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琼瑶闻言吓得花容失色,忽然螓首低垂附在我耳边轻轻地道:“大坏蛋,人家怕了妳啦!要不要琼瑶帮妳将明娜妹妹也叫来,一起伺候妳啊?”
我不禁食指大动,脸上却故作颇是为难的表情道:“这个……不太好吧?”
莫琼瑶狠狠地在我耳垂上咬了一下,娇嗔地道:“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对妳的惩罚!唉,放心吧,明娜妹妹的那里我去说。我看她非常惦记着妳呢,要是今晚不算她一个,妳们恐怕会恨我一辈子的。哼,与其将来让妳们背着我偷偷摸摸地乱来,还不如我做个顺水人情给妳。谁让妳那么厉害,人家一个人根本承受不了妳的恩泽呢!”
我听罢浑身四万八千个毛孔都舒坦无比,心情只能以飘飘欲仙来形容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我举头仰望明月,却愕然发现它早已害羞地躲到了云层里。
“难道妳也知道今晚将有一场彻夜不眠的鏖战吗?”我哑然失笑地想道。
“呜!”浑厚悠长的一声巨螺号角,将我从最深沉的睡眠里幽幽地唤醒。
窗外天已大亮。卧室内的书案上,那盏长明灯却犹在散发出一缕缕晕黄色的温柔光芒。我伸指轻轻一弹,一道犀利无比的劲风倏地隔空截断了灯芯,空气中袅袅地升起一缕淡蓝色的轻烟。
卧室内陡然明亮了数倍,借着朦朦胧胧的晨光,我悠然自得地欣赏着身畔的两位绝代尤物。
那是一幅令人鼻血狂喷的动人画面。
两具粉光致致、魅力四射的**上,仅仅毫不设防地遮盖着一层薄被,被下若隐若现地勾勒出一道道玲珑剔透的曼妙曲线。最诱人的是,从露在被外的刀削般完美的香肩和滑若凝脂的裸背上不难猜出,两人被下的娇躯完全是初生婴儿般清洁溜溜的。此刻,她们正沉浸在最香醇的美梦之中,嘴角上犹挂着暴风雨后那丝满足而甜蜜的微笑,让人忍不住怦然心动。
我慢慢地挣脱了粉臂玉股八爪鱼般的纠缠,蹑手蹑脚地爬下了那张宽大舒适的床铺。地上凌乱地弃置着各式各样的衣物,我好不容易翻到一件罩袍随手披到了身上,然后将其余的一股脑儿都捡起扔到了椅子上。
“呼!昨夜可真够疯狂的啊!”我回想着那一幕幕令人如痴如醉的场景,心满意足地长嘘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我脑域里除了香艳镜头外,皆是一片空白。
经历过月余的亡命生涯后,突然陷入绝对安全的环境,我觉得非常地不适应,甚至有点不知所措,明明眼前摆放着许多工作,却千头万绪地不知道从哪里做起才好。
我信手拿起一本书,随意翻看起来。那是一本高唐文的历史著作,令我眼前一亮的是,每段话下面都用娟秀端庄的蝇头小楷详细地标记着注释,而且注释用的文字赫然是标准的大陆语。
“啊,这不会是……”我连忙从首页开始聚精会神地阅读起来。
若我所料未差,这定是莫琼瑶刻意翻译出来,供我迅速全面地了解高唐的历史文献。果不其然,书卷内容包罗万象,涉及了历史、地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习俗、风土人情等等各个方面。它在我眼前栩栩如生地勾勒出最生动的画卷,掌握了它俨然就可以做到真正地了解高唐。
我不禁有点感动,对莫琼瑶无微不至的关怀心中更觉惭愧。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隐隐地将整桩事情当成了一次权力交易。轩辕天之痕霸王硬上弓的做法惹得我非常反感,若非“嫁妆”太过优厚,我万万不会做出任何承诺的。这种心理连带着转移到了莫琼瑶身上,使我根本难以对她产生刻骨铭心的爱恋。我和她燕好也仅仅是为了用男女间最亲密的**关系羁绊住她的心灵,避免重蹈覆辙再次出现像云采菱一般的意外状况。
我正胡思乱想着,脑域的“锁魂”蓦地捕捉到背后床榻上传来的一阵微弱的精神波动,终于有人醒了。
莫琼瑶赤着双足,悄无声息地走到搁置衣衫处,悉悉嗦嗦地穿戴起来。
我佯装不知,却窃喜地用天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目光贪婪无比地浏览着那具窈窕动人的****,直到一道道玲珑剔透的优美曲线皆被衣服覆盖才嘎然而止。
她袅袅婷婷地行至我背后,一双娇嫩白皙的藕臂小蛇般温柔地搂住我粗壮的脖颈,两只透明的柔夷居然顽皮地从脖领伸入罩袍,轻轻地摩娑起胸膛的皮肤来。
一股轻微的麻痒和触电般的快感迅速传入脑海,我雄躯微微一颤,猛地转过头来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的樱唇。
“呜!”她想说什么,可惜被我刻意挑逗得不能言语。顷刻间,我就再次品尝到了那条鲜美甜腻的丁香小舌,双手也毫无顾忌地入侵对方衣内,惬意地逗弄起浑圆挺拔的**和平滑柔软的小腹。一时满室皆春,我和她都情火狂炽,眼看就可以剥掉最后的累赘剑及履及,莫琼瑶突然死死地按住了我做怪的手掌。
我愕然一呆,不解地望向她。
只见莫琼瑶闭着双眸,耸然有致的酥胸急剧地起伏不已,滑若凝脂的玉颊更是霞烧嫣红,简直妩媚到了极点。
隔了半晌,她才悠悠地睁开双眼,歉意地道:“对不起,轻侯我们现在不能继续享受快乐了。”
“为什么?”我狐疑地问道。
莫琼瑶迅速整理了一遍衣衫,同时脸上流露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淡淡地道:“相公,妳看看窗外就明白了!”说完再不解释,径自漫步走到一人高的落地镜梳理起头发来。
我依言望去,窗外微风吹拂,水面泛起绿波涟漪,如同碧蓝的天空一样绮丽。太阳还没有升出水面,但旭日的光辉却映红了半个海面。红日将出未出之时,海面上壮美绚丽的景色极有气魄,令人心旷神怡,情不自禁地赞叹大自然的神奇。
不过我留意的当然不是这些,而是那几只在水面上翩翩起舞的海鸥,以及不远处一片黑糊糊的地平线。不知不觉间,“海神号”竟已距离陆地不过一步之遥。此刻,它正沿袭着一条海岸线迤逦前行。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好一会儿才懂得提问道:“瑶瑶,难道那里就是高唐吗?”
莫琼瑶哑然失笑道:“呵呵,妳怎么好像还活在梦里啊?我以为妳研究过‘高唐史’的地理篇之后,会立刻猜出目前身在何处呢!唉,看来人家还是太过高估妳的才智了。没错,这里就是高唐八岛最南端的‘乾罗岛’,也是‘七海盗盟’登陆高唐后的第一个根据地。”
我现学现卖道:“‘乾罗岛’是不是那个从古高唐起就专门流放重刑犯的黑狱岛啊?”
莫琼瑶淡淡一笑道:“算妳本事,居然还可以立刻联想起相关情报。不错,一直到菊花王朝覆灭为止,‘乾罗岛’都是高唐最森严最黑暗的死囚牢。被流放到岛上后,没人敢奢望回到家乡,最好的结局是终生监禁,运气差一点的定被生生打死或被疾病折磨致死。曾几何时,王朝皇室依靠着它威吓着刁民权贵,甚至让人们谈岛色变,不敢稍有逆心。可惜……”
她轻轻地叹息一声,幽幽地道:“最终还是压抑不住各地连续不断的暴乱,导致了目前这种分崩离析的残局。轻侯,统一高唐的任务就全靠妳了,这是爹爹的遗愿,也是琼瑶从小立下的志向。将来妳会成为高唐唯一的帝皇,八岛上所有的藩属会如蝼蚁般爬来朝拜。人家真的很希望看到那一天呢!”
我温柔地抱住她那窈窕动人的娇躯,断然地道:“放心吧,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了。”
“乾罗岛”的清州郡郡守杜登,领着十多名武艺高强的手下,静静地肃立在码头上,与黎明前的黑暗浑然融为一体。
他正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海神号”的光临。
此刻,那张肥胖无比的饼子脸上,罕见地收敛起一贯和气生财的笑容,反倒自然流露出一股阴森恐怖的杀机。因为从他接到通知的那一刻起,就要被迫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擒拿贤德王唯一的正统继承人莫琼瑶殿下。
杜登战战兢兢地站伫立在原地,心中懊悔不已。
若是能够选择,他绝不愿意去激怒“海神”轩辕天之痕,可惜自己不去做的话,顷刻间就得人头落地;而若勇敢地去做的话,说不定“乾罗岛”岛主的大位就会不费吹灰之力落入掌心。只要对方说话算数,那就……杜登在踟躇间油然想起了蹉跎的往事。
自菊花王朝最后一位皇帝贤德王驾崩后,八岛三十六郡纷纷宣布独立。一时间高唐八岛上暗流汹涌、风起云动,每一岛每一郡的郡守都虎视眈眈地窥伺着高唐皇帝的宝座,偏偏任何人都没有一举吞并八岛的实力。于是小规模的局部战争成了家常便饭,人们习惯了用实力代替了讲道理。
经过近十多年的内战后,高唐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岛上苛捐杂税盛行,蟊贼盗匪四起,各地奴隶和平民也忍受不了越来越残酷的剥削,纷纷揭竿而起自立为王。有鉴于此,各地的郡守老爷们一边暗暗地在心中叫苦不迭,一边又不得不精疲力竭地压制着“匪患”。长此以往,高唐的整体国力再也无复菊花王朝时的空前盛况。
不过其中“乾罗岛”算是一个异数,由于它地处偏远物资匮乏,所以反倒被群雄争霸时刻意忽略了,相对来说局势要平静得多。甚至连高唐八岛上无人能够逃避的郡战,在“乾罗岛”上发生的频率也仅仅是每月三五回,远不如其他岛屿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那么惨烈,而且起因多是为了掠夺对方的奴隶和粮食发起的小摩擦。
因此杜登一直过得很惬意。他凭借手中掌握的四千麻衣武士,加上臻达三万之众的奴隶兵,倒也逍遥快活,丝毫都没人能威胁到他的绝对权威。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海外归来的“七海联盟”,选择了“清州郡”作为第一个停泊和修理战船的海军补给基地的时候才结束。
莫琼瑶以菊花王朝皇太女的身份亲自赐封他为“一品乾罗侯”,同时对岛上其他四位郡守也依照领地的多寡赐封了一堆有名无实的华丽头衔。虽然因为顾忌五郡郡守会联合起来抵制盗盟势力,所以没有及时接管岛上各处防区,但是仅仅凭借“海神”轩辕天之痕的天下无双的威名,也已足够让诸人服服帖帖地不敢轻举妄动。
盗盟战士们因为长期陶冶在“海神”天下无敌的神话般的战绩里,警惕心已经降低到了极点。失败对于他们来说遥不可及,近年来除了彗星般崛起的“铁壁”柳轻侯外,从未有人敢触怒他们。对于家乡这群养尊处优的“乡下亲戚”们,自“龙齿天王”秦山以下,更是谁都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就在“七海盗盟”全无防备下,悄悄地酝酿着……
“呜呜呜!”三声雄浑悠长的的巨螺号角,将杜登从昔日辉煌里惊醒过来。刹那间,他脑际一片空白,过了半晌才回过味儿来,那号角正意味着“海神号”请求停靠码头接受补给的信号。
杜登侧脸瞅了瞅不远处那艘大型捕捞渔船的舰桥上卓立的彭多夫大将,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可惜除了对方一双明亮锐利的鹰眸里,浸透出的那股狠辣无情的杀意外,脸上却丝毫不显露一点内心深处的真实情绪。
无奈下,他恶狠狠地咬咬牙,命令手下用巨螺号角做出一长一短的允许停靠的回应。同时暗暗地念遍所有已知的仙圣神佛,祈祷着“断翼”计划马到成功。
这时候,局面再非他杜登能够控制得了的了。
我、莫琼瑶、明娜、楚山、安德鲁等诸人默默地伫立在舰桥上,极目眺望着近海风光。渐渐地“海神号”距离码头越来越近,从站立处甚至可以清清楚楚地分辨人们穿着的服色。
明娜兴奋地叫道:“好多大帆船啊!人家还以为只有在‘亚吉鲁格港’那种海上贸易重镇,才能看到这种桅杆如林、锦帆如云的盛况呢!想不到连号称穷乡僻壤的‘乾罗岛’也可以毫不逊色!”
安德鲁也凑趣道:“是啊是啊,渔船够多是没错,不过就是没什么勤快人!妳看看除了码头上那十几个傻鸟外,方圆千丈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嘿嘿,我猜若不是打渔生意太萧条了,就是岛上住民都是懒鬼。要知道冬季刚过一个月,不管是河鱼海鱼都是集群迁徙回温流产卵的时刻,若不趁此机会狠狠地捞一笔,实在是太愚蠢了。”
他俩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却没留意到我和莫琼瑶互相交换了一个惊骇欲绝的眼神。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从他们平平常常的观察中,一不小心就暴露出一个危险无比的信号。清州港的黎明实在太寂静了,而且对一个经济落后、海上贸易闭塞的港口来说,码头上停泊的大型商船和大型渔船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如果……
莫琼瑶毫不犹豫,当机立断地命令道:“传我号令,‘海神号’立即调头离开清州港!同时全体船员马上晋入一级战备状态,不得有误!”
楚山微微一愣,遂恍然大悟地飞驰而去。片刻后,“噹噹噹……”一声声清脆悠远的金钟连续不断地响起,顷刻间传遍了“海神号”的每个角落。
与此同时,舰体骤然向左倾斜了三十度,毫无征兆地在原地划出一条半圆弧型轨迹,奇迹般完成了调头的命令。
要知道船体越庞大调整方向也就越困难,至于调头逆行这种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更是难上加难,肯定得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来酝酿完成。可是我今天真算大开眼界了,负责操舵的不知道是哪位海航高手,竟然说调头就调头,简直比如臂使指还要流畅十倍。
莫琼瑶看到我脸上的讶色,嫣然一笑道:“他是‘海神号’的影子船长,哪怕是我在海战时,都得对他言听计从。若说航海技术他认第二,纵横七海绝没人敢称第一的。”
我欣然点头,遂用“锁魂”刻意罩定整艘战舰,仔细观察着有没有不及发现的漏洞。
结果却意外地发现一件事。
那近两千名船员居然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精锐高手。他们不但行动间缄默无声,而且能够迅速准确地各据各位。在听到警钟后的十刹内,甲板上竟然再也看不到一条人影。
同时,被搁置在两侧船舷和舰尾舰首的深绿色帆布被齐刷刷地揭掉,露出了一百零八架唯有龙神级战舰才能配备的“波塞冬”式巨炮。
它们在一瞬间就全部晋入了蓄势待发的状态。
每架六个深深凹陷进去的巨大的圆型槽体内,分别盛放着一枚枚硕大无朋的猩红色炮弹:“地狱火”。那是一种特殊研制的巨型燃烧弹,专门供给“波塞冬”式巨炮使用。据说因为拥有地狱火般强大无匹的威力,才得到那么可怕的称呼。
我骇然地瞅着那一架架恍若小山般庞大的巨炮,突然间明白了莫琼瑶嘴边的那抹胸有成竹的微笑是怎么来的。
蓦然,她淡淡地说道:“他们来送死了!”
我极目望去,但见码头云集的桅帆骤然齐齐动了起来。那一艘艘“渔船”、“商船”以媲美优质战舰的惊人加速度,势如奔马般冲杀过来。
途中只听得“嘭嘭嘭……”的声音连响,一块块做为伪装的舱板、鱼缸、水箱纷纷被抛弃在湛碧的海水里。敌人正在倾力减轻船舶的负重,希望臻达最快捷的速度。渐渐地伪装尽去,敌舰露出了本来面目,那赫然是比“猛虎”级战舰还要优胜一筹的“狂鲨”级战舰。
与“狂鲨”级战舰相比,速度更快的是一艘艘梭鱼状的冲锋舟。它们从战舰的阴影里鬼魅般地冒出来,顷刻间就达到了数以千计的浩瀚规模。
眼前景像壮观无比,整整两千余艘冲锋舟划出无数道雪白的浪花,铺天盖地地冲来。它们身后是近三十艘“狂鲨”级战舰虎视眈眈地压住阵脚,更隐隐地组成合围之势慢慢地包抄上来。
莫琼瑶皱着眉仔细地观察了片刻,蓦地露出咄咄逼人的锋芒,冷笑道:“一艘‘狂鲨’级战舰满载三百八十名战士,二十八艘就是一万零六百四十人;一艘冲锋舟满载是十五名战士,两千艘就是三万人。嘿嘿,他们还真瞧得起我,竟然整整出动了一支满编海上军团。轻侯,妳可猜出对方是什么来头吗?”
我苦笑一声,幽幽地叹气道:“唉,这恐怕是令我最难以启齿的答案。若我没料错,能拥有如此数量众多且装备精良的海军舰艇者,大概除了恺撒帝国就只有风云帝国了。其他深蓝六族根本没有那么强大的物力和财力。嗯,他们定是隶属高唐府麦哲伦家族领导的私家海军舰队。”
莫琼瑶冷哼道:“想不到卡尔-麦哲伦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公然欺负到‘海神’轩辕天之痕的头上!难道他就不怕‘七海盗盟’的百万雄师会即刻血洗高唐府吗?”
我默默地沉思了片刻后,摇头道:“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想依照卡尔-麦哲伦本人一贯谨小慎微的性格,他铁定不会同意这项冒险的决定。因为那失败的后果太过严重,他根本无法承担下来。倒是被人胁迫的可能性大得多,譬如郝连铁树那个老狐狸,还有……秦大、秦九两位皇位继承人,甚至极有可能直接出自‘剑神’关山月的授意。”
说到这儿,我的思路豁然变得开朗起来,侃侃而谈道:“因为唯有他才不会惧怕妳师父的无敌声誉。最关键的是,在陆路难保畅通的情况下,现在他迫切渴望得到一个强力的后勤补给基地,来解决三百万大军南征时的粮草问题。高唐无疑是最理想的目标,而要控制高唐则必须先控制妳,这才能够稳住整个‘七海联盟’,甚至驱使其为己所用。”
莫琼瑶目光投往越来越近的敌方舰艇,淡然自若地道:“不管他们用意如何,既然已公开挑战‘海神’的权威,‘七海盗盟’就绝不会轻饶他们。这场战争唯有以一方彻底的失败才能告终。来人啊,给我通知春川、闻庆、金泉、居昌、宝城五地驻军统领,即刻全面接管‘乾罗岛’防务,遇到反抗者给我格杀勿论。”
“是!”一名通讯官恭恭敬敬地答应一声,刚要领命而去,却忽然又被莫琼瑶叫住了。
她幽幽地补充道:“另外再通知德积群岛、格裂飞群岛、古群山群岛、大黑山群岛、罗州群岛、楸子群岛、所安群岛、草岛群岛八地海上巡逻舰队,给我仔仔细细地盘查过往船舶,一旦发现可疑的和企图反抗的舰只,一律不需警告就地歼灭。”
说到这儿,莫琼瑶顿了顿,沉声道:“还有,要第一个通知驻扎在承彦的‘纵横’舰队,叫他们立即来清州港见我。索佩罗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敌人一个整编军团进驻了‘青州港’,他都不闻不见。妳给我告诉他,此事的判罚可大可小,完全根据其在此役的表现而定。若他来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完这群笨蛋,他就自己割掉脑袋吧!”
“是!”那名通讯官再次毕恭毕敬地答应一声,转身狂奔向通讯室,释放飞鹰去了。
我瞅着莫琼瑶心底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佩服。
作为一名东西方大陆最庞大舰队的总指挥官,她不但拥有迷人的脸蛋儿、魔鬼的身材,还具有一种领袖群伦的霸气和雷厉风行的手段。这些难能可贵的品质,铸造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强大魅力,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心灵。
“大哥!”安德鲁低沉浑厚的嗓音,淡淡地自耳畔响起。
我微笑道:“什么事?”
安德鲁右手紧紧握住漏影宝刀,焦急地恳求道:“一会儿敌军的冲锋舟就要冲上来了,小弟想到一层甲板助战,请大哥恩准!”
我闻言瞟了莫琼瑶一眼,见她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遂咳嗽一声为难地道:“这个……妳好像求错了人吧!要在这艘‘海神号’上做什么事,妳不找琼瑶姐姐却来找我……嘿嘿,这可是本末倒置啦!”
安德鲁连忙转移进攻方向,对莫琼瑶先是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然后甜兮兮地道:“姐姐,您就恩准小弟去参战吧,肯定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您看我连重型装甲都准备好了。”
我听罢差点笑出声来,心中暗付道:“妳小子顺杆往上爬的功夫真是了得。我刚刚说的是‘琼瑶姐姐’,可这一到妳嘴里就赫然变成‘姐姐’了。哈哈,佩服啊佩服!”
莫琼瑶忍俊不住“噗哧!”一笑道:“呵呵,我本来不想答应的,不过看在妳一声姐姐叫得够甜的份儿上,就特准妳参战。不过有一条妳得牢记,战时绝对不允许擅自进退,所有行动必需严格遵守楚天王的命令。否则违犯了军规,哪管妳是我亲弟弟也定斩不饶,听明白了吗?”
安德鲁肃容地道:“是,安德鲁明白,一定谨遵天王号令,绝不敢有丝毫违逆!”
莫琼瑶点头道:“好,传令兵带安德鲁去一层见楚天王!”
“是!”背后一名传令兵恭恭敬敬地答应着,立刻带安德鲁前往一层甲板了。
一旁的明娜忽然插嘴说了一句话,可是我什么都没听清,因为这时候被称为“海神之怒”的战役终于揭开了序幕。
“呜呜呜……”一道道凄厉无匹的尖啸,狠狠地划破了黎明的寂静。噪音排山倒海般涌入耳鼓,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受到了爆鸣的影响,而暂时失去了听觉。只见朝阳辉映下,一颗颗西瓜般大小滴溜溜浑圆的“地狱火”,拖着长长的赤红色焰尾,准确无误地砸落在冲锋舟阵内。
“波塞冬”式巨炮弹射的威力简直骇人听闻,炮弹出膛后不论弹道曲直,都快得迅雷不及掩耳,几乎是刚刚看到就已命中。
“地狱火”式燃烧弹则更加恐怖,只要让它触及任何实物,哪怕是仅仅是海水,它也会立即爆炸成一片宽长高皆超逾半丈范围的猛烈燃烧的猩红色火墙。
若非亲眼目睹没有人会相信眼前的凄厉场景。熊熊燃烧的烈焰,瞬间覆盖了“海神号”后方百丈区域内所有胆敢欺近的冲锋舟。没有惨叫、没有抵抗、甚至连反应也欠奉,数以千计的高唐战士就永远被埋葬在深海里,最后连骸骨都被烧成灰烬。
火苗笔直地窜起数丈高,偌大的火场形成了一幅难得一见的凄美图画。滚滚浓烟喷墨似的遮蔽了天地,同时也遮住了我的视线。我再也看不到浓烟背后,仓惶跳水逃生的帝国士兵们,只知道火海不断在海上扩散蔓延着,而火势也越来越凶猛可怕。
“轰轰轰……”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猩红色火焰在更远的海域内再次迅猛升腾起来。一瞬间,它们吞噬掉了一切被击中物体。我甚至清清楚楚地看见,数艘冲锋舟被凶猛无俦的气浪径直掀到超逾十余丈的高空中,然后像撕碎的纸片一般四散零落入火海。
不论是人是船,都被活生生地炸得粉身碎骨。
“海神号”战舰上的炮手们,显然得到了赶尽杀绝的命令。这一轮炮火的目的明确之极,就是为了给敌人救援落水者增加难度,同时也扩大火海的宽度和厚度,迫使追兵必需绕过一个大***才能够重整合围之势,为撤退营造出最有利的形势。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不是妳死就是我亡,中间再没有任何回寰的余地。
“唉!”明娜幽幽地叹息一声,将螓首深深地埋入莫琼瑶的香怀里。
尽管作为一名杰出的情报官,杀人是在所难免的事,可如此惨烈的大屠杀,她心底仍然无法接受。偏偏她又知道无法避免,所以只好选择不再继续看下去。
莫琼瑶轻轻地拍了拍明娜的粉背,淡淡地道:“这就是战争,谁挑起谁就得承受苦果。若非‘海神号’拥有独一无二的海战利器‘地狱火’,恐怕被他们逮到的时候,我们的下场会比敌人更凄惨万倍。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我莫琼瑶在战场和政治利益面前,永远不会存有半点妇人之仁。这亦是师父教导我的最有用的真理。”
我波澜不惊地望着熊熊火海,心底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激动:“如果能把‘地狱火’运用到陆地战争上去,那么不就天下无敌了吗?”
想到这儿,我迫不及待地问道:“这‘地狱火’到底是什么材料制成的?为何它如此犀利可怕,我却从未听任何人谈论过它的存在呢?”
莫琼瑶悠然自得地道:“轻侯终于懂得提这个问题了,人家还以为妳不想知道呢!”
我连忙陪笑道:“呵呵,请博闻强记的亲亲好老婆大人,指点为夫一二吧!”
莫琼瑶娇嗔地道:“哎呀,妳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就懂得拍马屁,人家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妳啦!”她嘴上竭力否认着,一双笑意盈盈的凤眸却透露出无限欢喜,显然是对这“肉麻”的称呼受用之极。
我笑嘻嘻地道:“哈哈,不就是昨晚……”
莫琼瑶大急道:“妳敢说的话,人家再不理妳了!”
我本来只想逗逗她,一见她真有点薄怒了就立刻闭上了嘴巴。岂料一直伏在莫琼瑶怀里的明娜突然插嘴问道:“瑶姐姐,妳不让他说什么呀?”
莫琼瑶顿时羞得连耳根都红透了。
不过在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领袖气质掩饰下,她仍强作镇定地岔开话题道:“咳……没什么!其实‘地狱火’的制作方法很简单。妳只要用黏土烧制成一个球状容器和一个边缘带有螺旋花纹的盖子,然后内盛一种叫做‘魔血’的黑色粘稠液体,最后拧紧盖子用蜜腊做密封加工就大功告成。”
她趁着说话,努力恢复了古井不波的面容,淡淡地继续解释道:“由于‘魔血’易燃、易爆、易挥发、易扩散,而且密封后最受不得强力冲击,故可用做远程攻击最犀利的武器。效果妳们都亲眼目睹了,它一砸就爆炸成一片火墙,并且能在海水里迅速地向四周扩散蔓延,直到燃尽最后一滴‘魔血’为止。”
我皱眉道:“‘魔血’又是什么东西?是高唐的特产吗?”
莫琼瑶咯咯娇笑道:“不,不是!‘魔血’是深红大陆的产物。它一般深藏在地底,不过找起来却非常容易。因为凡是‘魔血’储藏量丰富的的地方,通常都是一棵庄稼都无法存活的不毛之地。‘魔血’颜色漆黑、液体粘稠、加上气味腥臭刺鼻,本来就不讨人喜欢,加上那些愚昧无知的土著居民们误认为,是地下沉睡的恶魔的血液导致他们无法耕种,所以就叫它‘魔血’。而‘魔血井’附近的土地,也都会被冠以‘诅咒之地’等骇人的名称。”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苦笑道:“幸亏如此!不然被他们统统挖掘出来制成‘地狱火’,恐怕整个深蓝大陆都得臣服在异族的铁蹄之下。”
莫琼瑶哑然失笑道:“妳放心吧!深红与深蓝两座大陆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世界,等妳去看看就知道了。在那里宗教至高无上,‘教皇’统辖着包括任命国家领袖在内的一切权力。像研究‘魔血’武器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是没有任何人够胆敢做的。因为任何一名试图研究者,都会被‘末日审判团’钉到十字架上活活地烧成灰烬以儆效尤。”
我幽幽一叹道:“唉,那始终只是暂时的状况!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魔血’的真正价值是体现在战争里,而不是煮饭烧菜上。所以我们必需赶在他们觉悟前做好最充分的准备,以应付将来的灭顶之灾。”
莫琼瑶严肃地点头,倏忽间又嫣然一笑道:“哦,人家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记得琼瑶刚刚列入门墙不久,师父讲解深蓝大陆地理风貌的时候曾经提过,他在塔卡玛干沙漠深处,发现过一片拥有庞大数量的‘魔血井’群。那里储量之丰,甚至还远超深红大陆最著名的死亡地带‘诸神的黄昏’大戈壁。呵呵,南疆是妳的地盘,看来捧着金饭碗要饭吃的人,非轻侯莫属喽!”
“妳说什么?”我瞠目结舌地瞅着莫琼瑶,难以置信地问道。
莫琼瑶嘴角飘出一丝无比动人的笑意,柔声道:“所有人都太小看师父了。当初他与哈-路西法达成了一项协议,那就是在战争胜利后,将获得得南疆全境作为盗盟出战的唯一酬劳。呵呵,这当然不是为了给‘七海盗盟’谋求一块儿安身之地那么简单。真正的原因妳现在知道了。”
我乍一听浑身剧震,半晌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赞叹道:“‘海神’名列深蓝三大宗师之一,而且数百年盛名不坠,果然非是幸至。原来他看中的不仅是南疆丰富无比的矿藏,更关键的是珍贵无比的‘魔血’资源。嘿嘿,一旦占领‘魔血’井群地区,不出三年即可制造出天文数字的‘地狱火’,并且训练出最精锐的钢铁雄狮。拥有了这种天下最可怕的远程武器,打遍天下无敌手指日可待,届时不论恺撒还是深蓝六族,都唯有乖乖地俯首听命的份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