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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会猎玉麟战三雄 恶人毒计害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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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不愧为枭雄霸王,一忍再忍之下,果然相机反击了,而且火力还奇猛无比。

信王一听,顿觉炸开了当顶,走了一股子凉气,浑身震颤,脸色煞白。多尔衮骂得狠,骂得巧妙!这是本朝最大的宫廷丑事,就是信王本人也对此耿耿不快,讳莫如深。如今竟被对方当面锣对面鼓地骂了出来,怎不叫他身躯抖颤,急怒攻心?

正当朱由检无可奈何,狼狈不堪之际,缺德鬼燕明已把话接了过去:“君分有道无道,不能一概而论。可是王驾千岁却忘了下一句,那可是神人共愤,天理难容的,‘奸嫂是欺娘’啊!”

一句话骂得多尔衮心血翻腾,面色惨变,嗓眼一腥,一口急怒攻心呛出来的鲜血几乎贯嗓而出。他清楚地知道,这口血不能吐。一狠心,钢牙紧咬,又把那口鲜血吞了回去,两只满带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燕明。却又言语不得。

书中暗表,多尔衮和亲兄皇太极之妃长期有染,朝野皆知。直到满清入关顺治登基后,还颁旨示叔母二人成婚,此是后话不提。

燕明这一舌战辽东、巧骂多尔衮不大要紧,几乎遭到了杀身大祸,灭门之灾。

总管铁阁达和副总管阮如绵二人,一个是多尔衮心腹死士,一个是多尔衮私房娇宠。他二人当下互换了一下眼色,由总管铁阁达粗声说道:“两国亲王会猎,本是为了促进骑射,富国强民。就是今天来的,也大多是粗人。那些文绉绉的诗呀词呀,我铁阁达是一点不懂。干脆乘着今天大会之机,我想瞻仰瞻仰臧侍卫那口名扬武林的无极宝刀。”

话未说完,他的部下已捧过了铁阁达的独门兵器铁琵琶。但见它通体墨黑,就是那三根大弦也是五金之精所制。

臧玉麟知此人力大无比,掌中又是这种凶猛的外门兵器,想胜他,非自己不可,就想挺身应战。可是,人小胆大的调皮鬼曹玉已跪在信王千岁面前,恳切求道:“王爷千岁,小人我除去牵马之外,偷学了几日拳脚兵器。平时哪有机会?请千岁恩准小人去露一下吧!”

这孩子不说去试试,去领教,偏说去露一下,好象一出去准赢似的。信王知他也鬼得出奇,既敢出去,必有所恃,含笑说道:“这是头一阵。输了可不光彩呀!”

小神童曹玉慢吞吞地磕罢头,来到铁阁达跟前,笑嘻嘻地说:“我们王爷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大人大量,让我几下可好?”

这小子话一出口,连信王也几乎被他逗笑了。铁阁达一见曹玉年纪只有十二三岁,一身马童打扮,几乎把鼻子给气歪。一顺手中的铁琵琶送到曹玉面前,没好气地说道:“小娃娃,你认得我这兵器吗?”

曹玉先仔仔细细地端详一遍,又用手摸了一下,然后正色说道:“一个龟孙铁疙瘩,我要不认识,还练的什么武!”

众人一听这句“龟孙铁疙瘩”,几乎笑弯了腰。铁阁达老脸一红,须眉皆张,暴喝了一声:“小鬼找死!”手起一铁琵琶,直朝小神童曹玉左边太阳穴砸来。

曹玉早已防他发怒猛击,游鱼一样,已贴铁阁达左边滑了过去。这小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偷练了无极派移形换位的轻功绝技。

铁阁达怒发如狂,陡然把身子旋向曹玉滑去的方向,一招“敲山镇虎”,铣琵琶带着风声,又砸了出去。

小神童不招不架,又是一招移形换位,闪向一旁。这一来可好了!一个形如怒狮,一个滑如游鱼,一个力猛劲疾,一个轻点巧纵。铁阁达一气之下连击十招,都被曹玉一一闪过。

臧玉麟哪里肯让爱徒涉险?一个“横切云岭”隔开二人,曹玉还气得跺着脚说:“他连打我十招,我连手都没还,不能这样算完。”

贾佛西对信王笑道:“假以时日,曹玉这孩子比燕明还绝。”君臣二人相视而笑。

这时,臧玉麟早已稳如山岳地挺立在铁阁达面前。铁阁达虽气得发昏,神智却并未失常,面对这个扬名中原武林的后起之秀,他可一点也不敢大意。双手一合铁琵琶,刚想发话,突然那傲岸自尊的三个黑面虬须人不知用的什么步法,已一字并排地贴了上来,说来也怪,这个名震辽东的第一勇士,一见三人,竟然异常谦恭地收起兵器,把手一拱,一声不响地退了下去。

由于站在近前,臧玉麟这才看清了三个黑面虬须人。年纪最大的四十七八,最小的四十不到。从长相看,三人无疑是手足兄弟:一样的刚毅沉静,一样的两边太阳穴隆起,相貌端正,威武雄猛。臧玉麟顿生好感,连忙一抱拳说:“臧玉麟幼读诗书,粗习武艺,如今在信王驾前效力。不知边氏三雄有何见教?”

臧玉麟从三人的长相、衣著、神情、方位,猜知他们就是边氏兄弟。早从战天雷口中得悉三人的来历,知他们不是多尔衮的属下。不过是祖居长白山,受多尔衮的礼聘,不得不来,所以说话之间,十分客气。

三人之中,边城龙最大,其次边城虎,边城豹。听了臧玉麟的话,老大边城龙沉静地说道:“臧侍卫,明人不做暗事。我们兄弟三人并不是多尔衮亲王的属下,只是久仰臧侍卫一口无极魔刀声震关内武林,所以才借机一会。胜负一分,我们甩手就走,绝无他意。请臧侍卫亮刀吧!”

臧玉麟听边城龙言语干脆,胸无城府,哪肯亮刀?和颜说道:“臧某偶遇机缘,得此武林瑰宝。除去对付罪大恶极之人,穷凶极恶之辈,我绝不轻用,更何况两国会猎,朋友较技?我看这样吧,我以轻功、暗器、掌法,分别向贤昆仲讨教。不知边大侠以为如何?”

边城龙对臧玉麟也有惺惺相惜之感,如今又见他情真意切,不以敌人相待,心中很为感动。但是,他是满汉杂居的汉人,属于满洲统治,身家性命都在满洲,怎敢轻拂多尔衮的鳞甲?虽受感动,还是沉静地说道:“我兄弟三人专为瞻仰宝刀而来,岂肯空回?臧侍卫不要再谦,快亮刀吧。老三,你先讨教。”言罢,不等臧玉麟分说,自率二弟边城虎退出圈外。

正在臧玉麟暗暗考虑对策时,三边中的老三边城豹已亮出九耳八环刀,一翻手腕,震起了一阵慑人魂魄的暴响。双眼直视,催臧玉麟迅速亮刀。臧玉麟知道不亮刀是不行了,右肩微塌,那口罕见的宝刃已在红紫两道光华的掩映中陡现出来。

无极宝刀一亮,满洲武士顿时觉得眼前打了一道立闪,个个凛然心惊。边城豹知臧玉麟是无极派门下,动手绝不抢先,一抖双腕,刀奔臧玉麟左肩削来。

臧玉麟轻跨右步,斜斜地闪出。边城豹既有长白三边之名,岂是庸庸之辈?刀光连闪,“缠头裹脑”又扫了过来。臧玉麟把身子注下一缩,又躲了过去。边城豹真力猛聚,九耳八环刀刀光暴涨,改为“斜肩带背”,猛切了下来。

臧玉麟身形一长,灵便地脱出刀丛,掌中无极刀一举,神奇地压上了九耳八环刀的刀背,只用七成功夫,已使边城豹的九耳八环刀身一滞。边城豹脸一红,刀光一闪,斜扎臧玉麟的软肋。

臧玉麟见他不知好歹,知道不给他个厉害,边城豹绝不会收手退出。况对方人数太众,自己绝不能多耗精力。主意一定,无极刀已一招“刀扫七国”,逼得边城豹袖刀撤身。臧玉麟紧跟一招“大鹏展翼”,斜削对方的左肩。

边城豹畏其宝刀,不敢用刀封架,身形一矮,就想甩肩避招。臧玉麟铁腕陡翻,第三刀快如闪电,已变招为“拍案惊奇”,两道刺目的光华挟着重逾千钧的力道,压向了边城豹的右肩。但他生性仁慈,知边氏三雄实非得已。所以,连边城豹手中的九耳八环刀也没有给他震落。边城豹性命已操在对方之手,只得把双眼一闭,任凭处置。

臧玉麟抽刀后退,含笑而立。

边氏三雄威镇辽东,臧玉麟虽给台阶,威名已一败涂地。自古武林多自负,老二边城虎不认为是臧玉麟艺业精深,反而怨自己的三弟下手不狠,没用毒招,所以被臧玉麟占了主动。趁胜负未分,臧玉麟疏于防范,怪叫一声“俺来领教”,锯齿狼牙刀冷焰一现,已当顶压下。

臧玉麟怎么也想不到,堂堂的辽东三边出手会这等不光彩。危急中只得施展无极派的轻功绝技“移形换位”,倏忽间已欺身到边城虎的左侧。

边城虎狠心一下,岂能收回?一招之后,就用上了师父活僵尸的真传“闪电十八刀”,加上他深沉的内力,锯齿狼牙刀已化成一片刀幕,宛如迅雷闪电,疾风暴雨,洒向了臧玉麟的全身。

臧玉麟出身于无极门,本来三位师尊都是以剑术见长。偶逢机缘,才改剑为刀,甚至连黄山打箭炉乾坤八掌地行仙陶旺赠给江剑臣的金龙软鞭,刺魏忠英后也一直未用。改用无极刀以来,除去巨恶大奸,他学自西湖灵隐寺瑞云大师的追魂七刀又不得擅用,所以平时大都以普通刀术应对,最多是把本门的剑招化为刀用。

如今一见边城虎施展开独门刀法“闪电十八刀”,神妙迅捷,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索性连无极刀也于闪避之间插回了鞘内。在臧玉麟来说,他的这一举动纯粹是为了好奇,无极刀入鞘更便于闪展腾挪,好仔细观察这趟在活僵尸焦德元之手享誉三十年的“闪电十八刀”。

哪知他这样一来,却犯了武林大忌。动手之后收起兵器,那显然是对对方的极大藐视。请想,武林中用器械搏斗就是生死相拼,除非极有把握稳操胜券,谁肯收起兵器?臧玉麟只是一时大意,等刀一入鞘也陡然警觉。可是在“闪电十八刀”的强大攻势下,哪有解释的机会?

这样一来,却引起了三边之首、武功最高、为人也最正派的边城龙的极大愤慨。他认为臧玉麟太自高自大了!早已看出二弟边城虎不是臧玉麟的对手,决心和臧玉麟一见高低。

就在边城虎的“闪电十八刀”施展殆尽时,他气沉丹田,陡喝了一声:“二弟退下,让为兄亲领教益!”

臧玉麟知大错铸成,再赔小心也难说清,心中暗暗寻思对策。边城龙稳步当场,缓缓拔出他背在身后的那口加大分量的金背砍山刀。刀长四尺五寸,明合九五之数,宽三寸六分,暗喻三十六天罡之机。刀背特厚。更显出他的腕力惊人。

边城龙抱刀挺立,冷冷一笑,对臧玉麟说道:“我的两个兄弟素不成材,怎敌臧侍卫的神勇!我边城龙本应知难而退。但错过今日,又难逢高人,在下不顾羞耻,斗胆求教。请臧侍卫亮出宝刃,不吝赐招。”说罢,金背砍山刀已换交右手,蓄势以待。

臧玉麟知道不硬拼是不行了。当下,塌右肩,攥刀把,恳切陈词:“仓促收刀,只为赡仰绝技,绝非藐视令弟,臧某深表歉意,请边大侠谅解。”

边城龙虽然暴怒,仍不失三边之首的威仪,微微一笑,金背砍山刀已起手一式向臧玉麟指来,口中还说:“请臧侍卫不用客气,尽施宝刀之威好了。”

臧玉麟知道,再要客气,反会更加激起对方羞愤,一面闪避,一面已抽出刀来。边城龙出手的,还是二弟边城虎所用的“闪电十八刀”,可在他手中使出,那就凶乖凌厉多了!顿时冷焰暴涨,寒芒隐现,臧玉麟的身影已陷入了一片刀山之内。加上臧玉麟心怀歉疚,怕结深怨,不肯轻用追魂七刀,相形之下,更显得危机迭现。

头一个就是小神童曹玉担心师父的安危,急得他一忽儿捶胸跺脚,一忽儿摇头叹气,要不是怕事后挨克,他早就喊出声来。信王朱由检更是愁眉深锁。

凌云气得恨声说道:“大哥真是二斤棉花套个眼镜——厚得不透亮!我去替他下来。”

燕明却连连点头说:“怪不得大哥的声望日益增长,在这种罕逢的对手之下,他还是遵循誓言,明知凶险,也不动用追魂七刀。看起来,无极派必将在他手下大放异彩了。”

这时,边城龙的“闪电十八刀”上六刀早施展完毕,中六刀强大的压力已逼得臧玉麟连连退避,有几招简直是险险闪过。边城龙心内的急躁,并不在信王、曹玉、凌云等人之下。

十多年来,他这趟刀法从来也未施展到中间六刀,便致敌手落败。如今臧玉麟虽然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击之力,但从其只用无极刀的刀背不用刀锋,而且还没有施展追魂七刀的迹象来看,两相对照,就衬照出自己气魄不及,武德不高。

他知道用尽中间六刀恐怕还是徒劳,便一咬牙放弃中六刀未完招数,突然把功力提到极限,最后六刀——也是“闪电十八刀”的精华所在,暴喷而出。

小神童曹玉再也憋不住了,大叫一声:“师父,追魂七刀!”,随着狂喊,就想纵身而出,突然,左右两手已分别被人抓住。乍然一惊,立即就回过味来,惊喜地叫了声:“爹,娘,快替我师父想想办法!”

原来突然现身抓住曹玉双手的,就是爱他如亲子的义父义母鬼王司谷寒夫妇。鬼王司谷寒笑着说道:“好儿子,你师父胜算在胸,别乱喊乱叫,叫敌人看轻。”

鬼母阴寒月则把曹玉扯到自己身边,柔声叫道:“乖儿,别怕,娘这就抓他去。揍服了给你当跟随,好吗?”

这一对鬼怪也似的夫妻,一生没有儿女,如今膝下乍然有了这么一个俊秀儿子,简直是喜从天降。特别是阴寒月,更是把曹玉视作心肝宝贝肉疙瘩。她竟然异想天开,想收三边为曹玉的下人。却不想一个年未成丁又未出师门的后生小子,能使唤佣人吗?

燕明怕信王刚愎成性,怪罪下来,忙抢前一步,先见礼,后喊“亲家”,引他夫妻高兴,然后才叫他们二人叩见信王朱由检,同时示意老驸马冉兴,暗示他向信王奏明前情。

果然经他这一手导演,不光信王觉得二人形貌虽如厉鬼,但热心血性,颇有好感,就是鬼王夫妻也对信王含笑相对,一扫往日卑视权贵、藐视皇族的脾气,正儿八经地给信王磕了几个头。

这时,场中已经起了意想不到的变化。边城龙依之成名的“闪电十八刀”已近尾声,闪避藏躲的臧玉麟不光没有伤损,反而身法更行灵活起来。边城龙虎目暴张,虬须戟立,最后的一刀“闪电劈斩”挟带残余真力朝臧玉麟劈去。

臧玉麟哪肯把事做绝?一偏掌中宝刀,使出无极派剑招“阴阳和合”,两口刀的刀身已紧贴一起。边城龙猛觉一股柔和的劲力,从金背砍山刀的刀身上传了过来,使自己力尽体摇的败相得以挽回。

却不料他那退下去的两个兄弟,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大哥力尽招绝之后,臧玉麟必乘机反击。为怕长兄有失,一对眼神,两口刀一闪而出,一扎脑后玉枕,一扫双腿胫骨。这种恶毒的偷袭如若得手,臧玉麟非得立毙刀下。

臧玉麟不由脸色一寒,“阳关三叠”,连连挥出,先把边城龙连人加刀震出三步,上磕边城虎的锯齿狼牙刀,下用刀背强砸边城豹的九耳八环刀。

由于含愤出手,贯上了无极真气,不光把二人的刀全震出手去,还磕掉了三个锯齿两个刀环。臧玉麟一招挫败了辽东三边,使满洲将士人人咬指寒心,惊魂丧胆。

边氏三雄脸色煞白,收刀入鞘,向多尔衮一拱手,颤声说道:“草民兄弟三人无能,坏了王爷的大事。就此告罪!”说罢,头也不回地相偕遁去。

多尔衮脸色陡然一变,但随即又平复下来,起立躬身,强颜笑道:“天朝神威,非辽东能及,会猎到此为止。速摆酒宴,向王驾千岁致贺。”说罢,连向翠袖招魂阮如绵示意。

燕明是何等机敏,早看出多尔衮的险恶用心。按理不应饮对方之宴,不管找个什么借口就可以推辞告退。可他决心挫尽多尔衮的威风,一面暗打手势让大家留意,一面哈哈大笑说:“久闻亲王讲究饮食,必有异味佳肴,我们君臣讨扰了。”

酒宴刚刚摆上,这个缺德小子就玩开了花样。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两国亲王盛会,礼不可废。多尔衮亲王,你肯定没有预备炮仗吧?我燕明可是带来了。”说罢,双手齐出,变戏法似地左手托着三颗火神爷精心秘制威力强大的烈焰弹,右手扣着一个涂满红漆的长形铁筒,不用说就是火神爷南宫烈的歹毒暗器“毒雾神针”了。随着他的话音,左手三枚烈焰弹早被他用“三星在户”的手法甩了出去。

霎时之间,烈焰爆闪,三枚烈焰弹同时爆炸,硝烟弥漫,巨响轰鸣,惊魂动魄、震耳欲聋。特别慑人魂魄的,是爆炸面积竟达数亩之广。

多尔衮面目惨变,阮如绵花容失色,她凑近多尔衮说道:“据江湖传言,火神爷南宫烈炼制了三十六颗烈焰弹,被燕明的师父矬金刚窦力偷去了十二。看样子,都在燕明这个缺德鬼手里。不然的话,大敌当前,他怎么会一下子就用上了三枚?投鼠忌器,为王爷的龙体着眼,我们这一局认输,另作他图吧。”多尔衮只得咬牙答应。

一席酒,只吃得信王一方兴高彩烈,谈笑风生。而多尔衮一方则如吞黄连,暗暗叫苦。席散告退,燕明一直逼视着多尔衮、阮如绵二人,直到信王上了逍遥马走出老远,燕明和臧玉麟才一跃上马,扬长而去。

多尔衮心烦极了!他挥退众人,大手拍案,恨声说道:“不杀燕明,孤寝食难安。我原认为,要想牧马中原,需除之人是信王第一,臧玉麟次之,燕明排末。如今看来,这名次应该是燕明第一,信王为次,最末一个才是臧玉麟。”

翠袖招魂阮如绵说:“王爷恕奴才斗胆妄言。依我之见,认为燕明第一不变,臧玉麟次之,信王最末。因为,只要除去臧,燕二人,朱由检如断双翼,就不足为患了。下一步棋,请王爷定夺。”

多尔衮毕竟是枭雄人物,惨败之后,怎么能轻离赌场?但见他浓眉紧皱,眼射凶光,恨声骂道:“边城龙这个东西到底不是我的心腹,不肯替我出死力。否则,早点儿出其不意一拥齐上,好歹宰了臧玉麟这个小子,也可去一大患。如今画虎不成,徒增败绩。阮副总管,你可以安抚为名,毒死这三个匹夫,以免他们感臧玉麟手下留情,为其所用。另外,速传郭小亮前来,说说他铲除燕明的办法。”

工夫不大,失去铁指穿心之能的郭小亮,面色晦暗地吊着伤手而来。多尔衮刚想问话,阮如绵一使眼色,多尔衮已知用意,随即转脸对总管铁阁达说:“铁总管,速传孤令,兵马暂退十里,安营待命。”

铁阁达心头一沉,知道自己这个总管比不上副总管得宠,悻悻而去。

铁阁达领命走后,阮如绵问郭小亮说:“郭兄弟曾说有置燕明于死地的妙计,不知计将安出?”

郭小亮扫了一眼四周,然后放低声音说道:“我伯父五毒神砂郭云璞,无意中发现一人和燕明相貌酷似。只此一点……”

没等他把话说完,多尔衮已一声狞笑说道:“只此一点,你就是大功一件。快说,你需要什么?”说罢,闭上了双眼,他是觉得乏极了。

郭小亮贪婪地瞟了瞟阮如绵那风骚透顶柔若无骨的身段,大胆地道:“此事若想如愿,请王爷派阮大姐陪我去见家伯,自能使燕明这小子祸灭九族。”说罢,住口不语。

多尔衮身躯一颤,双目暴睁,死死地盯着郭小亮,好象要看穿他的五脏六腑。郭小亮被盯得心惊肉跳,耳燥脸红。

这小子垂涎翠袖招魂已非一日,只是阮如绵被多尔衮霸住,他哪里能如愿以偿?如今想借多尔衮除燕明之机,一亲芳泽。哪料,心意竟被嗜杀成性的多尔衮看穿,死星照命,他哪能不怕?正想跪地求饶,多尔衮却收起狞恶的目光,现出满脸倦容,少气无力地说:“阮副总管,你就辛苦一趟吧!”

阮如绵瞪了郭小亮一眼,轻移莲步,凑到多尔衮身旁,柔声说道:“王爷身旁无人,我如何能放心走去?我看,这件事就缓一缓吧。”

多尔衮索性闭上了双眼道:“这是头等大事,如何缓得?只要燕明能除,孤是不吝重赏的。”

阮如绵是只狡猾的狐狸,岂能不知多尔衮的言外之意?她为洗刷自己,又怕失去了这个坚实的大靠山,殷勤问道:“王爷还有什么嘱咐?”

多尔衮还是闭目不睁,再次叮瞩:“别忘了顺便去找一下边氏三人,量小非君子嘛!你会办得很好的,你们……快走吧!我这就回师了。”

阮如绵和郭小亮一齐退了出来,回到自己的住处,带齐必须之物,先向长城脚下青龙桥方向奔去。这是边氏三雄的外舵,估计他们三人必然先去此处。

走到无人的地方,脚步一缓,郭小亮已贴近阮如绵的身旁,涎着脸儿求道:“好姐姐,给我一点甜头吧。我快要为你发疯了。”

别看阮如绵在多尔衮面前拿腔拿调,其实她又何尝不想偷尝尝这个比她年轻好几岁而又俊美风流的男人的新鲜?刚反手搭上了郭小亮的肩头,猛听身后有人骂道:“好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我要碎了你们喂鹰。”二人一听,只吓得亡魂皆冒,冷汗淋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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