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赵立人的房间门开着,里面传来王茂松的大嗓门,“一对二,要不要?”
走过去看见人都齐了,正围成一圈打扑克。
常达连忙站起来说:“孟先生回来了,您要不要来打牌?”
孟春晓摆摆手说:“我就不打了,你们继续玩儿,我回屋休息了。”
赵立人拉着常达坐下,笑着说:“你可别害我们,跟他打牌那还了得,我们只有输的份。”
“孟先生打牌很厉害?”常达有些不信。
赵立人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他这里会算牌。”
孟春晓头枕着双手躺在床上,回想着下午发生的一切,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柳源升演的这一出戏到底是什么目的,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只是一想到名下银行账户里的三百多万港币存款,他马上又兴奋地爬起来。
虽然这笔钱不是他一个人的,还有四分之一属于赵立人,即便如此,那也是二百多万港币!
钱如果放着不动只是一串无用的数字符号,只有让钱流动起来,才能创造更多的价值。
孟春晓想到昨晚关注的原油期货,本打算买些往期的报纸和杂志,从中收集数据做分析。
不过现在他有钱了,便改了主意,效率就是一切,还不如花钱找专业人士咨询一下。
他原本以为德勤有投资咨询业务,但张伟容告诉他,德勤很少涉及这方面,不过却给他介绍了一个朋友,自己创业成立了一家投资咨询公司。
从衣服里掏出张伟容给的名片,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用房间的座机打了过去,只响了两声电话就接通了。
没等他开口,电话里传来一连串粤语,语速很快,孟春晓根本就听不懂。
“会说英语吗?”孟春晓用英语问道。
对方马上用英语说:“会的,先生。这里是博达投资咨询公司,请问您有什么业务需要咨询?”
“我是张伟容介绍的,我有些东西想向您咨询一下,您什么时候方便?”
“我什么时间都方便,如果您有需要,现在就可以过来,或者我去您那。”
孟春晓一阵无语,这都几点了,这哥们儿也太tm敬业了吧。
“那就明天上午九点。”
“好的,明天上午九点钟,先生怎么称呼您?”
“我姓孟。”
“好的孟先生,明天上午九点,是我在公司等您呢,还是我去您那?您的地址……。”
孟春晓有点不耐烦道:“我去你那。”
“好的孟先生。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没了,再见!”孟春晓忙不迭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孟春晓将赵立人拉到一边,说:“赵哥,昨天柳源升把分红给我们了,一共三百多万港币,这两天在这里找家银行开个户,我把钱转给你。”
“多少?”赵立人以为听错了,抠抠耳朵。
“三百三十万港币,你的,八十二万五。”
赵立人咽了咽唾沫,感觉有点头晕,狠狠地掐了掐大腿,“三儿,我没做梦吧?”
孟春晓说:“要不要我打你一拳?”
“别,你打人太疼!”赵立人激动得舔舔嘴唇,问道:“柳源升那小子没耍什么心眼儿吧?”
孟春晓摇头说:“那倒没有。对了,昨天还签了合同,抽空咱俩签一个股份转让协议,把你的那份补上。”
赵立人笑嘻嘻道:“三儿,得了吧你,什么协议不协议的,我不签。你别急,听我说,是,我确实投了点钱,可如果不是你,我也想不到更不敢投。不到半年时间,十万块钱就翻了好几个跟头,我知足了。”
孟春晓说:“一是一二是二,别扯些有的没的。”
赵立人说:“不要!三儿,我这人你是知道的,决定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孟春晓看他语气坚决,也懒得再劝,说:“股份你可以不d
赵立人这才笑道:“听你的。不过我要这么多港币也没啥用啊,先放你那吧。”
孟春晓说:“也行,正好最近我要做点生意,不嫌钱多,到时候赚了多少,我按比例给你分红。”
赵立人没当回事,说:“你看着办,以后这种小事儿别问我了。赶紧吃饭,吃完饭我们还要去逛街呢。”
八点半,孟春晓在酒店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本来以为半个小时内肯定能到,结果出租车拐来拐去,走了四十多分钟才停在一栋矮小破旧的楼房前。
司机回头说:“先生,到地方了。”
孟春晓疑惑道:“就是这?”
司机笑着说:“地址没错,您看那个牌子。”
付了钱下车,孟春晓欲哭无泪地看着二楼上挂的招牌,上面写着四个字,博达咨询。
突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楼里面跑过来,“您是孟先生吧?”
“我是,你是?”
“哎呀,真的是孟先生!我是博达投资咨询公司的董事长陈博达,昨晚咱俩通过电话的。”
“噢,原来是陈董事长,幸会幸会。”尽管心存疑虑,不过孟春晓还是客气地跟他握了握手。
“孟先生,快请进!”
走进楼道,发现台阶旁堆着很多杂物,逼仄狭窄,有的地方需要侧身才能通过。
陈博达在前面带路,一脸歉意说:“孟先生,让您见笑了,呵呵。”
孟春晓挤出一丝微笑,心里却拔凉拔凉的,如果不是出于礼貌,他都打算扭头就走。
终于爬到六楼,然后一直来到走廊尽头,陈博达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孟先生,这就是我的办公室,有点乱,您多多包涵。”
房间门一开,一股臭脚丫子和香烟烟雾混杂的难闻气味儿扑面而来,孟春晓连忙用手捂住鼻子,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陈博达尴尬地红了脸,讪讪道:“对不起孟先生,昨晚熬夜就睡在办公室了,早上忘了开窗通风。您等一下啊,我这就去打开窗户。”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感觉气味儿散了,孟春晓这才放下手走进去。
陈博达请他在沙发上坐下,问道:“孟先生喝点什么?”
“不用,不渴!”孟春晓都有心理阴影了,根本不敢沾这里的杯子。
陈博达刚才跑上跑下,忙前忙后,折腾出一身汗,松了松领带,拉着一把椅子坐下。
看到孟春晓四下打量办公室,陈博达说:“有点简陋,让您见笑了。”
“香江寸土寸金,我理解,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孟春晓一边说一边直勾勾地盯着陈博达的眼睛。
陈博达被他的目光刺得浑身不自在,眼神不敢跟他对视,苦笑道:“孟先生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落魄,连在写字楼租间像样的办公室都做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