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归鸿是在省城那一站下的, 也就是半夜两点, 甜杏睡的很沉, 她只以为大家都是一起坐火车肯定要一起下车的, 完全忘记了贺归鸿家在省城, 是要提前下的。
火车上只留了一盏过道上很小的灯,昏黄的灯光里, 女孩子恬静的睡颜宛如一朵素净的白色玫瑰, 简陋的环境里却显得她如一颗明珠, 微微散发着美好的光。
贺归鸿原本想摸摸她的脸, 但旁边有其他乘客,最终作罢,在她床铺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一张纸条用杯子压住,接着就下车了。
第二天一大早, 是个大晴天,甜杏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太阳光已经弥漫了大地,火车依旧在不知停歇地前进着,而归鸿哥哥已经走了。
小白伸了个懒腰:“贺归鸿跟傅光焰都走了, 傅光焰的家竟然也是省城的,我记得上次咱们来的时候,上车没多久就瞧见了他。”
甜杏拿起桌上的纸条, 一边说道:“也许他当时是去咱们市里有事吧。”
她打开纸条,上面是贺归鸿的字迹,潇洒不羁,一如他的性格。
“我走了, 勿念。”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甜杏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她最终惆怅地把纸条合上,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她朝车窗外看去,小白指着那边的山说道:“你瞧!那不是大西山吗?咱们也快到了!”
两人到了市里,又坐上了回瑞阳县的汽车,接着再转汽车到她们镇上,下午一点终于下了车。
小白提着行李费劲地说道:“唉!终于到了!咱们找个牛车回去!”
她俩都知道这快过年了家里人事情也多,何况到时候也不知道具体几点才能回去,就不打电话让家里人来接了,到时候一起找个牛车也就回去了。
甜杏点头:“行,走吧。”
可她一回头,就瞧见车站大门口左侧站着三个人,分别是许卫星,小凤,桃子!
小凤眼尖,一下瞧见了甜杏,立即跳起来笑着挥手:“小妹!小妹!小妹回来啦!”
甜杏眼睛瞬间湿润了,她飞奔过去:“哥哥,嫂子,二姐!你们怎么在这?”
许卫星瞧着黑了些,而小凤则是胖乎了不少,看着更和气了,桃子也长高了不少,短短半年时间,她看着成熟了些:“杏儿,咱家人算了算,你这几天也就回来了,我们就闲着没事来镇上转转,没想到真的等到了你。”
每天来车站等?甜杏眼睛红红的:“你们怎么这么傻呀!我都没说哪天回来!这样等,得等多久?”
小凤笑着拉住她的手:“你瞧,我们这不是等到了吗?”
许卫星在旁边笑得脸上都是褶子:“行了,咱们拿上东西赶紧回去,爹娘都在家等着呢,他们都快急死了!”
甜杏点头,大家伙把她跟小白的行李都拿到手上往门口走。
桃子喜滋滋地挽住甜杏的胳膊:“咱爹跟咱哥自己做了一辆木头的三轮车,可大可宽敞了,等会你跟小白的行李放上去都没有问题!”
车站门口果然停着一辆大大的木头三轮车,前头还绑了红布条,甜杏忍不住笑着过去摸了摸:“哥哥,你跟咱爹真厉害!”
许卫星笑了两声,谦虚地说:“甜杏,哥还是觉得你最厉害,你是咱家最厉害的孩子!”
几个人坐上三轮车,许卫星在前面骑车,一路欢声笑语,只有小白微微有些低沉。
她看着许家人对甜杏的宠爱,再想想自家的人,忍不住难过了起来。
人跟人真是没有办法比的,也许有的人就是生来都会被爱吧!
小凤拉着甜杏说话,桃子则是不断地问小白些首都的问题,小白只得强颜欢笑地回答着。
许家人这几天确实都不安宁,大家都知道甜杏快回来了,但却不知道具体是几号,每天都是从早上盼到晚上。
许卫星一进门就喊了一嗓子:“我们回来了!”
林霞正在洗碗呢,慌忙丢下手里的碗冲出来了:“甜杏回来了?回来了吗?在哪?”
甜杏从许卫星身后走出来,她穿着件米色的丝绵厚外套,头发扎成一个丸子,下巴壳儿尖了,显得眼睛更大更漂亮,下身是一件咖啡色的铅笔裤,两条腿又细又直,虽然里头是穿了绒裤却一点都不显胖。
在小凤看来,她时尚又漂亮,像电视上那些从小就是富贵窝里长大的城里姑娘,可在林霞看来,却是闺女瘦了!太瘦了!肯定是过的不好!
甜杏扑到林霞的怀里,软声喊道:“娘。”
林霞忍住眼泪,拍拍她的背:“饿不饿?娘马上就给你做饭!”
甜杏还真饿了,林霞准备的是饺子,开水往锅里一倒,一会儿就烧开了,饺子煮的也就特别快。
一碟子猪肉白菜饺子,配上醋,辣椒油和蒜泥,甜杏吃得特别满足,一个接一个,熟悉的美味让她欲罢不能。
林霞越看越心疼,摇摇头叹息:“在外头的日子很苦吧,可怜的孩子,多吃些!”
甜杏赶紧解释,自己在外头过的很好,可惜,林霞就是不信!
她爹许振华又端来一碗冲好的麦乳精:“闺女,吃了饺子再喝一碗麦乳精,灌灌缝儿!”
甜杏摸着肚子说道:“爹,我真吃不下了!”
好说歹说,甜杏还是喝下了那碗麦乳精,林霞又不许旁人吵她,让她赶紧回屋休息。
甜杏的屋子早已收拾得干干净净,桌子凳子全部一尘不染,被子也是新晒的,摸起来松软得很,还有阳光的味道。
她舒舒服服地往床上一趟,忍不住喟叹,回家也太幸福,太开心了!
忽然,甜杏听到西边一阵孩子的哭声,她下意识地坐起来拍拍自己的脑袋,小侄儿出生的时候她不在家,竟然都忘记了自己有个侄儿!
才几个月的小婴儿哭起来简直是惊天动地,甜杏赶过去的时候小凤抱歉地说:“小妹,是不是鱼儿吵着你了?我马上就把他哄好!”
林霞在旁边也有些心疼孙子,忍不住说道:“唉,鱼儿这几天也不知道咋了,特别爱哭,该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
鱼儿的哭声越来越大,嗓子都跟要撕裂了似的,小凤初为人母自然心疼,忍不住落泪了。
甜杏也觉得心疼,伸手说道:“嫂子,让我抱抱吧。”
才不到三个月的婴儿,软嫩的很,甜杏都不敢用力,轻轻地把他接到怀里,鱼儿的哭声渐渐地停了,他静静地瞧着自己的小姑姑,忽然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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