚好十二岁,内力已经打好了基础,再用了这盆洗髓汤,以丹枫掌门的估计,张天明三十岁前必能将内力由后天进入先天境界。
可惜就在炼制洗髓汤的最后关头,有贵客来访,丹枫真人不得不出面接待,但炼丹的火不能停,丹枫真人只是将火调小一些。稍一不注意,时间久了一点,待他猛然想起,赶快跑回丹房,那一大盆洗髓汤只剩下盆底子,倒入小盆中,也只是半盆。
以张天明十二岁的年纪,长得人高马大,这点汤,洗澡是不可能了,洗脚还差不多。
丹枫真人目瞪口呆,楞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
加水稀释,那是万万不能的,外来的水,一滴也不能随便加入,加一滴水,就减弱一分药力。
丹枫真人当时是捶胸顿足,若不是丹霞真人在旁边拉住,他恨不能一头撞在墙上。
最后丹霞真人说:“师弟,这汤也不能就这么浪费了,**是没法用了,但婴儿还是够的,我正好昨日新收了个弟子,出生才三天,这汤正好合用,师弟你就做个顺水人情送给我吧。”
“送?”丹枫真人眼睁得如铜铃一般大,几乎要吼出来:“我三十年的心血,二十多万两银子的花费,就这么送出来?门也没有,想要,照我丹鼎派的规矩,买,我对你只收个成本,一口价算二十五万两,少一两不卖,多一两不要。”
丹霞真人笑嘻嘻地说:“好,好,二十五万两就二十五万两,这个帐就记在我这宝贝徒弟身上,他用了这洗髓汤,修练我丹鼎派内力必定进境惊人,等他长大了,有了这一身惊人的内力,挣个几十万两银子还债还不是轻而易举。”
就这么,新月出生仅三天,已经背了二十五万两银子的债务。当然,能够十二岁就将丹鼎派的内功心法练到最高境界,内力由后天进入先天境界,没有这洗髓汤是想都不用想的。
丹枫真人继续说:“我闭关这些日子,有一天师祖托梦于我,说到了你,将我派的大任要交付与你,因此我丹鼎派的一些机密事情,也到了要交代给你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