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密室中,阳炎忽然打了个喷嚏,纳闷不已,以他如今的体质,感冒这种病根本沾不了身,怎么会突然……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又把那位小姑奶奶惹哭了,这会正不停地埋怨诅咒着他呢。
“殿下,您没事吧?”林子潇等人则有些紧张,毕竟这可是位小祖宗,出任何一点事,责任都不是他们担得起的。
阳炎摇了摇头,他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仿佛刚才是错觉一般,看着前面不远处躺着的人,道:“弄醒。”
“是!”
呼延灼被随意扔在地上,双眼紧闭,却是浑身抽搐,满脸痛苦之色,仿佛正在经历恶刑一般,皮肤红彤彤的,一桶冷水浇下去,竟如浇在滚烫的烙铁上,发出“嗤嗤嗤”的声音,冒出滚滚白烟,充斥着整间密室。
这一幕当真触目惊心,若是寻常灵元境强者只怕也要被这高温活活烧死,呼延灼却还能活着,只怕也是因为他是炼体者,肉身强悍的缘故。
“这应该是他施展秘术的后遗症,身体的高温连我都不敢接触太久,我探查过,他体内灵元干涸,经脉受损,甚至有几处断裂,五脏六腑皆被高温烧灼,很多血肉都被烧坏了,没有一年半载怕是恢复不过来,就算恢复也会实力大跌,终生难以再进一步了。”林子潇对阳炎解释着,心中亦是泛起丝丝涟漪。
那秘术有着如此严重的后遗症,亏得呼延灼敢施展出来,若他不是炼体者,这后遗症就能要了他的命。
阳炎眯了眯眼,这情况似乎与月无辰昔日施展秘术时不一样,若是同一种秘术,后遗症必然大同小异,按理说月无辰现在应该在血月皇宫静养,怎么可能统兵南侵天阳呢?
事情好像变得更加复杂了。这个呼延灼与此事到底有没有联系?
“嗤嗤嗤!”又是一大团白烟蒸腾而上,连续浇了两桶冷水下去,呼延灼终于有了反应,缓缓睁开眼睛。
恍然了半晌,突然浑身传来剧烈的绞痛,仿佛身体的每一寸血肉都在被烈火灼烧,昏迷时还不是那么清晰,此时被冷水浇醒那痛感仿佛一下子放大了数十倍,竟撑不住惨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惨叫,密室里的几人都有种毛骨悚然之感,这是有多痛苦才叫得如此凄惨?
原本见识过呼延灼秘术强大,还打着主意的吕丰、薛镇和林子潇都不禁打了个冷颤,若是施展过后会变得如此,他们宁愿不要这种秘术。
这模样,简直生不如死啊!
没有人能比呼延灼清楚后遗症的可怕,即使他都是第一次将秘术施展到那个地步,因此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这让人绝望的痛楚,仿佛全身都被烈火灼烧,整个人都要如柴火一样燃烧起来。
煎熬之中,他甚至有些后悔,要是当时不二次催动秘术,就算战死当场,也好过承受当前之痛。
作为一名炼体者,还是法体双修,修为达到灵元境巅峰的强者,意志可谓是极为坚韧,但此刻都萌生出这种轻生的想法,可想而知,这秘术二次催动的后遗症有多恐怖。
阳炎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心神却是凝聚在他的胸口处,高温下他身上的衣服已然烧成了虚无,一轮半月形的血色印记清晰可见,而原本在呼延灼脖颈处的镰刀形的血色印记不见了踪影,很明显是转移到胸口来了。
见到这个印记,阳炎可以确定呼延灼修炼的秘术与月无辰当日施展的秘术一定有着不寻常的联系,因为月无辰当时出现这种印记的地方正是胸口!
只是不知为何,月无辰似乎并没有出现多么严重的后遗症,距离那一战没多久,月无辰便成了南侵的血月大军统帅。
可能,呼延灼修炼的秘术只是仿制品,或者修炼的并不深,所以强行施展之后,后遗症也更为严重。
“交出那门秘术,本皇子给你一个痛快。”阳炎淡淡开口,这情况倒是省了用刑了,什么刑罚怕都抵不过呼延灼此刻承受之痛。
“殿下万万不可!”呼延灼还在惨叫着仿佛没有听见,林子潇等人却大惊失色,急忙道。
“殿下,那秘术邪乎得很,千万不能修炼啊!”
可不是嘛,看呼延灼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就连猎鹰都开口道:“殿下三思,短时间提升实力的秘术皇宫内的藏书阁中也有不少,而且后遗症都很轻,若是殿下想要大可上禀陛下,陛下绝不会吝啬。”
“本皇子只是好奇而已。”阳炎淡淡道,也没有解释的打算。
几人仔细地打量了下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完全看不出内心所想,但有呼延灼的前车之鉴,想来殿下也不会真的想要修炼那邪乎的秘术吧?
或许,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啊啊啊啊!”呼延灼可不管他们在想些什么,他只感觉自己仿佛要烧起来了,仿佛下一刻就要变成灰烬,然而这一刻却无比漫长,让他生不如死。
“血……啊啊啊……血……给我……啊啊啊啊!”他惨叫着,却又似乎在迷糊中说着什么。
血?给他?
众人目光一凝,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
“血……啊啊啊……快啊啊啊……血啊啊!”呼延灼的叫声变得极为嘶哑,而且越发急促,仿佛随时可能咽气一样。
“他……不会是要喝血吧?”薛镇说着,打了个冷颤,被他这么一说,林子潇和吕丰也极为不适了起来。
呼延灼要的血肯定不是什么鸡鸭的血或是其它兽类的血,而是,人血!
虽然他们几人都不是善茬,染血无数,但也从没喝过人血,只要一想,都感觉胃在不断翻腾,直欲作呕。
“真是变态!”薛镇大骂一声,急忙远离呼延灼。
“薛镇,你去弄些血来,多一些。”却不想,阳炎直接吩咐道。
“啊?我去?”薛镇指了指鼻子,哭丧着脸道:“殿下,我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么?”
“殿下让你去你就去,那么多俘虏随便杀几个放血不就得了,废话什么?”林子潇横了他一眼,直接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吕丰顿时朝着他竖起了大拇指,薛镇不去的话,就要他们两人中挑一个去了,正所谓: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过了一会,呼延灼的气息变得很是虚弱,就连惨叫声都弱了许多,不是不痛,而是已经很难叫出声来了。
好在薛镇回来了,提着一个桶进来,重重放在呼延灼面前,满脸恶心地道:“喝喝喝,喝死你算了!”
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弥漫而出,很快遍布密室的每一个角落,呼延灼的鼻子忽然抽动了几下,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个猛虎扑食,竟将整个脑袋都塞入桶中,喉咙飞快地滚动起来。
咕噜咕噜……
阳炎和猎鹰看得直皱眉头,林子潇和吕丰已经忍不住偏过头去,而薛镇最夸张,已经蹲着身子干呕起来。
呕!
不是他的承受能力最差,而是因为那桶中的血是他亲自找了个理由抓了几个俘虏,亲自放的血,看呼延灼喝得如此痛快,就好像他也在喝一样,别提多恶心了。
“把桶移开。”阳炎忽然道。
几人瞬间看向干呕的薛镇,见状便知叫不动他了,林子潇和吕丰对视一眼,只好一起上前,一个将呼延灼拉开,一个将桶移走。
“啊!血……血!啊啊啊!我要血!啊啊!”效果很明显,呼延灼状态明显好了许多,又有力气惨叫了,拼命挣扎着要扑向那还剩大半血的桶。
然而吕丰死死栓住他,根本靠近不得。
“交出秘术,这些都是你的。”阳炎又道。
呼延灼仿佛听到了,眼中绽放出无尽的渴望,叫道:“交啊啊……血啊啊……给……血……啊啊啊!”
阳炎使了个眼神,林子潇忍着恶心把桶移近,让呼延灼喝了几口,又移开。
呼延灼紧紧盯着那只桶,仿佛也知道怎样才能如愿喝到血,艰难地开口道:“那……是……血……炼……术,在……我……我的……”
阳炎凝神听着,却见呼延灼忽然眼睛大睁,露出浓郁的恐惧之色,不等他反应过来,呼延灼就又发出凄惨的叫声,比之之前还要痛苦数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
惨叫声嘎然而止,呼延灼身上冒出滚滚浓烟,吕丰感知到一丝不妙,急忙放开他,抽出方天画戟,神情戒备起来。
却见呼延灼的身体在浓烟中一点点融化,等浓烟消失之时,已然没了他的身影,唯有地上一摊血水,无疑,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众人的目光凝固在那,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融化成一摊血水,这是什么体验?
众人只觉浑身凉飕飕的,就连猎鹰都身体紧绷了一瞬,感觉到寒意。
阳炎脸色冰冷,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差一点他就能得到那名为“血炼术”的秘术,离真相更进一步,却功败垂成,呼延灼竟然就这么死了!
而且,还死得如此诡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