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和苏毓都知道他拦不住她, 苏毓还是去了救济营。
其实,徐宴也有骗人,太医确实已经找到了有显著效果的治疗方子。在诸多次实验之下, 药剂分量的配比渐渐准确,但治病救人的过程还需要些时日。药方对了,瘟疫的情况也得到了缓解。苏毓在亲眼看到好转的现象以后,放下心来。
不得不说, 苏毓的突然出现在救济营吓坏了众太医。在这次南下之前,皇后娘娘是耳提面命过, 不能让长公主有任何的闪失。尤其是张太医, 差点跪着求苏毓离开。
苏毓来这里是为了看实验结果,若是遇到实验方式的问题, 说不定能给以帮助。二是将她折腾出来的青霉素,介绍给这些医术泰斗。青霉素的作用不必说,必然对瘟疫的救治起到效用。既然她都将这东西折腾出来,干脆应用到瘟疫的治病上来。
因为有过事先苏毓提供药方的先例在,苏毓次介绍青霉素时太医都十分重视。
苏毓将她花了个月制作出来的成果,当面解释给太医听。张太医在得知青霉素有抗菌消炎等等的作用以后久久有说话。事实上,他直能弄明白, 为何长公主个未曾学医的人会懂得这么多东西,且如此笃定必定有效用?
关于这点,苏毓无奉告。
这边苏毓在救济营里聊得热火朝天, 甚至还亲演示青霉素的培植和提取程序。徐宴在接到她果然去救济营后啪地下放下笔,骑上马就直奔此处而来。
且不说徐宴狂奔救济营,当众扛着苏毓边走惊呆了多少人。他如何都不敢相信,温文尔雅甚至以说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徐人会有如此出格的举动。就说御医在半信半疑地适用了青霉素以后,治病当真取得了显著的结果。而这次, 苏毓次缩短了瘟疫的消灭进程。
当然,这些事徐宴和随行官员必然会不吝溢美之词夸赞。
徐宴扛着苏毓上马,路抱着人狂奔回府,进了卧房便摔上了门。
憋了将近九个月有过房事的徐人,愤怒之下将人按在榻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个通宵。苏毓躲都躲不开。这家伙不知道吃了什么,力气到离谱。给他按住,她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莫名其妙地被摊了晚上煎饼,最后唾骂地昏着睡过去的。
然而不得不说,苏毓就是徐宴人生的贵人。
她的这次意孤行去救济营,弄了个什么青霉素的推广。非常迅速地,干脆利落地将拖拖拉拉几个月有结束的瘟疫,强势缩短在个月内结束。折腾了将近半年的瘟疫,在九月底的时候彻底结束。赣州所有的百姓和所有参瘟疫的人都喜极而泣。
赣南解除封锁的当日,当地百姓还有些不置信。等确信瘟疫彻底结束以后,百姓将苏毓和徐宴住的那栋院子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若非苏毓劝告,他都不愿走。
事情结束,徐宴和苏毓便启程回京。
回程的这日,特地选的清晨出。苏毓着实想到,这么早,百姓就已经在城外等着。
他表达谢意的方式很直接,将家中有的都塞过来,磕头谢恩。苏毓掀了车窗帘子看出去,乌压压的片人头。不得不说,这刻,苏毓的内心感受到巨的震动。
她只不过是在巨人的肩膀上做了些事情,但当真得到回馈的那刻,还是觉得震撼。在现代的时候苏毓也曾做过慈善。但未曾深入了解,不曾真正明白其中意义。老实说,公主的身份,苏毓从未想过太多。此时真切地感受到己能做点实事,她才有了些觉悟。
抬眸瞥了眼对面的徐宴。明明暗暗的光影照在徐宴的脸上,他似乎也是若有所。
“宴哥儿,”苏毓放下了车窗帘子,“你曾想过为何为官?”
徐宴抬眸看了她眼,眸光微微闪烁。许久,他淡淡的笑了:“为百姓谋福祉这样的话太虚太假,只能说,尽我所能,做个好官。”
回京的路程不必太赶,人正好以趁机游览番。
夫妻俩从成婚,不曾有过太多的融洽时刻。短短的年相处,也直在各忙碌。难得有个好机会,人然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
就在夫妻俩四处游览之时,京城突然生了件事。
近几年,京城总是不太平。武德帝在次临幸宫妃的过程中吐血晕倒了。皇帝吐血晕厥,苏毓作为女儿然不能在外面游玩。夫妻俩接到京中信件,匆匆结束了旅程,快马加鞭地往京城赶去。
人赶到京城,已经是腊月底。又是年雪纷飞,马车抵达京城的当日,宫里还来人亲来接。夫妻俩来不及换衣裳,跟着宫侍便匆匆进宫。事实上,此时离武德帝病倒已经有个月过去。但未表重视,人在回府之前,然先进宫面圣。
等进了宫,苏毓才现不仅仅是武德帝出事。宫中气氛尤其的肃穆,打听,接连夭折了个年幼的皇子。个是不幸落水淹死,另个则是重病病死的。
个皇子年岁都不,个五岁,另个才岁半。原本武德帝的皇子多,夭折也不算稀奇。但因为武德帝差点马上风就那么在女子的肚皮上去了,宫里又传出什么有谁生辰八字冲撞了武德帝的神神道道的传言,才弄得后宫如今人人危。
人随杨秀的带领,进了乾清宫。乾清宫里燃了很重的香,然而浓浓的味道却遮不掉药苦涩的味道。宫里燃了地龙,到处暖洋洋的。武德帝却窝在床榻之上,脸色尤其的晦暗。
苏毓徐宴对视眼,眼神都暗沉下来。
“你回来便好,”武德帝病了场,眼神浑浊,人都衰老了许多。原本只是有少许白的头白了片,脸上的褶皱也多了,显出了明显的老态,“朕还担忧你出事。”
说着,武德帝目光落到苏毓的身上,遥远又靠近。眸光里闪闪烁烁地不知在想什么。
苏毓夫妻俩都有说话,任由他打量。
屋里静悄悄的,只余窗外的风声。
“毓娘,”许久,武德帝开了口,“你受苦了……”
苏毓愣,抬起头来。
武德帝垂下眼帘,似乎是心中有愧的模样:“你这孩子跟你的母后样,心性纯善,清正淡泊。是个极好的孩子……过去,是父皇亏待了你。往后,父皇不会亏待你。”
苏毓眼眸闪了闪,徐宴伸过手握住了苏毓的手。
人听了些莫名其妙的话,索性武德帝也让人待多久。感觉累了,便摆摆手示意人退下。
从乾清宫出来,苏毓估摸着,武德帝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心里这么想,话却不敢这么说。走到外门的时候,正好未央宫的人在等着。
夫妻俩于是也有闲话,跟着未央宫的人去见白皇后。
未央宫离乾清宫不算太远,走过去不过刻钟。夫妻俩到了未央宫,人还站稳呢,就感觉个身子穿过回廊,离玄的箭般撞到了苏毓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