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蓉怔怔的盯着瑾行国师的眼睛。
他的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像是蕴藏着一股不法抗拒的魔力,吸引着她不断的沉沦,让她的意识不受理智的控制……
就在她木然的开口想说‘想知道’的时候,突然大脑里像是有一道电光闪过般,刹间清醒过来,用力的摇了摇头,“不。”
瑾行暗哼一声,微微皱眉:“嗯?”
“一点也不想!”钱蓉用一种很坚决的声音回答着。
没有想到她仅凭凭意志便摆脱了自己的催眠术,瑾行不禁大吃一惊。
但同时对她的回答更加震惊,“哎?你不想知道?”
钱蓉:“是的,我不想知道。”
瑾行国师:“为什么?”
钱蓉:“没兴趣。”
瑾行国师一脸的不相信:“为什么?”
这个天底下居然会对自己男人的过去情史不感兴趣的女人?恐怕不是傻就是根本没对方放在心上吧。
“噗——!”看着一国国师露出二傻子的表情,从迷离恍惚中回过神的钱蓉忍不住的轻笑出声,双眼清亮而又认真的看着他,淡然的说着:“没兴趣还需要原因吗?你说,谁能没几个前任呢?更何况他还是个高富帅…在我们那里,那是用来形容一个有钱有权又有容貌的男人。真的,我一点也不在意的。”
“你……”
“还有,探究别人以前的隐私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我想等到他真的想说的时候,他一定会亲口告诉我的。感情这种事,从别人口中听到一千句一万句,都只不过是一句猜测。只有那人亲口说的,才是真正的真相!”就像自己,总有一天,她也会向赵炎煊坦白关于洛子川的一切,包括那曾自以为会相伴一生的天真,那大清早不畏严寒为其买早餐酷暑天冒烈日为其买冰镇西瓜的愚蠢,及最后那被背叛被利用被嘲讽所留下的痛与恨……她统统都会告诉他。因为真到了她亲口说出的那一天,这一切过往都已然无关痛痒,更是无关紧要。
盯着她,瑾行国师的眸子越发的深邃,眼前的她宛如那水中月与镜中花,明明近在眼前,却给了他一种看得见碰不到的感觉,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你说的话本座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
因为你傻啊!钱蓉在心里嘀咕着,脸上却依然挂着知性明事理的笑:“国师大人,我夫子说过,这做人嘛,不可以瞅着以前的事不放,要往前看!”
事实上,她一直遵循是往钱看……
看着她,听着她所说的这番奇异的言论,瑾行国行还是觉得整个画面有点不对——为什么她的反应会是这么的平淡?
难道说,她事实并没有嘴上所说的那般在意九王爷?
亦或许说,外表高冷的她其实是一个没有原则的女人?
浓眉拧眉,他竟惊讶的发现无论哪一个设想他都不喜欢。
“……你,你这个女人怎么一点风骨都没有,甘愿当替身……”
“han?”钱蓉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了起来,甚至还笑弯了腰,“我说你们古人的思想怎么这么迂腐啊?”
一顿,发现自己失了态。不是他思想迂腐,而是古代人都很看重这个——
可,她是现代人啊,而且还是比较另类的那一个,观念自然就不一样了。
叹了一声后,笑道:“瑾行国师,我并不是甘愿当替身,而是……我有十足十的把握取而代之!我相信,最后独占九王爷心的那个人会是我,也只能是我!”
最后一句话,格外的清明有力,像是昭告天下般。
瑾行国师彻底的愣住了。因为灵魂的替变,昔日阴沉沮丧自轻自贱的沈五小姐现在竟变得如此有气场,那一颦一笑的模样,那信心十足的眼眸,无不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
果然一个人美不美,由灵魂决定!
人,往往口是心非。嘴上总是说着君子不夺人所爱,但在真正面对明知不属于自己的美好事物时会情不自禁的心存妄念,高高在上的国师也不例外,说白了说俗了,他也不过是万丈红尘中的一介凡夫俗子,不是神。
看着眼前回眸一笑的她,瑾行国师突然萌生了一种无论她是谁,来自何方,他都必须将她留下的念头。
心念刚起,便不由的脱口道:“本座可以许你一个心愿,这个心愿或许到时可以救你的命。”
“啊喂?”他突如其来的严肃与慷慨让钱蓉脸上的笑意倏地一敛,咦?怎么突然变得对我这么好了?
看着瑾行国师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她突然想起曾经与付伟关于男人面相的闲聊,照付伟的说法,像他这种类型长相的男人通常都是外表儒雅温柔内心大男人主义,且到了该硬心肠的时候会比谁都硬得果决硬得干脆……想了想,她觉得还是不要太过招惹他比较好。
笑了笑:“这个心愿我可以现在就许吗?”
瑾行国师微微拧眉:“……你但且说来听听。”
钱蓉伸出两根手指指尖轻对着,眼睛瞟向别处,心虚的说道:“你、你可以再打点折吗?一千五百两确实太多了,呃……五百两,行吗?”
瑾行国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用力的一抽,暗吸一口气:“本座许你心愿,是给你保命用的,不是让你来算计本座的!”
钱蓉强词夺理:“突然之间欠了那么多钱对我来说根本就是要命的事儿,就是想活命,我才求你打点折啊。”
瑾行国师嘴角抽搐,瞪着她,半晌挤出两个字:“不行!”
钱蓉:“……”一个大男人这么抠门小气可是娶不到老婆嘀!!
见她眼露失望之色,瑾行国师默了一下,正色道:“这个心愿只能在危急之刻才可以许,而本座自当全力以赴。”
危急之刻……钱蓉暗扯了下唇,讪讪的想着:真到危急之刻还有那许愿的时间早就可以跑得远远了。
全力以赴……看着他一脸的认真,她忽地莞尔一笑,现在说的这么大方与认真,真到危急之刻,我让你无论如何先护九王爷周全,你真会全力以赴吗?
见她一直紧抱着那个装有伤风败俗衣物的锦盒,瑾行国师再一次忍不住的予以反对:“把它退了吧,本座让人为你重新做一件……”
“不用了,我觉得它挺好看的,不想换了。”钱蓉拒绝很干脆。
瑾行国师皱眉:“它的不适合在那种场合穿,它会给你带来极大的麻烦!”
心里早已有了小九九的钱蓉哪还听得进他的这番好心规劝,不以为然的嘿嘿一笑,“说起麻烦,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件更为要命的事儿,还望国师大人相告。”
微怔,问道:“什么事?”
“嗯,就是……那个,沈五小姐的才华如何?比如说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啊喂,那些个穿越神剧里女主的标配可是很聪明有特长嘀,必要时候还得会吟诗作对震震古代人,而每逢宴席则必是女主大放光彩大杀四方之时~~可是天都知道,她钱蓉当年是出了名的语文渣啊!!!
“沈言婉?”瑾行想了想,道:“虽不受宠也是太傅之女,非寻常百姓之家,所以你所说的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再不济也是通晓……你怎么了?难道,你不会?”
钱蓉有点绝望了,伸手捂住自己的脸:“也不能说都不会,至少我还是懂得摘花喝酒喝茶的……”
至于前面的琴棋书画诗,呵呵,如果钢琴小提琴与跳棋斗兽棋漫画不能算的话,那她估计就只剩下最后一个‘诗’可以勉强靠作弊背背那些诞生于大宋之后的传世美句来敷衍外,可以说是样样不会了!!
她的回答让瑾行国师沉默了。
想到‘诗’这一个最有可能在酒宴被要求展现的才艺,已然有了作弊念头的钱蓉突然双眼一睁,随之又彻底的黯淡下去,透着深深的恐惧。
天啊,她怎么把那么重要的一件事给忘了:要是到时自己所‘吟对’出来的诗太过绝妙,从而让那些被深深震到的古代人要求赐墨题写的话,怎么办?!她之前既没有练过毛笔字啊,也没有像高炮那样刻意钻研过古体字……到时连墨都不会磨……怎么写?写出来的字……能看?
不行,必须得事先想个万全的对付之策,不然的话就极有可能暴露自己不是真正沈言婉的秘密。
灿若星辰的眼眸左滴溜一下,要不到时真被点到名了就直接装死认怂?右滴溜一下,要不早点巴上赵炎煊,让有着第一才子之称的替自己擦屁股?
嗯,怎么想都是后者比较靠谱。
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到时自己要怎么巴才能巴得自然,不会让旁人看出自己与他其实早就相识,继而让某些个有心人又不安起了好心?
是坐在原地默不作声的等着他主动来撩自己然后再半推半就的应了,还是自己佯装对他惊鸿一瞥然后主动勾搭他?要是万一的万一,那货与跟眼前的国师大人一样,思想迂腐看不得自己‘衣裳不整’的话而当场沉脸,又该怎么办?
——这似乎是一个有点头疼的问题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