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文此时可没心思理会这些新兵的各种复杂心情,而是大步走了出去,就见队伍尾部也大步走出一个中校军官,却是目前二团的实际掌控人陈万里。
陈万里快步来到周文面前,正要立正敬礼,却是被周文一把握住他的手,高兴地说道:“万里兄,你可算来了,这下我就放心了。”
要说周文虽然委派了赵青虎为江防大队的大队长,但可不是真的就将这支几天前还只是土匪武装的部队就完全交给他来带领。那不叫信任,而是叫不负责任。
在周文心里,不管你之前是伪军、土匪、山民、渔民、猎户、农民、学生等哪种出身和身份,一旦进了佣兵团,就必须都变成同一个模子里出来的铁血战士。
而且几年来,佣兵团从大王庄开始,不论是培养出一分队这样当世无双的特种兵部队,还是锤炼出一团这种已经有了后世诸兵种配合雏形的合成部队,已经形成了一套独有的培养和训练体系。
这种体系的精髓就是以老带新,同时还要有足够的后勤保障。
而以老带新可不是简单的一个老兵带几个新兵这么简单,而是用一个战术配合和协同作战都完全成熟和精通的团队来训练一个新团队。
这就是从一团建立开始就形成的教官团的训练模式。
一团的新兵是一分队组成的教官团来训练,二团和新加入的部队则是由一团的精英官兵组成的教官团来训练。
这种带有传承性质的培训模式不但能够让新兵从军事素质以及团队合作方面有一个标准和目标可以参照,同时还能培养各部队之间的战友情谊。
而今天到来的就是已经在二团完成了第二期训练任务的教官团。而这一次教官团里还多了不少二团里的优秀官兵。
这就是佣兵团的传承模式,一代传给一代,但是佣兵团睥睨一切的气势和对胜利的自信和决心也同样传递给了每一个新人。
周文之所以看见陈万里那么高兴,则是他没想到陈万里居然那么短的时间就安排好了二团的事务,居然如期赶到。
要知道陈万里现在虽然名义上只是二团的副团长兼参谋长,但在二团蔡团长去意已定,并主动将指挥权交出后,陈万里实际上已经是二团的一把了。
周文之前虽然建议陈万里亲自来主持江防大队的整编工作,但在电报里也是让陈万里酌情考虑和安排。毕竟二团现在才接手过来半年的时间,而且蔡团长他们这些旧军官的调令还没办下来,周文也担心陈万里一走数月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陈万里当然知道周文心中的担心,就笑着报告说:“书生请放心,蔡团长和几个有离意的军官已经离开军营,搬到南京城里去住了。这还是刘家帮的忙,腾出了好几个宅子,仆妇和一应家居都俱全,他们也乐得在调令下来之前享几天清福。”
陈万里怕周文还不放心,接着说道:“现在二团的工作我让老古暂时主持,步兵营营长的职位虽然暂时空缺,但几个连长全是新提拔上来的,经过整训后都非常积极和上进,部队已经基本成型了,完全可以一用。”
周文知道陈万里说的老古就是二团新任的炮兵营营长古山,是个话语不多但很是沉稳的一个军官。
陈万里又加了一句道:“还有,志立也带着十几个一团的官兵已经从山西启程,想来不要几天就会赶到军营报导,就任火力支援营长一职。可以这样说,现在二团已经完全掌握在咱们手中了。”
陈万里说的就是原一团的防空专家王志立。
本来周文还没想着这么快就将二团的旧军官全部换掉,但得益于蔡团长的配合和这些旧军官无心留任,所以周文才借机就抽调了王志立带着部分骨干加入二团,担任火力支援营营长一职。
这一番调整下来,二团团长实际上是陈万里,三个营的主官一个空缺(周文准备从几个连长中提拔一个上来担任),另外两个都是一团的老部下来担任,等于说二团的主要军事主官已经全部换成了自己人
周文这才完全放下心来,欣慰地拍拍陈万里的肩头道:“万里,辛苦你了。”
周文这话可不是客气,而是发自内心的语言。
当初留苏的一群军官中,就是蒙雨廷和陈万里两人为首。
这两人都是才华横溢的军事人才,从指挥能力和综合素质上比较都是一时之瑜亮,难分伯仲。
但性格决定风格。
蒙雨廷性格沉稳厚重,做人方正,用兵上以稳为主,不发则已,一发必中。
陈万里则是灵动机变,擅长突出奇峰,于不可能中觅得那转瞬即逝的战机。但从另一方面说,也就是喜欢用险。
因为战场形势千变万化,你不能评判哪一种风格更高明,哪一种战术更有取胜的可能。但相对来说,蒙雨廷更适合指挥大兵团作战,大局观要更强一些。
所以在佣兵团参加淞沪抗战时,周文让蒙雨廷担任前敌总指挥,负责整个佣兵团各兵种的协调指挥,陈万里只是作为他的副手。
甚至到了长城抗战时,蒙雨廷实际上是担任了赵长树模范旅和佣兵团的联合总指挥。而且在协调和总体指挥上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这才保证了互不统属的几支部队能够相互协同,一举歼灭了日军混成14旅团。
但是在周文心里,陈万里的作战风格跟佣兵团的特种作战理念要更加契合一些,并且在长城抗战的诸多战斗中已经得到了证明。
而且从性格上来说,陈万里相对跳脱的个性也更具亲和力,跟一分队的老兄弟们的关系也更近一些。
蒙雨廷现在山西老家协助高小山主持大局,而陈万里就变成了周文手中唯一能够调派的能坐镇一方的人选。
所以陈万里从长城抗战后回到山西还没来得及休息几天,就被周文调来整训二团,而当时二团是已经处于军心涣散的境况,陈万里的辛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