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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氏看的很仔细。
但从信的第一页开始,她的面色就有些凝峻起来。
越往后看,她的俏脸就愈发凝峻,直到看完了最后一张,她忽然噗嗤笑出声来,“这真是……呵呵,呵呵呵……”
客氏不住的失笑着摇头,“元庆,我真没有想到啊。事情,事情竟然会发展到今天这模样。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啊!”
李元庆笑道:“人是会变的。你我都要接受这个现实。”
客氏这时已经冷静下来,用力点了点头,却郑重道:“元庆,此次,京师你绝不能去。信王此人,天性凉薄。本宫还记得,当年,本宫只是把给他的一盘葡萄,赏赐给了李朝钦的一个属下。信王居然在背地里骂了本宫十几天。若不是有魏忠贤的眼线揭发,到头来,本宫还要被他蒙在鼓里。可惜,皇上爱惜他这个弟弟,便是本宫,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想不到,在此时,他竟然成了这般气候!”
或许是太激动了,客氏不由自主的便用起了当年的称呼。
很明显,她并不承认崇祯皇帝的正统性。
但片刻,她也反应过来,不由哑然失笑:“元庆,你不会笑话我吧?”
李元庆一笑,笑着握住了客氏的小手:“我怎会笑话你?在我眼中,你永远是我的奉圣夫人。”
李元庆刻意加强了‘我的’两字的语调。
客氏一愣,大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忙转过身去,小心擦了几把,低低啐道:“若不是你那花言巧语,本宫又怎会着了你的道儿?”
李元庆抓着客氏的小手,顺势将她拉近怀里,感受着她丰腴又柔软的娇躯,笑道:“此事,依你看,我该怎么办?”
客氏在李元庆的怀里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抬头看着李元庆的眼睛,“元庆,此事,很是棘手啊。你去,怕是正中了信王的下怀,要被请君入瓮。但你若是不去,他和朝廷,怕也就有了公然对付你的理由啊。信王这厮的手段,倒真是我们小瞧了他啊。”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客氏之前,在面对她的大局时,做出的选择的确是有些昏庸,甚至是昏聩,但关键原因,还是因为外面有魏忠贤的牵扯,加之,魏忠贤一直在不断的给客氏洗脑,很严重的影响着她的判断。
事实上,客氏虽然出身农家,小农意识很强,但她的政治觉悟,或者说叫政治天赋,还是非常强大的。
若是不然,她也不可能在宫中屹立不倒这么多年,在天启小皇帝登基之后,更是坐实了她‘皇太后’的身份。
再加之,吃一堑,长一智。
更不要提,是如此叠伏的生死大劫了。
此时,她片刻之间,便已经指出了事情的核心。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这就是帝王的大势啊。他这么做,无可厚非。”
客氏道:“元庆,此事,依照我的思量,信王怕是未必就是要你此时便进京,恐怕~,这是一招试探的先招。”
李元庆眼睛微微眯起来。用力揉捏着客氏胸前、他早已经极为熟悉的丰满道:“何解?”
客氏娇嗔着白了李元庆一眼,却是稍稍抬起了胳膊,让李元庆的大手,能更顺畅的伸进她的衣服里面。
“元庆,依照我的思量,信王此计,试探用意是一,但恐怕~,他真正的目的,还是想搞臭你。元庆,你可以这么想。如果你此时去京师,信王怕是也没有好理由,将你拿下。至多,就是将你软禁,或是调离。他刚刚登基不久,屁股还没有坐稳当,必定是要爱惜羽毛的。”
“但他若是能借此时机,把你搞臭,不但可以成功转移朝廷的注意力,分担他的压力,将矛头对准你,更是可以给群臣,给朝廷,留有精明能干的印象。他是想解决辽事的。更是想解决九边有些冒头的军兵之患。”
李元庆的眼睛不由紧紧眯起来。
片刻,他用力的在客氏的红唇上亲了一下,道:“那依你之见,我当如何应对?”
客氏咯咯一笑:“元庆,此事,无论你怎么应对,其实你都已经落到了下乘。这些年,你的功绩实在是有些太甚了啊。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元庆,你鼎盛时,谁人又敢直面你的锋芒?但此时~,一旦你落魄,怕~,用不了多久,什么牛鬼蛇神,魑魅魍魉,都要冒出头来啊。”
李元庆缓缓点了点头,“年轻的时候,做事太冲动,各方面的后果考虑不全面。现在,隐患就暴露出来了啊。”
客氏却摇头笑道:“元庆,话也不能这么说。若当初,你没有这股闯劲儿,又何来今日的地位?这种事情,要全面来看,反而不能只计较一时一地的得失。”
李元庆直接抱着客氏,来到了里间的榻榻米上,直接将她压在了身下,准确找准了节奏,用力在她丰腴的娇臀上拍了一巴掌,有些不爽的道:“是不是还在怪我这些天没来看你?就是不说重点?”
客氏刚开始有些吃痛,但片刻,却已经缓过来,不由痴痴娇笑着白了李元庆一眼,“怎么?大老爷好不容易才来奴家这里一次?还不容许奴家耍些小性子?元庆,此事,想解决,其实也很简单……”
…………
次日,直到吃过了午饭,李元庆这才换乘马车,返回了官厅。
客氏对此时崇祯皇帝的应对很简单,那便是抱病,拖!
崇祯皇帝想诋毁、搞臭李元庆不假,但~,李元庆多年来的声望,威势,那可也不仅仅是说说而已的。
崇祯皇帝一时想达这个到目标,也绝没有这么容易。
即是如此,便将这件事情继续拖下去。
但这始终还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关于治本,客氏也提出了她的想法,那便是‘服软’。或者叫‘示弱’。
主要是此时的大局,李元庆的锋芒实在是有些太甚了,甚至盖过了已经很是出跳的毛文龙。
如此,不被人当成靶子,又怎么可能呢?
但这个服软却并不是要李元庆让出长生岛的利益,而是去掉后面那些狗尿不臊的官职,比如~~,太子少师,银牌令箭之类……
总之,必须让崇祯皇帝感觉到他李元庆的不满。
但同时,又必须让天下人看见,是他崇祯皇帝先不仁在先,不给他李元庆留活路。
他李元庆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天子的敬意,以及~~,不满……
回到了官厅,来到了内书房,李元庆让伺候的念儿关死了房门,躺在他舒适的虎皮沙发上,点燃了一颗雪茄。
仔细凝神思虑了大半个时辰,李元庆也不得不佩服,客氏此计,虽看似有些小家子气,有些娘娘腔,但却的确是好计。
至少,还能为李元庆拖延一些时间,三五月,甚至大半年,都可用‘装病’来敷衍过去。
毕竟,他李元庆已经戎马快十年,南征北战,为大明立下了无数的赫赫战功,又怎的可能没有伤口呢?
此时这般状态,朝廷如此不仁,他李元庆‘积郁成疾’,老伤发作,这也完全是人之常情嘛。
再加之,一旦李元庆请辞掉朝廷的这些不中用的封号,只保留长生岛总兵官一职,他的威势,在辽地,就不那么刺眼了。
要知道,就算是赵率教、满桂、左辅、朱梅这些人,总兵后面的官职都一大串啊。
不过,虽然已经理清了思路,李元庆却并不这么着急,便给崇祯皇帝回复,他还是要再仔细冷静一下,仔细权衡一下得失利弊。
这时,天色已经黑下来,李元庆正准备收拾一下,陪老婆孩子吃饭,门外忽然有亲兵快步过来禀报:“禀大帅,辽西急报。”
“嗯?”
李元庆眉头一皱,辽西会有什么急报?
但片刻,李元庆也释然开来。
此时,距离他返回岛上,已经大半月,公开消息,也有小半个月了,辽西方面,收到他已经返回辽南的消息,倒也并不奇怪。
毕竟,对于岛上的整个情报架构,李元庆并没有一网打尽。
“拿进来吧。”
“是。”
门外值守亲兵忙小心将信件,递到了李元庆手中。
这些信件,在李元庆过手之前,都会先由值守亲兵筛查一遍,确定上面没毒,亦或是没有什么暗器,会危及到李元庆的安全,这才会给李元庆递上来。
李元庆并不用担心信件的安全问题。
值此时节,对于他本人的安全,李元庆可是半分也不敢怠慢啊。
打开信件,仔细扫视一遍,居然是朱梅的亲笔信。
朱梅在信中表示,这段时间,迫于袁督师的压力,他这边,经受着很大的考验。
但他朱梅,却绝没有半分想与他李元庆为敌的意思。
如果真的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朱梅要到金州来赴任,还请李元庆稍稍体贴他的苦衷。
朱梅并一再表示,就算他来到金州,他也绝不会破坏金州的半分原有秩序。
他希望李元庆,能给他划出一片土地,当做他的容身之地。尽可能避免双方之间的冲突。
朱梅在信中的言辞非常诚恳,甚至有些谦卑,很明显,他绝不想被李元庆划入‘敌对’的势力范畴。
对于朱梅此人,李元庆虽然与他接触不多,但还算是比较了解朱梅的性子的。
朱梅这厮,绝对是个老兵油子中的老兵油子,也是辽西本土势力中的强有力代表。
不过,与膨胀的赵率教、左辅、祖家之流相比,朱梅显然要更为……更为务实……
你可以说他没有太多的野心,但捞好处的事情,却绝少不了的他份。
这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啊……
按照道理,依照朱梅的身份地位,他又怎么可能会被调离辽西呢……
袁督师这般,不是要自己拆掉自己的‘长城’么?
但片刻,李元庆已经抓到了其中的一丝儿……一丝儿猫腻,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
这出大戏~,还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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