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少,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兄弟们一大清早看到这里这副模样,都吓坏了,你没什么事吧。”从过街跑过来跟雷乐打招呼的吴超,张望着四周,担心道。
“我没事。替我召集众兄弟,就说我要重新接管这里。”
“可是这里?”吴超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难于启齿。
“等下我会找人重新装潢这里,不日后重新开张。”雷乐推开半扇大门,朝楼上走去。
推开未被大火燎过的房门,里面一切如常。雷乐欣喜地坐上刘森办公时坐过的椅子,抚着面前奢侈的办公桌,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账簿,皱着眉头翻阅。吴超站在房门口敲了敲门,打开虚掩的房门,几个生面孔站在房内。
“叫乐少。”
“乐少。”
“他们是什么人?”雷乐上眼扫了下屋内站着的几个小年轻。
“他们都是阿叔从老家(警校)选拔出来的几个好手,这次上来主要是帮你做事。”
雷乐放下手里的账簿,起身走近那几个好手跟前。
“你们先去百货公司每人买一身西装,晚上七点到虎门码头等我。”
“是,乐少。”
吴超看了看兜里的钱,雷乐出手大方的拿了一万块递给他:“我给阿豹准备了五万块放在船坞的调度室里,你去取出来,给他跑路。”
“乐少,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不记得我在赌场赢了多少。”
吴超点了点头,收起钱带着新丁们去采购。
岸边垂钓的渔民,各个一脸的焦急,生怕错过了鱼儿上钩,担心晚上的餐桌上会少了一道菜肴。把车停在路边的雷乐完全没有留意到垂钓的渔民,随手拾起一块石头丢尽水里,而后大喊出声,石头荡起的层层涟漪要垂钓的人们怒目相对。
“干什么呢你,有没有点公德心啊!”垂钓的渔民生气道。
“这里是你家的吗,你经过海里的鱼同意就把它钓上来吃的吗!说我有没有公德心,你当老子是吃素的吗!”雷乐打破冷静,怒目瞪道。
“我不跟你胡搅蛮缠。野蛮人!”垂钓的渔民收起鱼竿,收拾东西气冲冲的离开。
“一个心浮气躁的人,能干出什么大事来?年轻人受了委屈就乱发脾气,迁怒别人只会让你的心更乱。”阿叔一身黑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叼着烟卷漫步走来。
“阿叔。”雷乐平复了心情,转身看着身后走来的阿叔。
“虎门这地界太小,容不下你这怀揣远虑的年轻人。回去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阿叔故意将话茬接到雷乐纠结的心坎里,闹心的话又让他不断反问心底的答案。“香港那边的天是越来越暗,我有种预感,岛国人很快就会对香港下手。”
“咱们的猎鹰行动怎么办?”
“你觉得我们目前掌握的这些情况来看,北野家的内部是个怎么样的结构。运送鸦片的、分拆贩卖的、回笼资金的,等等一条龙的贩毒网络,你觉得谁是幕后主脑。”
“北野家不过是个拆家,他的上家是岛国政府。岛国兵需要大量的军费和物资支援,要想根除鸦片烟市场,首先要摆平岛国政府。”雷乐分析道。
“你分析的很对,所以你觉得我们这次的行动会有结果吗?”阿叔质疑道。
“结果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不去做,我们将会失去的更多。阿豹我已经托人给他送去五万块跑路,随后我还会秘密地把刘家在虎门的资产转移到苍梧城,到时安排他们去那边生活吧。”
“我知道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赚了一千多万,虽说是你个人的赌钱行为,但是我不赞同你将这笔钱额外支出在线人费上,毕竟警队有条例,会按照规定的数额支付给线人的。”
“我不想看着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没好下场。”
“我懂你现在的心情,但我请你记住一点,你是警察,不是混混。”
“阿叔。”
“什么都别说。如果你想完成猎鹰行动,我会暗中派人支援你。不过,我打算赶在圣诞节之前回香港把亲人转移去英国或者澳洲。所以,阿超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照应你,你自己凡事小心,留着命,我等你凯旋而归。”阿叔信重地把一个文件袋交给雷乐:“这里是关于北野家以及虎门往来香港的毒贩资料,怎么做我不管,结果只有一个,消除黑米(毒品)供应链,彻底的打击岛国人的嚣张气焰。”
“我会的。”雷乐接过资料袋,又道:“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
“晚上七点我安排船送你回香港,另外……”雷乐走去车后打开后厢,拎着一个皮箱到阿叔跟前:“这里是三百万,当是我送给长官的茶敬。”
“你的钱我不能收,要是你有事托我办,我尽力就是。”阿叔推诿道。
“我在香港有一个义父和弟弟,你见过的。我当差做卧底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如果我回不去,麻烦你安顿他们,让他们有碗饭吃。”雷乐拜托道。
“这些钱我替你转交给他们。”
雷乐又走去车后打开后厢,拎着一个皮箱子回到阿叔跟前,在他脚下又添一个皮箱。
“这里还是三百万,省着点花,我想够他们花一辈子了。”
“那你怎么办?”
“我会回到北野千代身边,替她搞鸦片烟生意,放心吧。”
“阿乐,我真是没想到你会送这么多钱给我。”
“阿叔,我记得你教过我不要为了一块钱折腰,这枚银元我可是随身带着的。”雷乐从裤兜里掏出那枚银元,展示给阿叔看。
“还是不是那枚啊?”
“当然了。”
“保重。”阿叔提起地上并排放着的钱箱向船坞走去。
吴超办完事等在路口,一众兄弟各个神采飞扬的自觉站成一排,气势凌人的气场让旁人不敢靠近。
夜深人静的惠斌楼三层,仅有一室光亮的照亮繁华的街面。雷乐伴随着烟雾的缭绕,喝着从岛国人那里弄来的咖啡粉,翻着资料袋里的个案卷宗。
九妹不请自来斜倚在门边:“这么晚还在忙?”
“你不也是这么晚不睡,过来陪我凑热闹。”雷乐停下笔头上对资料的圈画,抬头看着九妹说道。
“你在看什么?”九妹走近,雷乐抽了几张垫在资料袋下的装潢图样交到她手里。“看来你想接手这里,然后大展拳脚。”
“我对做生意一窍不通,有没有什么朋友介绍我认识,这么大的生意我一个人做不来,看看谁想跟我合伙做生意。”
“找千代小姐了,她事事都听你的,你说找人入股这里,一定没问题的。”九妹开窗走去阳台,一阵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模糊了双眼。雷乐拿了件外套走去阳台为她披上,情意绵绵地让旁人羡煞。
“天冷,加件衣服会暖和些。”
“谢谢。”
九妹面对雷乐有些不自然,不似从前那般依赖,无形中心里多了一层隔阂。他越是对她好,她的心里越是觉得亏欠。对这份期盼已久的爱情不拖底,后悔没拒绝北野千代说的那个未知任务。抱着他,借取的体温是那么温暖,不觉间,她感到这辈子已经不能离开这个男人,紧紧地抱住,久久地缠着。
“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对我说,又不好意思开口说。”
九妹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那是有还是没有啊?”雷乐假装糊涂的问道。
“过几天你没有没空陪我看场电影。”
“过几天是几天?”
“等我买了票再说。”
“嗯。”
“铛铛铛……”吴超敲了几下开敞的房门,走到阳台前向雷乐报备:“乐少,我找人清算了下刘氏财产,现金不多,存款也不多,甚至从账面上看还是亏损的。”
“我想一定是刘老板事先把钱转移了。”
“有这种可能,要不要我在查查看。”吴超请示道。
“账目要查,但也不能亏待了刘家的老班底。我准备了二十万,你替我分给几个看场的角头和在惠斌楼里打工的伙计。刘老板救过我,虽说不能替他报仇,但他留下的产业我会帮他看着,他的人,也就是我的人。通知下去,只要愿意留下来帮我的,统统还是原来的价码,另外赚到了钱,我还会不定期发放花红。”
“乐少仁慈。”
“这么做你会吃亏的。”九妹盘算了一番,提醒道。
“当是我还他一个人情,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谁都不许再提。”雷乐走进房间,坐回老板椅:“你还愣在这儿干嘛,还不快去。”
“我这就去办。”
“你才刚刚接手了这里,一切的人事你都要打理。你照顾刘老板的伙计,你就不怕他们会为了刘老板反你的水,拆你的台。”九妹担忧道。
“不会的,我相信他们、就像我信你一样。”雷乐微笑着说道。
九妹表情愕然,似是听出了雷乐的话外之音。坐在沙发上,倒了杯热咖啡拿在手里,侧着身子看他。
“你这么看着我,我很难专心做事的。”雷乐坐回大位上手里拿着图样,圈画中停住用笔,抬头看她。
“别误会,我喝完这杯咖啡就走。”
“好吧,你随意了。”
雷乐埋首做事,九妹不语的坐在沙发上观察他,眼前的他跟第一次初见时和交往以来的任何一天都不一样,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单凭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一定在做着一件即将石破天惊的大事。故意在杯子上留下唇印,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摆到桌上,他抬头。
“今晚我等你宵夜,别忙太晚了。”
“知道了,做完这点我就回去陪你。”雷乐痞笑道。
“那我走了,温柔乡等你。”九妹甜美一笑,着实让雷乐浑身打了个激灵,一阵酥麻的感觉由上到下。
雷乐摆了摆手,九妹放下肩上的外套到沙发上,“噔噔噔”的高跟鞋声一路伴随她离开。
柳生惠美子葬身在那块偌大的磐石上,周遭横七竖八的躺着道场上的弟子尸首。收到讯号赶来的鬼雄龙一率领众弟子包围了那片树林,逐一排查了死者的身份后,独自面对她的尸首。
“小师妹的尸首我会带回去,你们先帮手把其他人运回去。”鬼雄龙一背对众武士说道。
“有人看到是小师妹放走了目标,我担心那个人会回来找小师妹的尸首。”兵头武士禀告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