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秦军团,全军出动,拉开了决战河中的序幕。
除了辎重军在后,无论骑军、步军,还是弓弩军、陌刀战军,全部上马,弓弩军的大型弩机,全部拆卸,由马匹、马车运载,跟着大部队前进。
无数的秦字大旗迎风飘荡,十万大军在平原上呈翼型,如一只展翅的雄鹰向前开去,黑色的军阵显得肃飒庄严,犹如一头头咆哮的洪荒巨兽。
秦梦神一马当先,领着龙虎卫,驰行于队伍最前头,一杆剽悍的秦字大旗以其独有的姿态显示着大秦军团狰狞的獠牙。
一只苍鹰成一个黑点从远方的天际而来,随后呼啸着俯冲而下,稳稳地落在了林通早已伸出的左臂上,强劲地冲力之下,林通的手臂竟然纹丝不动,这一强悍的一幕并没有让旁边的龙虎卫露出惊讶之色,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林通右手朝雄鹰扔出一块牛肉干,顺手从它的腿上灵巧飞速地取下了一份情报,驭马向前,交给了前面的秦梦神道:“主上,斥候急报。”
秦梦神接过情报,扫了一遍,大体的意思是萨末鞬城的主将在收到东曹大食军的求救急报后,迅速点将聚军,领三万大军来援东曹,已经渡过了那密河。
也就是说,现在的东曹大军距离大秦军团已经不足百里。
秦梦神神色一正,便朝身边的龙虎卫将士下令道:“传我号令,敌军三万,前方百里,全军加速,尽歼敌军。”
瞬间便有数人策马向军中分散而去,随后号令响起。
“大将军令,敌军三万,前方百里,全军加速,尽歼敌军。”
“大将军令,敌军三万,前方百里,全军加速,尽歼敌军。”
“大将军令,敌军三万,前方百里,全军加速,尽歼敌军。”
……
只一个大将军令,全军将士的战意便已经被点燃,行了一早上的军,总算是听到让人振奋的消息了,尤其是大秦军团还没有参加过战斗的几支大军,昨日听着铁血骑兵军与陌刀战斧军和重骑军是如何威武、如何杀敌的,一个个早就急不可耐,恨不得立马上阵杀敌,在自家大将军面前证明自己。
士气如虹,战马如龙。
马蹄轰隆的声音响起,十里外都能感觉到大地的震撼。
“主上,距离敌军已经不足五十里。”
半个多时辰后,林通通过苍鹰打探,向秦梦神报告。
秦梦神遂传令汗血骑兵军、铁血骑兵军所有将士上甲胄,换战马,查兵器,然后分外北面和南面而去。
其他军队则放慢速度前进,以恢复体力。
大食军中,穆曼尔正在领着大食联军向前疾行,脸上焦虑的表情正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在穆斯林兵败怛罗斯之后,他便受阿拔斯的命令,主持河中大局,成为了河中地区的主帅,半年以来,他厉兵秣马,本已准备两个月后要向大秦都护府进攻,一雪去年大食兵败怛罗斯之耻辱,谁知道今日凌晨居然收到了大秦都护府数万大军兵临东曹城的急报,慌乱之下,只得点起三万大军前去支援。
他知道,一旦东曹城被攻破,那么整个昭武之地将会暴露在大秦都护府的铁蹄之下,那么他的河中总督的位置也就做到头了。
“东曹有四万大军,城高墙坚,粮草充足,不会被攻破的。”穆曼尔在心中暗暗地告诫自己,为自己打气,以此来减缓心中的压力。
“总督,前方急报。”
就在穆曼尔心头微微放松之下,一个斥候快马紧急来报,急促的声音让穆曼尔心头一颤,预感到有大事要发生了。
“什么情报如此紧急?”穆曼尔没有责怪亲卫的慌乱,而是有些焦急地问道。
“禀总督,前方四十里处发现大批敌军。”斥候感觉到总督的焦急,可不敢拖延,赶紧回答。
“什么??不可能!绝不可能!”穆曼尔大惊失色,他实在想不到前方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敌军,难道说东曹已经被攻破了吗?想到这种后果的可怕,不禁大怒道:“你可知谎报军情是要军法处置的。”
“总督,千真万确,他们打的是大秦都护府的秦字大旗,你看这个!”斥候不敢迟疑,取出了斥候队长给他的写在秦纸上的情报,递给穆曼尔。
穆曼尔接过情报,快速地扫了一遍,情报显示,秦军起码有五万人以上,如今估计已经距离不足二十里。
瞬间,穆曼尔的脸色便变得苍白如纸,秦军到来,那就说明东曹已经陷落,而如今的自己距离秦军已经不足二十里。
自己的三万大军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后撤,一个是应战,如果后撤的话,估计没跑到那密河边,便被秦军追赶上了,到时候大乱之下,等待自己的只有溃败,然而应战,三万对五六万,胜算不大。
一时间,穆曼尔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想到已经丢失的东曹,想到自己的总督位置可能不保,穆曼尔咬牙下了一个大决定:“传令三军,迎战秦军。”
穆曼尔知道自己如果后撤,只会被追赶到那密河边,到时候秦军赶上,自己的大军只会被击溃在那密河边。
然而他却没有想过自己以三万人去对阵六万人的是怎样,他也没想过去年穆斯林七八万大军为何会兵败怛罗斯,他更没有想过秦军凭什么能这么快的结束东曹的战斗。
如果想到这些,思考之后,他就会发现秦军战斗力是何等的精悍,他就不会做出以三万人去对阵六万人的决定。
如果他知道利弊,权衡取舍,他就应该果断地领军后撤,然后让精锐先渡那密河,那样即便到时候秦军赶到,他们也能渡过大半的军队,到时候凭借那密河天险,以萨末鞬城为坚强的后盾,还有可能抵挡住秦军。
然而他却被有可能失去总督位置的利欲冲昏了头,做出了这个愚蠢的决定。
又过了半个时辰,穆曼尔终于看到了秦军,和他的军队一样,整体的黑色,只是秦军似乎显得更加庄严,更加大气,更加磅礴。
穆曼尔知道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的道理,率先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沉闷的号角声响起,三万大食联军如黑色的波涛,一浪一浪地涌动,长矛密集如林,杀气腾腾,巨大的脚步声整齐有力,两翼的骑兵护卫着步兵、投矛手、弓箭手在阵前,以一种不可抵挡的气势,向数里外的秦军杀去。
六万秦军早已经整军完毕,布阵在平旷的原野上,成一个巨大半月形,对十里外的大食联军隐隐形成了包围之势,两面是呈月牙尖刀状骑兵阵型,正中间的十列则是秦梦神的一千龙虎卫,龙虎卫的两面是弓弩军楔形战阵,巨大狰狞的床弩列于阵前,形成了一个个连绵不绝的巨大楔形,如果从弓弩军前拉一根直线,就会发现,楔形的弓弩阵可以组成一个个的等腰三角形,这是秦梦神的杰作,可以在让床弩的密集度增加一倍甚至更多。
二千架床弩已经被坚固的弩脚支起,下面的车轮已经离地,每架床弩上的七只近三米长的弩矢已经上弦,怒床后面的五个士兵已经待命。
这种以钢铁为骨架,以钢丝为弩弦,以滑轮为转轴的重弩有着近千米的射程,八百米的范围内,任何皮甲都要被射穿,六百米内,铁甲都无法幸免于难。
二千架床弩的后面则是由一万弓弩军、一万陌刀军、一万步军组成的弩阵,每人都已经拿起了张弩,每支弩上的弩夹显示着这种弩的恐怖火力,而他们的身旁,地上弩具上,并排放着六个弩夹,每支弩夹里面都有九支弩矢。
这种弩同样以钢铁为骨架,以钢丝弩弦,平射能够超过三百米,仰射近五百米,百米之内,大秦骑军的铁甲都能射穿。
无论是车弩还是张弩,都可以拆卸组装,如果有的零件坏了,还可以相互组装,或是直接由兵工厂生产损坏的零件。
除此之外,每个弓弩军士兵还配备有两种弓,一种是长约一米五的大弓,钢铁为骨架,钢丝为弓弦,能平射四百米,这种弓不是一般人能开的,所以需要躺在地上,双脚开弓,双手拉弦,这样能够射出近六百米远,不过由于行军急迫,这种弓加上箭又不方便运输,所以还在由后面的辎重军押运着。
另一种则是长约一米的短弓,同样以钢铁为骨架,柘木、杉木加身,坚韧钢丝为弦,平射二百五十米,仰射四百米。
为了制造出这几种弓弩,秦梦神带着兵工厂中的数十位弓弩铸造大师、数百个弓弩匠整整研究了制造三天三夜,经过大批量试验,保证每一种弩都能发射五百次以上才有损伤、每一种弓都能射出五百次以后才会破损之后,秦梦神才下令让兵工厂培训工人开始大批量生产。
由于秦梦神下令在铁城之后,又连续地建立了两个兵工厂,才能在短短半年时间生产出如此多的弓弩箭矢,不然根本就不可能形成如此庞大的弓弩箭阵,可即便如此,也只装备了大秦军团的十二万五千人,其余的军队都没有来得及装备,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