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缓缓驶来,车轮抚过大地的声音惊醒了李鸿钧,他抬头扫了一眼,正是那辆黑色的标致607轿车。手指盲敲“下了,明年聊”,他顺手合上本子,起身返回去。
再次站在如意苑的大门外,李鸿钧又拨了一次电话,很快便接通了,楚云峰那浑厚的男低音响起,“小红,真对不住,刚才没接你电话,正想给你拨回去呢!”
“别扯了,你数数我打了几次?”
楚云峰嘿嘿地傻笑,没有直接回答,“什么事儿?哥们儿喝多了,想睡觉!”
“你住在什么如意苑?哪个楼,哪个屋?”
“啥意思?”
两人很快在楚云峰的宿舍相见。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哥儿俩一个月没见了,这岂非类如三十年相逢?拥抱一个是必然的,李鸿钧立刻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混合着酒味,女人的香水味,还有**的气味。
“你小子,这是鬼混回来吧?怎么不洗澡,这么大的味儿!”
“见笑,见笑!”楚云峰也不跟他客气,径直钻进了浴室。
“话说你小子到汀阳去了,都没告诉我!”淋浴的哗哗水声中掩不住楚云峰别致的音色。
“白痴,哥的世界你不懂!倒是你,才过来一个月,就**成这样子了!”
“红蛋!这是**,不是**,知唔知啊?再说我也不是刚来一个月,算上当初实习和培训,我已经在这个行半年了。”
“多上一天班,多被剥削一天而已。还半年了,很光荣似的?”
“就是你这种懒蛋,寄生虫,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楚云峰冲洗地很快,他关了淋浴,一边擦身子,一边冷哼道:“不过,也真没天理,你居然找到工作了,还是华悦那种国际大公司。”
“哥都不乐意干,早晚就辞职!”
“小声点儿吧,我可不打算卖牛肉面!”
李鸿钧楞了下,当即会意是在说他会吹死牛,不禁噗嗤乐了。两人坐在简陋的客厅里,那唯一崭新的茶几旁,楚云峰摆上茶具,沏了一泡茶。
“小白,你这格调见涨了!不饮你那三鹿奶,喝上功夫茶了!”
“我这不是困吗?不喝点茶,没精神和你聊。”楚云峰的眼皮有些打架,其实酒精的劲儿已经快过去了,但激烈的运动后,浑身都软绵绵的,精神也十分安逸,完全是睡觉的节奏。
李鸿钧看出了他的状态,但他的时间太过紧张,能抽出空儿来一趟也不容易,便只当没看见吧。“说说上次的事儿,怎么回事?”
楚云峰打了个哈欠,把那件糗事说了一遍,跟兄弟吐露,他倒不觉得丢人,但也是颇为败兴地道:“**情的事,根本不靠谱,你小子以后要接受哥的教训!”
“这话牙碜不?刚才你干嘛来着,别告诉我说你交女朋友了。”
“嘿嘿,哥的魅力实在是……不过,这事儿涉及别人**,不便跟你细说。”
“你小心点儿吧,别玩脱了,毁了自己。”李鸿钧想起刚才那辆高档轿车,虽不知道车里人是谁,但总让他有些不安。
“你总那么胆小,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好吧,上次是我走背字儿。不过,你们那个周总真厉害,她都没出面,解决我的问题后,给我打了个电话。”
李鸿钧想起辛海伦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分公司的业务总监,在汀阳就有那么多的人脉关系,周总作为华悦总部的老总之一,所具备的能量,如果说能震撼这个城市,也不足为奇。
聊了会儿,茶过三泡,楚云峰的哈欠一直没停。李鸿钧这才道:“你快睡吧,明天再聊,没必要聊**。”
“就等这句话呢!你来这个屋睡吧,我同事孟哥的**,估计他明天下午之前回不来的。”
李鸿钧笑着答应了,他根本无所谓怎样的卧室怎样的**。听到楚云峰的低沉的齁声扬起,李鸿钧关闭好孟力的房门,然后选择了穿越。他没有开辟新的位面,而是转移到了《山村老尸》的世界,这里时间的流速是主位面的三倍,用来睡觉最合适。
一觉睡了六个小时,从当初Jack的别墅里醒来,李鸿钧只觉得神清气爽。Jack死后,这套房子便归在了Cissy名下,因为他们毕竟已经注册过了,具备了夫妻的继承关系。
这里的时间在白天,房子里没有其他人。李鸿钧逛了一圈,看到了明显的生活痕迹,而卧室的一些物品显然是Cissy的,她应该是搬进了这里。现在不在家,可能是工作吧。
李鸿钧觉得,Cissy继续住在这里,真的很有勇气。虽然都知道,Jack的亡魂已经被超度,但是环境和物品,让人难免触景生情。如果是他的话,想必会卖掉这套房子,再买其他地方。Cissy是怎么想的呢?
没有等待她下班回家,李鸿钧便返回了主位面。这里的时间才还不到清晨六点,新的一天刚刚开始。
听不到楚云峰的齁声,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显然他最疲倦的时刻已过去了。李鸿钧不打算等他醒来,于是悄悄出了门,离开了如意苑。
来到一个公交站台,李鸿钧查找了到火车站附近的车次,然后在一旁静静等待六点钟的第一班车。他发了条短信给楚云峰,告诉他自己还有事,下次再聊。
坐公交车到了火车站,沿着上次走过的路线,他找到星辰宾馆。在开房时,李鸿钧看到了站在总台里的王云。
虽不用她办理手续,但她还是放下电脑,起身微笑着矗立在一旁。打量了李鸿钧几眼,王云忽然眉毛一挑,笑道:“您是两周前来住过的李先生。”
“是我,你的记性真好!”
“这是我的工作嘛。您是做哪行的,经常来万隆出差么?”
“我的工作啊,很私密的,下次悄悄告诉你。”李鸿钧没有揭破两人的关系,拿了房卡,笑着离开了总台。
他步履轻盈,匆匆地找到自己房间,他已经想好了要新开辟的位面,那是个慷慨激越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