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人。
李维杰自己是在这个小镇子开了一家网络公司,说得好听,其实也就是帮人装装宽带、拉拉网线,做点运营维修的工作。
不过好歹是奋斗了几十年,虽然没有学历支撑,但资产在这个小镇子算是基本水平。
可毕竟是作为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有着四口人要养,他的这点资产就有些不够看了。
而李伟杰的妻子阿玉,则是一个全职家庭主妇。
不过与一般家庭里丈夫对外,妻子对内不一样,她的性格上比较没有主见,所以家里的多数事情都是听着丈夫的安排。
大女儿平平是在上高中,学习成绩好,又长得貌美,正巧还到了叛逆的年龄,所以偶尔就有些看不起两个半文盲的父母。
小女儿安安正在上小学,跟姐姐不一样,在这个年龄时候的她,很依赖自己的父母。
这就是李维杰所依赖的家人,也是想要保护的家人,在这种强大信念下,他做出了远超于他能力的很多事情...
...
漆黑的夜幕下,一辆黄色出租车停在小屋的屋前。
心中不安的李维杰从车上下来,急匆匆跑进屋内。
今天他本来是要出差在罗统那边住一晚上,可中途,他心中却感到莫名的不安。
这种不安让李维杰打了一通电话回家,却发现电话接听,可没有人说话,并且在接下来挂断重新拨通后,提示忙音。
这种奇怪的状态让他心中莫名的不安扩大了无数倍。
毫不犹豫的,担心妻儿的他从罗统以高价打车回到了家中,而看到的,就是一脸恐惧的妻子和大女儿。
而真正的主线,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的。
漆黑的房间里没有电灯。
李维杰跟着妻子坐在沙发上商量着该怎么办,相比于已经慌乱到浑身发抖的妻子,他还算镇定,但内心却是有着难掩的怒火。
大女儿在夏令营过程中遭到迷间,施暴者更是拿着录制下来的视频找上门来提出更无礼的要求,这种事情被他遇上,他肯定是要讨个公道的,最少也得让那个畜生坐牢坐到死。
但可惜的是,施暴者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死在女儿的手里。
“要不...报警吧?就说人是我杀的。”
浑身颤抖的唐卓无力坐在沙发上,作为一个全职主妇,她真没有那个杀人后还能谈笑风生的胆识。
刚才在女儿面前,她保持着最后的镇定把尸体拉到附近的墓地里掩埋,已经极限了。
“死的是督察长的儿子,现在报警,你连坐牢的机会都没有。”李维杰脸色平静的看着自己妻子,就像是他的大脑正在飞速的转动着,思考着怎么保护自己的家人,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时间去展现。
“再说平平才是受害者,我们才是受害者。”
他试图强调着这一点,挑起妻子心中的愤怒来安抚驱散她的恐惧。
“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想把手机打掉,我没想打他的,我不想坐牢。”
旁边,一直以来看起来很要强的平平,此时也是满脸的慌乱和害怕。
“我知道。”
听到女儿颤抖的声音,李维杰暂时放心思考,强撑起笑容认真看着她,“不怪你,有爸爸在,没人会坐牢的。”
说着,他站起身来到女儿旁边,轻轻把她搂住,拍打着她的后背,给予着一些安慰。
而在他搂住的那一刻,本来还一脸慌乱的平平,终于是在这种情绪的感染下流下了泪水...
...
平平的饰演者是程冲的女儿,也继承了程冲在演绎上的天赋。
不过还是经历太少,刚才,她差点没有哭出来。
不过好在,当王清将自己的情绪更加明显表露过去以后,成功了带动她在戏剧中的表现,让她能够在对的时机流下眼泪。
“终于拍完休息了。”
伸了个懒腰,王清顶着胡茬子走出屋内。
外面的工作人员很贴心的送上来一杯高热量的奶茶,还有一件外套。
一边感谢着接过东西,王清一边跟其他人打招呼道别。
结束一天的拍摄,他现在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回去休息一下。
有些电影片段入戏,王清能够很快出戏,也不会感觉到精神疲惫,但误杀这部电影,还是让他有点累的。
虽然只是代入角色在拍戏,但那种压抑感还是很明显,因为这部电影的拍摄过程没有交叉倒错镜头,而是按照顺序在拍的。
所以,代入角色的同时,王清也在代入着情感。
包括家庭这个存在在李维杰心中的地位,老实说,要是这种麻烦事情,真让他给碰上了,指不定他就直接登门把人给...
习武之人毕竟要比普通人更有能力去做到很多事情,也更明白生命的脆弱。
侠以武乱纪,这有些规则,在被各种因素情感束缚下,还是可以遵守的。
但如果没有了那些值得保护的存在,那能不能遵守还是很难说的。
王清满脸笑容的跟剧组的其他人道别,上了剧组安排的,回酒店的车子。
但当周围的环境安静下来,脱离了人群以后,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一些拍戏过程中沉淀以及被影响的情绪,开始上涌。
确实,如果人没有死的话,李维杰他们确实是受害者。
就算是督察长的儿子,因为事实摆在眼前,连作案视频这个畜生都自己录了,他的父母就算权势滔天也不敢嚣张跋扈,所以情况相对乐观,有绝对的可能为女儿争取到该有的权益。
但现在人死了,那就不好说了。
因为剧情里,督察长可就一个儿子。
虽然有些人的孩子,确实是孩子,但也有些人的孩子,其实是畜生,甚至连畜生都不如。
但就算是畜生,在身为父母的眼中,自己的孩子就是孩子,就算做了坏事,就算罪有应得,那也不该由旁人来多加教育。
侠以武乱纪的上一句,是叫儒以文乱法,虽然这两句看似是带着贬义,但很多事情其实都不分好坏,没有绝对的善与恶。
不论是文人,还是武人,只有有能力的人,才可以仗着自己的能力去触碰规则,去争取自己想要的,去保护自己拥有的。
而没有能力的人,甚至连被评判这句话的资格都没有,就会被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