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中心,莱西正在采访年轻的医生埃利奥特-格罗斯。他有一头卷发,瘦瘦的脸,带着金丝边眼镜。他有很好的天赋,具备研究精神,但是医学经验不足,所以对经验丰富的梅根十分崇拜。
“不,莱西,你的问题不太合适,我知道你妈妈准备了一些问题。”
“我妈妈准备的破问题,怎么能让我了解她的工作情况呢?”
“破问题?”埃利奥特拿起问题纸,“我来答第四个问题吧——举例说明在医学中对你影响最大的三件事及其原因。”
埃利奥特昂起头,边思考边说:“我记得,我第一次看伦勃朗(Rembrandt)的书《蒂尔普医生的解剖学》,我觉得,很无聊,就像这些问题一样,破的要死。”
“所以,带我看点儿牛的东西吧!”莱西笑道。
埃利奥特带着莱西去太平间看尸体,他们刚离开不久,李鸿钧和梅根便回到了法医中心。这时中心的负责人莫菲医生和柯蒂斯医生叫梅根到解剖室,李鸿钧跟他们一起换了除尘服装,进入解剖室。
听莫菲医生介绍过目前对碎尸各种指标的测定后,梅根一边摆弄着手术台上的尸块,一边道:“根据你们的报告来,卡尔生前的健康状况还不错。杀手似乎对他的关节了解很清楚,切口干净平整。”
柯蒂斯医生道:“分割处的截痕是断断续续的,我认为杀手用的是弓形锯。”
莫菲医生道:“从切口角度看,我认为杀手是右撇子。”
李鸿钧忽然道:“我觉得你们的研究很细致,但是用词不够精准。”
“什么?”三个医生都把目光投向他。
“你们分析出的状况,只能说是分尸者,而不能说就是杀手。虽然在不少案件里,这两种身份会集合在一个嫌疑人身上,但终究不能以偏概全。”
柯蒂斯医生是个胖胖的黑人,他惊讶地问:“你是说这是团伙作案?”
“谁知道呢?但你们必须严谨,杀人和分尸是两个犯罪行为。”
这时,梅根的手机响了,她接通电话,原来是萨曼莎警探。
“我们查到了米斯米娜-鲁奇的身份,她的真名是伊莉娜-托米斯拉娃,来自塞尔维亚的贝尔格莱德,她曾经是个外科护士。我们还在她汽车的后备箱里发现了一把弓形锯……”
梅根挂了电话,欣赏的目光望着李鸿钧,“恭喜你,完全命中。”
李鸿钧笑道:“别夸奖我,我会骄傲的。”莫菲医生和柯蒂斯医生也笑了,对法医来说,能破案是他们真心渴望的。
“我觉得你们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我再次强调杀人和分尸是两种犯罪。那位来自东欧的女士应该只是分尸者。”
“为什么呢?”
“太简单了。如果她是唯一的凶手,那么杀人之后,她会立刻逃走,绝不会再回现场。除非她想挑衅警方,可是你看她像吗?”
梅根听到这里默默点头。
李鸿钧看了看表,道:“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莱西呢?”
“她应该和埃利奥特在一起。”柯蒂斯道。
“我答应了帮她做剪辑,梅根,我能留你的电话吗?晚一些,我要联系莱西。”
李鸿钧拿着梅根的名片,离开了法医中心。这次穿越过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能结识女主角,并建立一定程度的友谊,他非常满意。而且由于他介入,对破案影响很大,减少了警方被一些不重要的细节带偏主线,特别是避免了给死者亲属带来更深的痛苦。原剧情里,警方对死者的女儿查了一次又一次。
李鸿钧边走边想,要方便和梅根联系,必须有手机。可是没有美元,怎么买呢?他突然想起来,F002位面,即“七个以下”,完成所有任何后,他已经选择了和副位面合并。所以,他在那里拿到的两张信用卡在这里应该能用。
这两张卡分别属于死去的巴士司机和医生,另外他们俩还提供了六百美元的现金,但是已经被李鸿钧在主位面兑换并花掉了。在美国刷信用卡,是没有密码的,但是必须有签名。信用卡背面的签名栏有卡主的自签名,有时店家会对照。
以李鸿钧现在对手指和手腕的控制力,模仿英文签名,简直太容易了。实际上,他拿到那两张卡后也练了练。唯一要担心的是,这两个人失踪在旅途中,不知道警方有没有把他们列为死亡或失踪人口,这两张卡片有没有被监控。
正想着买手机,他那部主位面的破手机便响起来,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在这里接听主位面的电话,当然也要扣功勋值的。李鸿钧没有直接接通,先看了下来电人姓名,“楚云峰”。
李鸿钧犹豫了一下,按了挂断键。他猜楚云峰打来不会有急事,反正就快要返回了,等会儿回拨给他就是了。楚云峰是他的大学同学,也是至交好友。楚云峰学的是金融专业,上半年就搞定了工作,在万商银行万隆市的某小支行上班。
李鸿钧在接到华悦公司的面试通知,知道要去万隆市的时候,兴奋地告诉了楚云峰。原本打算面试过后,约他出来玩。可是,没想到事儿赶事儿,只在万隆市待了一天两夜,还基本都是穿越和睡觉来着,没顾得上和朋友聚聚。
很快,一条短息提示到了。李鸿钧没有理会,因为跨位面读短信也会扣费。他知道这短信肯定是楚云峰发来的,内容应该是让他闲暇了回电话。两人做兄弟四年了,这点默契是有的。
刚把手机放回口袋,却又响了起来。再掏出来看,却是老家的固话来电。不用说,是老妈担心儿子了。李鸿钧这周还没和家通电话呢。他继续挂断,又想一想主位面现在大概是晚上九点半。难道大家都爱这会儿打电话?
刚想到这里,手机第三次响起来。这次是辛总的号码。她明明知道自己和她住在同一层,这么晚打电话来做什么?难道想……李鸿钧的脑子有些跑偏,虽然辛总比他大了十二岁还多,但是看起来还是很漂亮的。一走神的工夫,铃声自己断了,只响了三声。挂别人电话时,常常觉得自己理由充分,可是被别人挂电话,却是十分膈应。
李鸿钧这下子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