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法医初步检验完秀臣尸体,目暮命人把尸体装入棺椁,运回警局实验室做详细解剖。
等到围观的众人散去,目暮把自己的儿子拉到身边,悄悄询问道:“星辰,这起案件你怎么看?”
星辰没有直接回答目暮的提问,而是反问道:“不知父亲有什么看法?”
目暮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后,沉吟道:“我怎么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头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星辰若有所思的头,目暮接着道:“若是一般的案子,我可以就这么结案。在调查报告上写凶手秀臣杀死妹夫秀臣后畏罪自杀,然后签上名字,又会是大功一件。但是这起案件牵涉太大,凶手和被害者的身份都非常敏感,就算事实真是如此,我依实汇报的话,上头也不会满意。”
目暮无奈的耸耸肩,自己的处境自己知道。别看他现在表面很是风光,破获了不少大案要案,被媒体吹捧为警界的福尔摩斯。
但要是得罪了上头,封杀自己只是领导一句话的事情。多年从警的经历让目暮亲眼见过或是从别人口中听过不少优秀的警察就因为得罪了上级,直到退休依旧还是个警员,怎么也升不上去。
“既然父亲无法给上头满意的答案,何不把决定权交给对方?”星辰语气平静的给目暮提出主意。
“你的意思是?”目暮隐隐有些把握住儿子话中的重。
星辰走到目暮驾驶的警车后面,从后备箱里拿出一瓶咖啡牛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自从知道儿子有喝咖啡牛奶的嗜好,目暮总会在汽车的后备箱里放上一整箱咖啡牛奶。
等星辰喝完咖啡牛奶,他一抹嘴角的奶渍,对目暮道:“父亲的压力来自于您的长官,您长官压力的源头来自于长门董事长,只要搞定长门董事长就等于解决了所有问题。我们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收集线索做出推理,让长门董事长自己选择想要的结果。”
“好!”目暮猛的一拍手掌,接受儿子给出的建议。
“不过为了避免最坏的结果,我们还是要买个保险,希望父亲能够……”星辰压低声音,趴在目暮耳边又了一通话。
另外一边,柯南和平次认为案件还存在着不少疑。
秀臣服毒后在衣服里放进石块再投水,分明是不希望有人能找到自己的尸体。但在尸体上找到遗书,分明又是想要给未婚妻日向传递遗言。这是一个矛盾!
且不遗书是否出自秀臣本人手笔,就算是真的,遗书上并未写下他杀死光明的理由,无头无尾的内容很有可能是真凶在他房间曾经写的中东拼西凑出来。
法医虽然证实秀臣的死亡时间在案件发生之后,但柯南就知道四、五种方法可以改变尸体的死亡时间,所以他更情愿相信星辰推断秀臣遇害时间在光明之前。
平次带着柯南在别墅内寻找线索,管家和佣人不少人都见过平次,知道他父亲的背景以及和自家老爷的交情,所以对平次的询问是知无不答。
两人首先来到厨房,有钱人家的厨房和平常百姓就是不一样,一百多平方的面积比不少工薪阶层的房间还大,各式各样的烹饪器具琳琅满目,不管是西式牛排还是中式糕,从五星级酒店聘请的厨师都能用最短时间完成。
平次盛了碗海鲜粥,边吃边问道:“最近秀臣少爷有没有什么反常行为?你们不要有顾虑,任何蛛丝马迹都可以告诉我!”
在别墅内工作时间最长,年纪最大的厨师长站出来道:“秀臣少爷平常就沉默寡言,他不怎么到餐厅和大家一起用餐,通常都是管家把餐盘送到他的房门口,所以我们和他很少见面,不是很了解。”
随后平次和柯南又接连询问了别墅内的其他下人,众人均称秀臣少爷性格孤僻很少与人交流。
没能得到有价值的线索,两人略微有些沮丧的回到客房。
“不是信子,又不是秀臣,其他人案发时又都和我们在一起,难道是别墅内的保安或佣人作的案?”平次换了个思路自言自语道。
“不,你还漏了一个人。”柯南回忆起曾经处理过一起与人气偶像冲野洋子相关的案件。死者因爱生恨,用自己的生命实施报复,“昨晚的离奇案件会不会是光明先生自导自演的产物?”
“不通啊,光明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自杀?仅仅是为了冤枉秀臣吗?还是他才是杀死秀臣的凶手然后畏罪自杀吗?”平次揪着头发,感觉案件越来越扑朔迷离。
“不是自杀!”柯南平光眼镜片上闪着妖异的光芒,他语气肯定的道:“如果我没猜错,幕后还影藏了一个真正的凶手!而唯一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可能是那个人!”
“难道?”平次也猜到了策划整起案子的幕后真凶,“凶手是那个人的话,那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这时,兰陪同日向秘书敲响了房门。
这位差就能嫁入豪门做有钱人家的富太太,也算是个可怜人,年幼时就因一场飞来横祸的火灾父母双亡,现在未婚夫又卷入命案离奇死亡,从法律意义上来,长门财团的资产她一分钱也分不到。
两名女子前来通知柯南和平次午餐时间快到了,长门董事长已经吩咐好厨房间给别墅内的客人,包括搜查的刑警,为每个人都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
“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不知道现在几了?”平次对日向随口问着。
平次的手机经过一天一夜时间早已没电,而他又没有佩戴手表的习惯。
日向环顾一圈客房,指着墙上的挂钟道:“116分。午餐在1整奉上。”
兰和日向走后,柯南和平次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把推理秀放在集合了所有人的午餐会上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柯南提前把毛利骗到董事长的卧室,熟练的使用手表型麻醉枪把他又一次射晕,然后将其在座位上摆出招牌式的沉睡推理姿势。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平次却一拍脑袋惊呼道:“推理用的东西我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我们的推理也很完美,可是我们却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证据!我们没有的证据!”柯南也完全沉浸在推理游戏的过程中,忘了掌握决定性的证据。
“真是的,你为什么没想到,你不是关东的名侦探吗?”平次对柯南严厉的发出指责,试图把推理失败的责任推卸到他身上。
“可恶,你不也是关西的名侦探?”面对平次的质问,柯南毫不退让的着嘴。
看眼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马上就要到达这房间,平次焦急的问道:“现在几了?”
“115分,还有8分钟大家就要来了。”柯南看着麻醉型手表漫不经心的回答。
忽然,两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像是被看不见的魔法定住一般,然后又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哈哈!原定计划不变!”
与此同时,目暮接到警员们最新了解到的信息。
根据调查显示,长门秀臣在两年前因为要写一本名为《化工女王的逆袭》推理,他想要收集第一手与化学有关的实际资料,便在长门财团名下的一间药品化工厂里住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所以他完全有机会搞到含有氰/化物的剧毒。
“看来秀臣死亡的确是自杀,大家准备收队吧!”目暮决定如实来写结案报告。
看到忙碌了一天一夜的警员们脸上疲倦之色,目暮又道:“好了,大家也都幸苦,先在这里把午饭吃完再回局里休息吧!”
长门财团宴请午餐食材自然是不会类似街边随处可见的百円盒饭,目暮作为搜查一课的警官,虽最重要的是取得上级长官青睐,但平时也需要与手底下的警员打成一片,关键时刻还是要靠他们冲锋陷阵。而且花得不是自己钱包里的钞票,目暮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当别墅内的摆钟敲响十二下时,所有与命案相关的人员以及警察都出现在长门董事长的卧室。
“毛利老弟,你在干什么啊?平次呢?”目暮见到坐在椅子上已经进入推理模式的毛利和不见平次踪影,他不由的问道。
“我已经知道了!杀害光明先生、以及让秀臣沉入池塘底的凶手!”柯南躲在椅子背后,用事先调节好的蝴蝶结变声器模仿毛利的声音道。
“喂!秀臣是自杀的!”目暮已经与决定好如何结案,他现在可不愿意看到毛利跳出来破坏他辛苦构建好的报告,便大声解释道:“秀臣的那份遗书经过专家确认,肯定是他的手笔。而我们也在秀臣房间里也找到储存毒/药的残留痕迹,并且他获得毒/药的渠道我们也从别人口中得到证实。”
不等毛利开口回答,房间内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叮铃铃……”
不知谁在这时拨打了房内电话,正在目暮犹豫着是否应该接起电话的时候,毛利道:“目暮警官,接电话吧!拿起听筒凑在耳边,昨晚的一切就会重演。”
目暮神色凝重的把手伸向电话听筒,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露出丝毫胆怯。
“喂!我是目暮!”电话那头传来平次的声音,目暮不解的问道:“你们在搞什么啊,到底什么会重演?”
“重演?我不知道啊,我只是照着五郎叔叔的做而已。”平次的语气显得有些迷茫,道一半,他却大声叫了起来:“啊!搞什么?住手!救命啊!”
“喂?怎么了?喂?”目暮焦急的问道,额头甚至冒出冷汗,长门财团家里刚死了两个人,他不希望大阪警视监的儿子在自己办案的地,并且与自己通话时发生意外。
“不知道!有人关了电灯,拿刀砍了过来。”平次加快语速,透过电话甚至能听到他急促的喘息。
“你在哪里?”目暮知道平次应该在这座别墅的某个地方,但是别墅太大,想要立刻找到一个人实在是很困难。
“我在你们正下方的房间!”平次的声音渐渐变得虚弱。
闻言,目暮急忙跑到阳台外向下张望,只见二楼阳台上一个头戴绒线帽子,脸上缠满绷带只露出一只右眼的怪人正探出半个身子直盯着自己,嘴上还咬着一把水果刀。
“快,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目暮对距离门口最近的两名警员命令道。
“等等!”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的毛利打断目暮发出的指令,语气平静的道:“当时凶手就是用这个方法把大家支开这间屋子,目的是要影藏后来发生在这里更可怕的事实!”
“啪嗒”一声,众人闻声看去,一只三角钩抓搭到三楼阳台的栏杆上,几秒钟后,目暮看到的绷带男顺着吊绳爬上三楼。
“你是谁?”目暮有些搞不明白毛利哪里找来的特技演员。
“是我拉!”绷带男摘下绒线帽,解开脸上的绷带,露出的面容竟然是刚才通话中的服部平次。
看到屋内众人望向他疑惑不解的眼神,平次捋了捋头发,道:“在电话里喊大声‘要被人杀死’,然后嘴咬着水果刀,特地露出包绷带的脸让你们看到,这一切都是为了陷害秀臣,是光明先生演的独角戏!”
“怎么可能!凶手用的绷带上溅到的血渍已经证实是光明的,而且绷带和帽子也有秀臣的dna!”作为光明的妻子,康江不愿看到丈夫死后还有人诋毁他,于是便站出来辩解道。
“光明先生用刀划开自己手臂,把血溅到脸上的绷带。至于绷带和帽子上检测出的dna,是因为这些原本就是秀臣用过的东西。而且为了避免绒线帽上沾到头发,他还特地戴上了泳帽,这泳帽就是我们在光明先生的房间里找到。”平次拿起绒线帽子内侧的游泳帽展示给众人观看,然后继续推理道:“我们在发现泳帽地周围并未发现光明先生的游泳裤,这明这泳帽只可能是他为了扮演秀臣才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