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韩樱虽然对姜涵昭说顺其自然、不着急，但是自己内心其实焦灼无比。看着身边熟睡的当当，她才这么一点点小，每天傻吃傻乐，是真正的而无忧无虑。
“妈妈要怎么才能保护你呢？”韩樱忍不住亲亲宝宝的额头，感受到宝宝绵软悠长的呼吸，内心柔软又充满力量。
韩樱难以入眠，脑子空荡荡又清醒无比。在韩樱第四次起床上厕所的时候碰上了捧着手机的姜涵昭。
“我就知道你睡不着。”手机屏幕的光照在姜涵昭脸上，她的眼睛闪耀着异样的光芒，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我吵醒你了？”韩樱感到万分抱歉，一失眠或者熬夜不睡觉，就会忍不住一直要上厕所。
“我没睡呢！”韩樱紧握着手机，指着屏幕激动道，“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新闻！果然深夜不睡觉，就能吃到大瓜！”
韩樱凑到屏幕上去看，“荣恒集团破产？！”
“荣恒集团完蛋！”
“荣恒集团资不抵债！”
“荣璟钰的末路”
“一代天骄的损落！”
姜涵昭嫌韩樱看得慢，直接把自己吃了大半夜的瓜总结告诉韩樱，“不知道是哪个网友，可能是荣恒的员工，或者魔都的某个政府工作人员，泄露了一份荣恒打给魔都政府的请求资金支援的报告，大概是说荣恒集团负债难以消化，可能出现资金链断，负债还款逾期之类的，请求政府帮忙解决负债。”
姜涵昭把文件调出来指给韩樱看，“十几页纸的报告，不像作假，你看，光是境内银行就有2000多亿的借款，工行320亿，浦发298亿，光大156亿。”
韩樱看着长长两页纸的表格，列明了荣恒集团在各个银行的欠款。韩樱不可思议，“欠这么多钱？我看荣璟钰不差钱啊！”荣璟钰签起支票来不要太爽快。
“哎，现如今，政府负债、企业负债、老百姓负债，那钱都去哪儿了呢都进了荣璟钰这些老板的口袋了！荣恒集团差钱，可是荣璟钰有钱！”姜涵昭分析得头头是道，自从上次经历过银行卡余额不足，差点卖房还信用卡的经济危机后，姜涵昭开始注重理财，经常上网看一些金融博主的信息微博。
“这个报告是真的吗？”韩樱看着十几页纸的报告，实在不像是假的。
“我觉得是真的啊！网上好多金融博主，还有专家都说是真的！谁造谣写这么长的报告啊？闲得慌啊？”姜涵昭觉得荣恒集团是真的要完蛋了。
“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咱们！一定是老天爷看不过眼了，谁让他们要抢当当！”姜涵昭义愤填膺道。
韩樱不可思议，“感觉像做梦呢！白天荣家人说要来带走当当，晚上他们就要完蛋啦？！”
“吼吼，说明咱们是天选之子！谁和我们作对，谁就完蛋！”姜涵昭这会儿膨胀极了，天王老子排第一，她排第二。
“不管真假，荣家肯定乱套了，一时半会儿都不会顾得上我们了！”韩樱终于露出了笑容。
“嘿嘿，荣家肯定要完蛋喽！我看网友们、还有专家们都分析的，荣恒集团早就不行了！”姜涵昭一边刷微博评论，一边讲给韩樱听。
这厢韩樱和姜涵昭恨不得叫个烧烤外卖，来点啤酒庆祝狂欢一下，荣璟钰那边可就是暴风骤雨了。
本该早已熄灯的荣恒大楼此时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给我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数据是怎么泄露出去的！”荣恒集团根本没有打所谓的“恳请支持重大资产重组项目的报告”，那十几页纸看似专业的报告分析，全部都是谣言！可是偏偏，那些数据是真的！假报告中关于荣恒集团的负债情况是真的！
亦真亦假的谣言更容易让人相信。
“荣总，荣恒官网和官微已经发布辟谣！”宣传公关部回报工作。
荣璟钰打开官微，看了两句话的官方辟谣，气得掀了电脑，“就这么两句话，凭空捏造、纯属诽谤，就这么两句话就想压下那十几张纸的假报告？！股民股东们只会觉得我们没底气，更加相信那个假报告！”
宣传公关部被骂得狗血喷头，连连败走。
“荣总，我们已经起草了律师函，准备起诉这几家新闻媒体。”这是公司法务部。
“呵。”荣璟钰一声冷笑，“律师函有屁用？明天早上天一亮，股市开盘，荣恒就得股债双跌！你这律师函有屁用！”荣璟钰气得爆粗口。
“那我们报警？”法务部总经理小心翼翼地问，得到了荣璟钰一个冷漠的白眼。
即宣传公关部之后，法务部败走。
“怎么会有这些蠢材？！”荣璟钰气得肝都要炸了。
“信息安全部那边有进展没有？”
卫嗣翻开笔记本，“信息安全部8分钟前的最新回报，最先发布谣言的ip地址追踪到了美利坚境内，继续追踪比较困难，可能会引起国际纠纷。”
卫嗣也是在香甜的梦乡里被一个电话召集回了公司，有些同事甚至睡衣没换就来了公司，荣璟钰永远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也凌乱的垂落下来。
“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荣璟钰一个个列出可疑名单。
这几天原本是荣璟钰最春风得意的时刻，和丁羽思订婚在即，将近二十年的暗恋终于得以在阳光下绽放，终于可以牵上她的手向世人展示，他们才是最郎才女貌、最天设地造的一对！
没想成，事到临头，公司居然出了这么大的漏子！
“难不成是王家老二？王老二之前也在追求羽思，他想破坏我和羽思的订婚！”荣璟钰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胡思乱想。
“卫嗣你觉得呢？”
卫嗣已经习惯了荣老板突如其来的灵魂拷问，虽然他内心觉得，为了一个女人搞出这么大仗势来对付荣恒集团的可能性微乎其乎，又不是拍电视剧，冲冠一怒为红颜、红颜祸水乱天下之类的。
卫嗣心里吐槽面上不显，扶扶眼镜，中肯地回答道，“王家二少爷恐怕没这么大的能量。”
荣璟钰拍案肯定，“没错，王老二那个废物没有这么大能耐和手段！”
“那会是谁呢？不愿意我和羽思订婚，故意搞破坏？”荣璟钰还在冥思苦想。
卫嗣觉得大难当头，老板居然还在纠结儿女情长，感觉要完蛋啊，自己还并不想找下家呢！
荣恒大楼里人心惶惶，颇有些大厦将倾、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荣家却一派安静祥和。
黄辛仪推推一旁睡得打呼噜的老公荣亨达，心想死老头子都一把年纪了额，怎么睡眠质量还这么好。
荣亨达翻了个身继续睡，不想搭理夜猫子老婆。
“你怎么睡得着的？怎么搞这么大阵仗？”黄辛仪凑到荣亨达耳边问。黄辛仪得了老公的事先透露，知道他要搞事情，但是没想到搞这么大的，这是要暴雷啊！
荣亨达耳边嗡嗡作响，睡眠再好也要被吵醒了。
“你要是睡不着，就去隔壁看电视。”黄亨达被子一卷要继续睡。
黄辛仪揪起被子追问，“我问你话呢！”
荣亨达闭着眼睛回答道，“你放心吧，就是这次翻车了，也养得起你！”
“哼哼，我还用得着你养？”黄辛仪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安心得躺回自己的枕头。
不到2秒，房间里又想起荣亨达的打呼声。黄辛仪则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哎，老头子，你说回加拿大，我们是住西温哥华，还是住博灵顿那边？西温华人多，但是博灵顿那边环境好。哪边比较适合小宝贝成长呢？”
几次被吵醒，荣亨达也暴躁了，“哪儿都不好！能有中国好？鸟不拉屎的地方，方圆几里没有人烟，买包盐都要开车十公里！有意思吗？！前几天不是有个新闻吗？有个老头子在家死了2个月才被社区工作人员发现了！”
“要你开车去买盐了！？你怎么老惦记着这个事情！”黄辛仪生气自己老公翻旧账，说起几年前家里佣人工作失误，临近饭点发现家里没盐了，开车去买盐的事情。
“想吃个现宰的走地鸡都没有，要去你自己去吧！”荣亨达翻过身，不想搭理老太婆。
“你怎么就这么点追求，就为了吃上土鸡？我看你年轻的时候也是挺洋派讲究的一少爷，怎么临老了，这么，这么土鳖？”
“落叶归根，落叶归根你懂不懂！”
黄辛仪皱眉，“那你要在国内养老，不去回加拿大啦？”
“不回了！”
“那你不早说！也不和我商量！”黄辛仪生气，觉得自己面子上挂不住，自己都放话说要带当当回加拿大了，要是不去了，自己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在得知老公即将要出手解决丁羽思，黄辛仪就迫不及待跑去月子中心下了通知，要带走当当，要一起去加拿大。
“你对那孩子那么上心，不就是因为璟钰小时候没给你带，你这会儿看到个小号的璟钰新鲜吗？孩子跟着妈妈，你愿意就去看几眼，不是挺好的吗？”自己老婆啥心思，荣亨达一清二楚。
“哼哼。”黄辛仪被点破心思，哼唧了两声，不再说话。
荣家大宅再次陷入平静，荣恒集团大楼灯火通明、人心浮动，在月子中心的韩樱和姜涵昭则捧着手机，不停地刷新，通过网络第一时间知晓荣恒集团的消息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